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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问 ...

  •   睁开眼,陌生的屋顶,乳白色的幔帐缀满了蕾丝的花边,一圈一圈犹如奶油蛋糕。浅深茫然了片刻,随即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手下的凉席告诉她这张床不是她的床,然后昨天发生的一切片段如电影放映机似的在她脑中自动播放了一遍。
      抬起手,戒指安稳地戴在无名指上,浅深的头一阵抽痛,这么说来,一切都是真的。
      身上还是穿着昨天的婚纱,勒得她有些透不过气,身上也粘粘的难受,昨晚最后不知不觉睡着了,澡也没洗。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头所有的光线,她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昨天从婚礼现场出来她什么都没带就跟着上了车。
      好吧,就算现在自己想逃大概也只会被人认作是哪家精神病院的疯子穿着婚纱身无分文地在街上流浪。
      浅深打开屋里的灯,室内一下子明亮起来,这间卧室很大,全欧式的乳白色家具是她喜欢的风格,床下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踩着既柔软又舒服,有一个独立的更衣室,门正关着。
      不过,她现在最在意的是淋浴。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她还是打开了更衣室的门,门打开的刹那,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这个房间可比她的卧室大,只是粗粗地一瞥她就可以认定左右两边这些全是顶级名牌的衣服,正对她的鞋加上从下到上全是时下最流行的高跟皮鞋,浅深喜欢高跟鞋是出了名的,她抓起一双,37码,有一双,还是37码。她转过身,右边的下排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款式的皮包,从大到小,从手提的到斜挎的。她再拉开一层抽屉,里面整齐地被分为若干格,每一格中放着……性感内衣,标签都还没剪掉。
      一大清早,她就有种抓狂在即的感觉。
      浅深抓起一件内衣,拎起恼人的婚纱裙摆火速冲下楼。可是,偌大的房间里竟连一个人都没有。浅深在房子里绕了一圈,终于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她重新回到客厅,茶几上摊开的报纸显示着那个人早就起来,并且已经出门了。
      她抬头看了下时间,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一点了,下午一点。
      “叮咚”,正当浅深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门铃响起,浅深厌烦地提起裙子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穿着工作正装的年轻女性。而那名女性显然被这个虽然很漂亮,可正穿着婚纱,头上的发冠却垂落到一半,脸上的妆乱七八糟,手里还拿着……内衣的女人有所吓到。
      “辛太太,您好。”
      她很快收起吃惊的表情,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被辛太太这三个字刺激到,浅深半天没有回应。
      “辛太太?”年轻女性又打了声招呼。
      虽然很别扭,但是这个时候她也懒得解释:“什么事?”
      那位女性笑道:“我是辛梓先生的秘书,他让我把这些送来给您。”
      浅深看着她手中的手提包和一个纸袋,那些都是她的东西。
      “呃,怎么现在才送来?”
      “噢,我们总裁说您也许会睡到下午,所以让我晚一点送来。那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浅深呆呆地目送辛梓的秘书离开,忽然想起“我们总裁说您也许会睡到下午”……
      他还真他妈的料事如神。
      浅深回屋泄愤似的把自己收拾干净,没有穿更衣室里的衣服,而是换上了自己原本的那一套,不过这套似乎也被清洗过,上面散发着喷香的洗衣粉的味道。想了想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她拿出手机,哀怨地看着那漆黑的屏幕,看来得先回家一趟。
      从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出来后,发现方圆两公里之内貌似是不会有出租车的。昨晚回来没看清,今天才发现这里原来是新建的富人居住区。每家每户的院里都停着小轿车,难怪不需要出租车了。浅深走了半天,正为该怎么从这里走出去发愁,一辆香槟色的宝马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里面的人冲她点了点头:“上车。”
      “小白!”从来没觉得看到倪渊是件这么值得高兴的事。
      浅深欣喜地跳上车,倪渊马上掉了车头往城里开去。
      坐在冷气前精神舒爽不少,浅深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哼,这么大的事,我还不知道,你当我是猪脑子!啊?”
      倪渊的火气不小,带着尾音的问句深深透露出危险。
      “梁浅深啊梁浅深,你他妈有没有脑子!你的脑子是不是给猪吃了,还是你就是一颗猪脑袋,越混的事你越是犯!”倪渊狠砸了下方向盘,尖锐的鸣笛声几乎要刺破浅深的耳膜。
      “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你他妈竟然什么都不跟我说偷偷跑去跟那个家伙结婚了!?早上萧灿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还当自己听错了,好一招先斩后奏……”
      “你说够了吧,停车!”浅深受不了倪渊不分青红皂白的斥骂,也放下脸冷声道。
      车子突然一斜,靠在路边来了个紧急煞车。要不是有安全带系着,浅深以为自己就要这么飞出去了。
      “你发什么疯!”她面红耳赤地转过头。
      倪渊胸前起伏不定,喉结上下滚动:“我发疯还是你发疯!”
      看他这样,浅深反倒冷静下来,她不怒反笑:“可笑,就算我真的结婚了那又怎样,轮得到你管我?”
      倪渊语塞,却又立即不示弱地回敬道:“当初是谁说好马不吃回头草的?你就这点出息……”
      一巴掌,倪渊的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
      “姓倪的,你给我听话好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我。就算我真吃回头草也轮不到你他妈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
      受了一天的委屈,没人理解还遭人一通唾骂,浅深无处发泄的心情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她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又狠狠地甩上车门。不一会儿,车子再次启动,竟头也不回地加速开走了。
      “这他妈叫什么事!”
      还好这里已经进入市中心,浅深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某人公司。
      气势汹汹地走进这幢现代写字楼,梁浅深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拦我者死。电梯在二十层的地方停下,她一走出电梯就看到那个给她送衣服的年轻秘书。
      女秘书也立即看到了她,马上笑着迎上前来:“辛太太,您是来找总裁的吗?”
      浅深不想废话:“他在哪?”
      听出了浅深口气中的不耐,女秘书立马道:“总裁正在会议室开会,要不您等一下……哎,辛太太!您现在不可以进去,会议还没结束……”
      浅深才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她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一时间里头十多双大大小小的眼睛全朝她射来。
      辛梓坐在最里头,浅深手插腰,挑了挑眉,对他说:“我们谈谈。”
      辛梓敛回片刻的诧异,换上一如既往的儒雅笑容:“你先到外面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最好不要太久。”
      她的口气很冲,说完便关上门坐到外面的沙发上。
      女秘书小姐一脸尴尬地看着这位面色不好的总裁夫人,试探道:“您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你回去工作吧。”
      浅深也不想为难她,其实她也不想想自己刚才已经把这位年轻的秘书小姐为难得快要哭出来了。
      果真不出三分钟,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
      带头出来的几个人看到浅深本想上来打个招呼,却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回去,讪讪地对她笑了下便迅速撤离。
      辛梓最后才出来,莫天和夏季走在他前面。
      “嫂子好。”夏季一脸殷切的笑容,凑上来跟浅深打招呼。
      不怕死的家伙,莫天在心里默默地想。
      浅深注视了这人两秒,犹豫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被美女遗忘本就是一件伤心的事,何况是一位超级自负的帅哥被美女遗忘,夏季忍下受打击的痛楚,笑道:“我们见过两次。”
      浅深上下打量了下他,恶声说:“不记得了。”闲杂人等,她向来是不太在意的。
      “昨天就见过,婚礼上。”
      不提也罢,一提起婚礼浅深就觉得恼火万分。她撇下夏季,走到辛梓面前:“谈谈吧。”
      “生气了?”辛梓明知故问。
      浅深双手环胸,“笑容灿烂”地说道:“是啊,一觉醒来忽然发现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跑出来后发现连一辆的士都没有。”
      夏季不怀好意地在后面说:“咳咳,新婚头一天就扔下新娘,小辛,我也帮不了你了。”
      在旁人听来,浅深刚才的那番话像极了新婚妻子对新婚丈夫撒娇不满的现场演示。
      辛梓弯下腰,温柔地对浅深道歉:“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注意。”
      浅深觉得自己的寒毛都被辛梓激起来了,他虽然温柔地笑着,可是她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漠视。
      “浅深啊,你不要怪辛梓,今天公司遇到了大事,我们一早就赶来了,辛梓也是。”莫天连忙“老好人”地帮辛梓解释道。
      “对了!”夏季一脸大悟的表情,“嫂子不是律师吗,可以让嫂子分析一下该怎么办。”
      “我?”
      莫名其妙的,浅深被拉近辛梓的办公室,塞进一只咖啡杯,然后听了夏季十分钟的“案情”汇报。
      “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名博建设反到要告我们一状,说我们侵犯他们的知识产权。”夏季坐下来,一点都没有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色问浅深,“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浅深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说:“原来是这件事。”
      “你知道?”夏季惊讶地看了看辛梓,后者回给他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前段时间莫天来找过我,那时候我就说过你们的立场比较尴尬。”
      浅深放下杯子,露出律师的专业风范解释道:“就目前的情形看来,两个字,应诉!打到底。”
      莫天皱眉,担忧地说:“可你那时候也说,对我们会比较不利。”
      “哼。”浅深不以为然地对莫天摇了摇食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叫他死。”
      夏季的嘴巴可以吞下一个鸭蛋了。
      “所以,他们这么猖狂,那就跟他们斗到底,我就不信弄不死这帮败类。”带着美丽的笑容说着残酷的话语,梁浅深此刻就像是一朵曼珠沙华,令人不寒而栗。
      夏季兴奋地问:“那你能替我们打这场官司吗?”
      “抱歉。”浅深的微笑霎时又如同纯洁的天堂鸟,“我手头案子太多了,分身乏术,再说我们所里有比我更擅长这类型案子的律师,我会帮你们介绍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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