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贼》自由的雪城

104、凤鹤楼相聚

　　“你怎么来了？又到收账时间了？”柳心烟略感惊讶地问着正扬起诡异笑容，慢步走进房内之人。

　　“前来向你确定某些事而已……”栾郗霖不客气地寻着一处坐下，认真地望着眼前女子，“上次我喝醉时，是在你屋里醒来的吧？而那晚你应与奚亦清在一起，不是吗？”一个月前在凤鹤楼整理账目时，‘无意’间醉倒，第二日醒来时便发现身处柳心烟屋中，可是～

　　“为何问起此事？”低下眉，手中翻弄厚厚账册，不甚了解。

　　“第二日回房后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何把醉倒后的她送来柳心烟房里？而且她回宫后发现背后印着血色抓痕。

　　“有什么可奇怪的？郗霖！你太敏感了～”眼神飘移，真不懂，她为何会被扯进这件事中。

　　“心烟！我未阻你情路，你也不应阻我才是！”若真是□□愉也没有什么可执着，可回宫后夜夜掌心都有着令人心颤的柔软触感，逼得她不得不回来讨个说法。

　　“那你到底想问什么？”她做了什么孽，要面对这样的逼供？

　　“她是谁？”那晚的女子究竟是何人？是否是刚才堂中所见之人？

　　“我只能告诉你，第二日，只有洛嫣一人没有登台接客～”本是十二人中精神最佳之人，却偏偏无辜缺席，让所有人都大为惊讶，更何况那日有人点名道姓请她出场……

　　低头沉思片刻后，栾郗霖轻轻一笑：“谢谢心烟相告！”为自己倒杯水，悠闲饮用起来，既然已有线索，也就不必如此心急，“为何没见到奚亦清？”她以为那女子会一直陪在对方身边。

　　“她回景国办事！绝她，最近还好吗？”放下手中账册，抬起头望向对方，索儿已经离开半年了。

　　“怎么可能会好？若不是每次你送消息过来，她怕也活不到今日……”半年来暗杀者何其多，进景誓城的已是个中翘楚者，很多人都还未踏进城内便被奚亦清与皇兄派去的人阻截在外，格杀勿论，“还有她的身体……”闭上眼掩去眼底痛意，“御医与两国名大夫都说无药可治！”最多只有半年命！又是半年，似乎一切都与半字脱不了干系。

　　“若是简索在，一切又会有所不同！”柳心烟眸心深邃，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无？

　　“索儿若是能死而复生，便有希望！”小绝儿一定会有活下去的勇气。

　　洛嫣回到自己屋里后，呆呆坐于床上，脸上的妩媚妖娆尽数褪去，只剩一片茫然，她不明白栾郗霖今日之来所为何事？为何要对她说那些话语？难道被发现了？惊慌一下子跃上眸心，抓紧手中帕巾，低喃出声：“不可能！”那晚没有丝毫光亮，怎可能被发现？更何况又是在烟的房里，第二日她也早早离去，决不会有这种可能……

　　但是那双黑眸里闪现的探索让她害怕，转念一想，无奈轻笑：她怕什么？反正她喜欢的是烟，又不是她？更何况那夜她嘴里唤得也是心中所念之人，她只不过从头至尾是个替身罢了，何须忧心？不安感迅速除去，就算真被知晓，又能如何？最多是风流一夜，谁都不会放在心上……脸上瞬间又恢复了媚惑人心的笑颜，眼波流转间尽是诱惑，一如即往～现在所为的一切，也只不过求得十年之后的自由身！

　　凤鹤楼的夜晚总是迷离而风情万种，人来人往的宾客络绎不绝，那些眉似春山，眼如秋水的女子，总是吸引着所有男子目光，更何况这种地处要道，好去所又少之甚少之地？近年来，凤鹤楼的名声越来越响，凡是有钱的男子都会纷纷前来，也为一睹楼中女子美貌。都说楼中女子卖艺不卖身，若是其它青楼，定会被砸牌子，可对于凤鹤楼，不管是皇家子弟还是位列官首，又或是名门子弟，众人倒是颇为识趣，从无闹事者，毕竟同属只能看不能碰的地位，也让男子们不至于弄到争风吃醋地步……更何况，这凤鹤楼有景国与誓灵国在背后撑腰，谁又敢不要脑袋地前来不知好歹？

　　“洛嫣！客人点名要你～”柳心烟推开对方屋门，对其吩咐，“若是不便，我可以代你推辞……”

　　“这太失礼？”洛嫣移动步伐，双手环上其颈间，“烟！今晚陪我，可好？”近距离地望着眼前软玉温香、兰质蕙心女子，提出自己的要求，奚亦清难得不在，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就算我同意，也会有人不满～”唇角轻轻勾起，“自己做了什么总要承担才是！”她可不想当替罪羊羔。

　　“烟！你这是在拒绝我？”呼吸靠近那白嫩耳垂，放出诱惑，“就一晚也不行？”

　　“心烟今晚会很忙！要不由我来作陪？”栾郗霖不知何时出现于门后，望着妖媚女子，笑容稍显邪肆。

　　手仍旧环在柳心烟颈间，抿紧唇瓣，随后嫣然一笑：“您是贵客，所以不劳长公主费心！”松开手向房外走去，她最想躲避的就是此人，又岂会让她近身？

　　望着这一来一去的两人，柳心烟除了无奈只剩无奈，栾郗霖什么人不好招惹偏招了个连她都扛不住的人儿？

　　“郗霖？你决定了吗？”直至对方坚定地点头后，才出手拍着那看似柔弱的肩膀，“祝你好运！”声音随着逐渐下楼的身影远去，十二位绝色女子里，就属洛嫣是她最看不透的……

　　天色位于戌时时分，凤鹤楼迎客门前突然停下一辆朴素马车，只见一清朗男子率先掀起车帘，慢慢而下，随后又见其出手连续扶着两位面色白里透红的俊俏男子踱下马车！

　　“就是这里？”蔚辛姬眼里闪动莫名光彩，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光顾青楼之地～

　　“看来心烟已经实现当初心里所想，把楼弄得有声有色！”阙简索笑看周围不断涌进的宾客，眼里的笑意更加浓郁……

　　“快进去吧！天色渐凉，当心身体～”她们只是顺道而来，呆不得许久。

　　“小绝很心急的样子，莫非里面有你的老情人？”阙简索轻轻一语顿时让栾郗绝哭笑不得，老情人？就她这样，还有谁会要她？

　　对方眼里的妄自菲薄使阙简索顿时笑开颜，主动牵上对方掌心，跟着一脸好奇的蔚辛姬往里走去。

　　不逊于皇宫金碧辉煌的大厅，不逊于景誓两国名厨所烹的美食，不逊于禁卫军的楼卫，还有不逊于后宫的绝色女子们，构成了凤鹤楼独有的纸醉金迷气息，虽让人沉沦，但也透着缕缕清淡之气。

　　“简直比皇宫还富丽堂皇！”蔚辛姬发自内心赞叹，望着穿梭于男子们之间的各色女子与逐渐客满的厅堂，如此之情之景，怪不得凤鹤楼已成为两国男子争相前来之所。

　　“三位公子，这边请！不知想点哪位女子作陪？”龟奴俯着身子引领三人往大厅一隅走去，嘴里开始不住介绍楼里的女子们。

　　三人互相对望一眼，轻轻一笑，果然服务周到：“柳心烟即可！”栾郗绝语含笑意地说出三字，望着俯身之人瞬间变色的脸庞，颇感有趣……

　　“真是对不住公子！柳心烟是凤鹤楼老板，不作陪～”历来闻名而来之人多得是，若都如对方所愿让老板接客，凤鹤楼还有这立足之地？

　　“先别急着回绝！有无笔墨？”龟奴一无所知的神情使栾郗绝稍显无奈，“等把我写的东西交给你们老板，她自会做出决择……”

　　龟奴瞅着纸上一黑字，越感不解，就这‘绝’字，能让老板看出什么？

　　“告诉她，字的主人有事相告！”若无意外，今日很可能便是她们相见的最后一面。

　　“那请三位公子稍等！”说完便匆匆上楼，不一会儿其踪影就消失于某个房内。

　　片刻后，只见原本坐于厅内享乐的众人纷纷被人请出楼外，栾郗绝轻摆螓首望着不断步出凤鹤楼之从，无奈感渐渐升起。

　　“小绝真是好大的面子，心烟竟为了你不惜把送上门的财神爷奚数‘赶’走……”阙简索抿着手中茶水，满眼笑意盈盈，看来半年不见，柳心烟的韧性见长！

　　“简索说错了～心烟可是为了你才如此大手笔，与绝没有丝毫关系！”动听悦耳的轻声细语使阙简索回过头，只见记忆中的亭亭玉立女子美眸正顾盼生辉地立于身后，瞬间，眼里沁上湿意，真的是她，阙简索并没有死……

　　“怎么哭了？见到我难道让你这么不如意？”微倾身子拉过对方，抹去那逸出眼角的泪珠，“这半年，真是辛苦你们了～”这些人虽不在栾郗绝身边，但必定都在为其能生存下去而劳累不堪。

　　“再苦也不及你！”栾郗绝以后的日子会更难熬，怕她也会连带受苦，“你们怎会来此处？誓灵帝知道你还活着吗？对了！栾郗霖也在这～”一连串的问题在最后一句落下时让蔚辛姬苍白了脸色。

　　“郗霖在此？！小绝、索儿，我们快点离开！”惊慌失措的起身，好不容易能出来，她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

　　“皇妃何须走得如此之急？”栾郗霖悠哉地步上前，好笑望着惊慌之人，“你们的事，父皇早已心知肚明，若是他不放行，你们认为真走得出景誓城？只是未料索儿竟还活着，我想这是父皇唯一失策之事～”本想使小绝儿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得快乐一点，却不想对方真正诈死的原因竟是阙简索，不过也好，这样小绝儿才有活下去的指望。

　　“长公主应该不会把今日之事泄露出去，对吗？”阙简索挂着温柔笑颜凝望于栾郗霖，眼神却凌利无比，似乎对方稍有错答便会动手。

　　“父皇已召告天下，誓灵国皇妃蔚辛姬与二公主栾郗绝因病已故～”这就意味着世上再无此两人，“为以后出行方便，还请皇妃与小绝儿另起他名才是！”这下她是真的安心了，阙简索的出现，为所有人除去一抹‘心病’……

　　“不知你们此行可有目的地？”柳心烟心中开始渐渐升起疑惑，栾郗绝的身体已快垮，简索打算如何相救？

　　“明日我们先回雪龙宫，然后再寻蓬莱居所在之处！今日前来也是为此，不知心烟可否听闻来往宾客有提起此居？”阙简索来凤鹤楼一为见识，二为打探蓬莱居下落！但后者的目的更为重要！

　　“传说中的药居？”不可思议地望着开口之人，那是传说般的存在，即是说没有人可以证实它是否真的存在于世，“为何偏要寻它？”

　　“只有到了那里才能把小绝的命续下去！”不管她如何努力，最终还是会时限设置在那。

　　“奴家倒是有所听闻～”媚入酥骨的嗓音在众人陷入沉默时突然响起，使得如炬的目光刹那间聚焦于开口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