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黛玉(草稿莫读）》小荒山

33、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四人议定次日的行动方案，已是日落西山，众人各回各屋，按照既定的方针准备起来，薛蟠则回到客院，对奚福吩咐了些事情，然后就躺倒继续养伤。
　　转过天来，大清早天蒙蒙亮薛姨妈和宝钗便着素装亲自前来探望，薛蟠则谎称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起不了身，薛姨妈只得千叮咛万嘱咐注意歇息，又吩咐英莲去煮了些人参燕窝粥，亲自给薛蟠掖好丝毯，方才依依不舍的出门上车跟着荣国府众亲眷一道去宁国府送殡。
　　待薛姨妈前脚踏出客院，薛蟠后脚跳下床来，奚福则从不知从那个角落里闪出，手里提了个大包袱，“少爷，您要的东西小的连夜准备好了。”
　　薛蟠接过包裹掂了掂份量，沉沉的挺压手，在八仙桌上打开，里头有几套飞鱼装，一把绣春刀，一把匕首，火镰、火折子等物，还有一个小荷包，薛蟠拿起小荷包和匕首掖进怀里，抖开一件飞鱼装板着脸冲着奚福道：“让你找几件利落点的衣服，你怎么把飞贼的装扮给找来了。”
　　“大哥有所不知，这衣服是宫里侍卫服改的。”奚福说着提起绣春刀用手指弹了下刀面，这刀发出清亮幽远的共鸣。“这可是好钢口，小的打小就喜欢鼓捣些兵器，花大价钱弄来的，也是宫里的物件。”
　　“靠～私藏兵器要杀头的，你倒好，还私藏了宫里的兵器，想造反啊。”薛蟠差点没气冒了烟，本想让他准备些防身的家伙，结果他把打仗的家伙搬来了。
　　“少爷，这不是有您罩着小的才敢玩这些个嘛，这可是小的最心疼的宝贝，从前花了好些银子跟忠顺亲王府的亲兵换来的，这世上除了您，任谁要用我还真不舍得呢。”
　　“去去～，把刀藏好了，武侠书看多了是不……”薛蟠正和奚福扯淡，蹭蹭从楼下窜上来三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宝玉、黛玉、湘云。
　　“你们三人可都安排妥当了？”薛蟠问。
　　黛玉开口道：“一早我便托紫鹃通禀老祖宗，说近日感怀可卿昔日的照料，伤心忧愁致使整夜不得安寝，今日出殡更是悲伤难忍，清早起床忽觉头晕，也无甚大碍，但需卧床歇息几日，今日出殡怕是去不得了，只有来日去可卿灵前多焚几炷香请罪了，老祖宗便传话让我好好歇息，我则趁机会溜了过来。”
　　“老祖宗没有怀疑吗？”薛蟠不放心。
　　“我自幼体弱，会吃饭时便开始吃药，常有个头晕目眩，这症状往日有过，况且体弱之人阴气重不便去送殡，故今日老祖宗也愿意我在府里歇息。”黛玉解释得颇有道理。
　　“那你们两个呢？出来的顺利吗？”薛蟠问湘云和宝玉。
　　湘云抢先道：“平日里林姐姐若有个头疼脑热的二哥哥就长陪左右的，今日紫鹃来报病之时他把戏演足了，一付着急心疼的模样，老太太自然也就留他照看，二哥哥顺便也就求老祖宗把我也留下了。”
　　宝玉在一边颇为得意地点着头，薛蟠知道宝玉这样的小青年需要鼓励，便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兄弟，好样的。”
　　宝玉是个急性子见薛蟠问了半天还未切入正题，赶紧道：“快行动吧，时不我待，一早茗烟和锄药便寻了借口去宁国府打探，贾珍那厮今日果然不出大哥所料称病卧床。”
　　“嗯，不能太急，需等宁国府出殡的队伍走远了方可行动，不过这些衣物刀具看来是用不上了。”说着瞪了站在一角的奚福，然后把火镰火折子这些点火用具交给他。
　　四人强忍心中的兴奋等了有小半个时辰，估摸着出殡的队伍已在前往铁槛寺的路上，便下楼从角门钻出，躲进奚福赶的马车，再次来到宁国府后门，茗烟锄药早就候在那里。贾瑞今日也要参与出殡，所以家学的门是关着的，这自然也难不倒茗烟、锄药这几个猴精的小子，早砸开了烟盒大小铜锁，薛蟠等人鱼贯而入，从后门再次进到宁国府，府里的人大多忙于出殡的事情，故后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在宝玉的带领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宁国府正院贾珍所居的院子里，躲进假山后的树丛中，院里也没有几个丫鬟婆子走动，显得非常清静。
　　四人静静地等在假山后的树丛之中，夏日数目枝叶繁茂，不走近看还真发现不了有人躲在其中，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宁国府后门升起几缕袅袅的烟雾，再过片刻，位于宁国府后门的书院已燃起了熊熊火光，不久便远远地听见有人叫喊家学走水，就知道此时奚福和茗烟已经得手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今日为了做大事，不得不行小恶了。”宝玉口中念叨着，四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均在计划之中。
　　厢房里躺着的贾珍听见着火，便急急跑出门，指挥着府里包括自己院子里本就不多的几个家丁、丫鬟、婆子前去救火，古时房屋皆由木结构为骨架，如果不及时扑灭很容易曼延，所以听闻后院着火，众人都不顾自己手中的活，纷纷赶去扑火。
　　贾珍站在已是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抬头不住往后院观望火势，见火光冲天家学的屋顶怕是早已烧穿，丝毫没有注意到假山后的小树丛中有四双不友善的目光正死死望着他。
　　“两位妹妹，一会儿我和宝玉去了以后，关上院门，若是有人经过，便说大老爷怕院子里走火有人乘机浑水摸鱼，令众人各自闭了门户，总之不管找什么借口，一炷香的时间里不可让人进入院子。”薛蟠吩咐道。
　　“大哥放心。”湘云一脸严肃的板着小脸，紧紧捏着绣拳应道。黛玉毕竟比湘云大两岁，显得比较冷静悄悄对湘云道：“不要那么严肃，我们要表现的自然，不可让人看出端的。”
　　吩咐完两位妹妹，薛蟠和宝玉对使了个脸色，两人从假山后迅速钻出，一转眼就窜到贾珍跟前，薛蟠抬手一拳猛砸在贾珍太阳穴上，随后两人合力揪起贾珍就进了厢房，贾珍抬头望着后院的火势，一时未及注意跟前的动静，待到反应过来已被人一拳打闷。
　　将贾珍拖进厢房后，关上门将他往地上一扔，贾珍摔倒在地，一吃痛便清醒过来，想要呼喊，宝玉上前一脚塞进他嘴里，怒骂道：“想叫？我看你是作死！”
　　薛蟠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匕首和一个小荷包道：“宝玉，把脚放下吧，别弄脏了你的鞋子。”然后一边从刀鞘中抽出匕首在手中来回晃悠，一边看着倒在地上的贾珍道：“珍大爷，你叫啊～看是救你的人来得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宝玉从贾珍嘴里抽出鞋子，狠狠地在贾珍肚子上踹上一脚。贾珍疼得闷哼一声，疼得倒吸着凉气：“你们这是为何？造反了不成？”
　　宝玉见他嘴硬，抬腿又是几脚踹上去。贾珍毕竟已经四十出头，这年纪在古时已不算年轻了，被这一顿踹得七荤八素，几次挣扎着想拼命都没站起来，最后颓然倒在地上嘴里也服了软：“有话好说，莫要再打，再打就没命了”。
　　薛蟠抬手示意宝玉不要暂停踢打，冲着贾珍淡淡道：“你想活命？”
　　“薛兄弟，哦不～薛爷～薛祖宗，放过我这一回吧，你要什么都行，只要放过我这条贱命。”
　　“为你背上人命官司不值，放过你也不难，就看你愿不愿意了。”薛蟠的话冷冰冰的。
　　“你说，我都答应，我什么都答应。”贾珍趴在地上看着薛蟠手里来回转着的明晃晃的刀子。
　　薛蟠把刀递给宝玉，俯下身子拎起贾珍的发髻道：“我也知道可卿死了你是一点也不在乎，甚至不会掉一滴眼泪，所以只要你冲着南边可卿送殡的队伍磕几个头，为她好好哭上一场，今日我便放过你。”
　　“此话当真？”贾珍颇为疑惑的问。
　　宝玉也学着薛蟠晃着刀子，用冷酷的语气道：“你可以不当真的，没人逼你。”
　　薛蟠冲宝玉点点头，心想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对宝玉道：“看来这老小子是不信我们的了？好吧，今天不打他个千树万树梨花开，他是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这话虽然是对着宝玉说的，但谁都明白是讲给贾珍听的。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拎起贾珍的发髻，对准他的脸就是狠狠的几个耳刮子。
　　“行行～我磕头，我磕，求求你别打了。”贾珍捂着出血的嘴角和鼻子应道。就地趴着用脑门往地下磕起来，一边磕一边还道：“可卿走好啊，我贾珍在这里给你赔罪了，来世给你做牛做马赔偿我造的孽……”。
　　宝玉看着他用力磕着，皱了皱眉头对薛蟠道：“薛大哥，这样不行啊，这老小子没掉眼泪啊。”
　　“没掉眼泪就是不诚心呗。”薛蟠配合道，“不用点手段看来他是不会真心的。”
　　这几句话吓得贾珍赶紧更用力磕着头道：“是真心的，确实是真心的。”
　　“少废话，没有眼泪就不是真心的。”宝玉又忍不住踹了贾珍一脚，把趴在地上磕头的贾珍踢了个人仰马翻。
　　薛蟠再次抬手示意宝玉停手，却将手中捏着的荷包丢到贾珍面前道：“这里面有些药粉，可以帮你掉眼泪，你只要哭出来了，我们的账也就算结了。”
　　“有这样的药粉？”磕得满头是血的薛蟠拾起荷包，把粉末倒出一点在手心里：“啊？！生石灰？”吓得手一抖，手心里的生石灰洒了一地。这点道理贾珍还是明白的，生石灰进了眼睛，遇到眼球上的水份会烧瞎眼睛。
　　薛蟠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荷包，怕他把荷包里的生石灰全洒了，冷酷道：“你哭不出来，也不能怪我们啊，我可是在帮你哦……”
　　盛夏里可卿出殡，暖阁中四人齐心；大门前两姝把风，厢房里二汉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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