《和亲公主》香怨

5、试探

　　苏布道大致往四下看了眼，有些疑惑：“怎不见侍候公主的奴才？公主现下身体不适，他们也都去别处玩去了么？”

　　安歌眼神动了动：“我方才回帐中睡了一觉，刚醒没多久便觉得口渴，让宝音去给我拿水了。至于其余的婢女，是我让她们出去的。我不喜人多，有个一两个在旁边侍候就可以了。”

　　说完，安歌抬眼看向苏布道：“二王子可是要找她们？”

　　苏布道闻言便是一笑：“我只是担心没奴才待在一旁侍候，公主会有些不便罢了。”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么我就不打搅公主休息了。”

　　安歌颔首：“我身子不适，就不送殿下了。”
　　算算时间，宝音也该回来了。苏布道这个时候离去，倒是免了她开口。

　　等苏布道离开帐子后，大约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宝音便带着大巫回来了。

　　“公主！”
　　宝音一进帐中，呼声就随即跟了过来。

　　大巫走在其后，仍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让人不由怀疑他到底是否有凡人的情绪。

　　宝音将矮凳搬到床边，请大巫坐下。安歌将手递过去，浅笑着开口：“麻烦了。”

　　大巫抬眸看了她一眼：“我不用诊脉。”

　　安歌闻言眉头动了动，而后自然地收回手，倒也不觉尴尬。

　　大巫站起俯身查看安歌的面色，又用手在她面前挥了几次，像是抓了什么东西，而后放到鼻尖嗅闻。过了会儿，他复又坐下，侧头吩咐宝音去抓药。

　　“公主身子无碍。”
　　见宝音面色过于焦急，大巫难得又说了句。

　　闻言，宝音果真展颜，并一个劲的向大巫道谢，而后才离开帐子去抓药。

　　安歌看了眼垂下后仍晃动了几下的布帘：“原来大巫问诊，也是要抓药的。我以为都是直接念咒便好。”

　　“公主所说，是神才会有的能力，我只是个普通人。”

　　安歌耸了耸肩，略有些突兀地说起另一件事：“自我来到漠北，听到的皆是大巫慈悲。在篝火宴那日，我曾见过大巫救治贫民家的孩子，而今又为了宝音的性命，特来为我这个异族公主诊治，足见传闻不假。”

　　说到这，安歌抬眸望向大巫，却不想直接撞进了他的眸子里。那里面似乎盛满了悲悯，转而又似只剩下透彻。
　　她知道，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我斗胆求大巫解惑。若一个人陷入绝境，为求生去抓浮木，以此求得片刻喘息。此举，是对是错？”

　　帐中安静半晌。而后传来大巫冷淡的声音。

　　“抓浮木求生无错，但不是深处绝境，却拖人下水，实属不该。”

　　安歌轻笑：“我们大周有句古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那大巫非我，又安知此刻周围不是绝境？”

　　“我只是，不想走进别人给我造的死局。”

　　大巫皱起了眉头。
　　他不理解安歌的做法，也不认同。

　　帐中又一次陷入了焦灼。

　　外头铃声叮当，是宝音回来了。她跑得很快，衣服擦着风，好似能奏出一首乐章。

　　“为大巫者，应当不入世俗。”

　　“公主！药煎好啦！”
　　门帘晃动，宝音端着棕黑的汤汁跑了进来。

　　安歌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谢谢。”她说道。

　　大巫这话的意思，便是不会搅这趟浑水，那自然也不会告发自己。

　　她其实看得出他对自己的不赞同，方才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个试探。却不想，能得到大巫的一句承诺。

　　“公主为什么要道谢？”
　　宝音以为安歌是在同自己说话，歪了歪脑袋显得有些疑惑。

　　安歌也不解释，只是让她去送送大巫。

　　宝音将大巫送出毡帐，安歌看了眼旁边还散着热气的药汤。她端起来拧着眉看了半晌，又尝试着凑近闻了闻。而后眉头便皱得更紧。

　　这味道，着实怪异难闻。

　　她顿了会儿，还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一口气喝完，总比一小口一小口地受折磨要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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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下午，外头安静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那些贵族子弟们终于消停了，而是他们去了更远的地方赛马，声音传不到这边来。

　　听宝音说了他们下午的活动后，安歌不由得想知道，他们是如何有那么多的精力消耗的。

　　大巫开的药需一日三顿地喝，虽味道难以言喻，效果却的确很好。喝下后，暖意便一直聚在身体里，虽不至于立即好全，却也让她感到舒服许多。

　　那药喝下后有些催困，安歌就索性放任自己又昏睡了半日，等再次醒来，帐中却多了些东西。

　　“那些鹿皮是哪来的？”

　　宝音顺着安歌指的方向看去，而后恍然一笑：“那是大王子殿下派人送来的。奴听人说，下午的赛马是大王子赢了，那些是奖品。”

　　安歌闻言没什么表示，只让宝音将东西收起来。

　　宝音应了，边收拾边说着等天再冷些后，看看能不能将这些鹿皮做点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