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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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通往操场的林荫路上，栽了几棵蔽日的柳衫。柳衫巨大阴影下的少年们扒着明德中学红色的围墙，突然爆发了一阵掩藏不住激动的呼声。
“来了来了!”
图书馆边上的碎石子路上，穿着灰格纹短裙的少女，缓缓经过。
“就是这个角度，看清她的乳.沟了没？”
“啧，真大。”
“真想翻墙过去，看看她短裙下面有没有穿打底裤……”
下流的调笑混合着汗味的憋闷气息一股脑儿从林间荡漾开去。
少女停下脚步，视线移到墙头处，缓缓笑了。
“想看？”
被吓了一跳的少年在少女的笑颜里憋红了脸。
少女垂在两膝侧的双手一点一点下滑，以一个挑逗人心的缓慢速度接近裙摆，做出一个向上挑的动作。
少年喉结上下浮动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眼前银色光华一闪而过，额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少年狼狈地跌下墙头。
“血!流血了!”
“妈的，什么东西，三流学校的婊.子!等着老子弄死你!”
“算了算了，先去医务室止血……”
骂骂咧咧的声音远去，少女身手利落的翻过墙，朝躺在草地上以书遮脸，从头到尾没有出声的少年喊：
“喂，把你手边的东西扔给我。”
白衬衫黑色长裤的少年拿开书，在灿金色的阳光里眯着眼，看清了落在手边的物体，一枚银色的打火机。
看见他的脸，少女愣了大概三秒钟，然后一副标准的戏谑神情：“喂，做我的男朋友如何？”
少年抬眸，目光扫过少女灰色校服的胸前徽章，明诚中学。
一字之差，一个是港城富豪子女就读的私立学园，一个是以校风差、盛产不良而闻名的三流中学。
一墙之隔，两个世界。
他无声地皱一下眉头。
02
铃声响起，江砚收拾书包的手一顿，指尖触到的是一个光华冰凉的物体。
少女留下的打火机。
“这个就送给你了，等我来找你。”
自说自话的少女像风一般，消失了许多天。
江砚摸到打火机背后凹进去的一块，翻过来，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字，周。
某个知名品牌的定制款，价值不菲，他的父亲也有一枚。
司机的电话打过来，江砚随手一扔 ，将之丢进书包深处。
“少爷，听说你这次竞赛拿了一等奖，老爷和夫人非常高兴，叫我给你备了一份礼物。”
“嗯。”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冷淡，司机又说了一句：“就放在后座上了，你可以打开看一下。”
“嗯。”
后视镜里的少年纹丝不动，司机默默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黑色车身滑入车流，缓缓向半山驶去。
“咦，少爷，后面有个人。”
实在是属于江家的半山别墅区人流太少，往日连汽车都没有几辆，这会儿却突然出现了一辆自行车。
司机有些诧异。“少爷，好像是追着我们来的，还是个女孩子。”
“不用管她，继续开。”江砚头也不回地道。
八月的晚霞将天空染成赤色，路边的杜仲树叶绿的发油，像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车窗隔绝的外界空气，火辣辣的汹涌翻滚。
第二天，半山别墅的车道上，又出现了少女的自行车。
第三天，第四天……
司机忍不住开口：“少爷，这么热的天，那女孩……”
“不用管她。”
依旧是重复的话语。
第七天的回家路上，车内一片沉默，空气寂静的令人窒息。
鬼使神差的，江砚朝后望了一眼。
没有一个影子。
03
死水无澜般的学校生活日复一日，终于迎来了大部分学生期盼已久的夏日祭。
瘦高个子的班长不厌其烦的站在讲台上宣讲节目的编排，江砚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云朵，出了神。
“谁去借老礼堂？”
“我来!”
“采买物品的人？”
“我和王琦！”
“搬运器材的呢？”
一时无人应答。
又脏又累还要跑西边的旧仓库，没有人愿意揽这样的活。
“那个婊.子就被绑在旧仓库里，不会被人发现吧……”
“嘘，小点声，我把她锁在仓库最里面的废弃储藏室了，不会有人发现的，再说都一天一夜了，她也没力气叫……”
哐当——
教室后排的桌子突然翻倒，桌后边额头缠着纱布的男生惊愕地摔倒在地上。
当看清踹桌子的人是谁后，整个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江砚。
即使在富豪权贵遍地走的明德中学里，他依然是最不能招惹的那一个。
江砚收回脚，看也没看躺在地上哀嚎的男生，望着讲台上的班长，一字一句道：“我来。”
“……什么？”
“搬运器材。”
04
周笑在堆积着废旧器材的储藏室里睁开眼睛，满目皆是尘埃，头顶坠落的蜘蛛网黏在她的颊边，很痒，但四肢被绳子紧紧缚住，动弹不得。
管理松散、学生动辄翘课的明诚中学，不会有人发现她的消失。
这次真的栽了，明德的兔崽子们，她记住了。
——咔嚓。
很轻微的一声，门被打开。
周笑警觉地仰起头。
江砚第一次知道，明亮干净的明德中学里也有这样破败腐朽的角落，藏在阴暗潮湿的旧仓库深处。
空气里的灰尘让他喉咙发痒。
废弃的羽毛球拍、散落一地的篮球排球、以及躺在破垫子中央的少女。
长发披散着，衬衣从裙子里冒出来，左脚的鞋子也不知丢到了哪里。
光照进来，泛着淤青的唇角微微扬起，望着他笑：
“男朋友，你来接我啦？”
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明明该是狼狈至极的，她却笑了。
笑的该死的好看。
江砚想起来了，从前在某个地方，他见到过同样的笑容。
幽深的小巷，纹着身、穿着成熟妩媚的小太妹们打群架。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中央的少女，以一敌五，拳脚利落，气势惊人地揍倒一片后，吐了口血沫，笑得骄傲又不屑：“再来。”
同样淤青的嘴角，同样过分灿烂的笑容。
像是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盛开的玫瑰花，诡异而妖冶。
江砚抿着唇，喉间的弧线滑动。
在他俯下身去解她手脚的束缚的时候，周笑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她伸出一点舌尖，舔了舔他的脸。
咸的。
是少年顶着炎夏烈阳滚落的汗水。
江砚身子一僵，继而沉默的解开绳子。
双手解放，周笑无比自然的搂上他的肩，整个人依偎进他怀里。
就着这个姿势，江砚将人抱起来，一步步朝光亮处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