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贼》自由的雪城

102、酒楼道恶

　　迷糊的睁开双眼，透过朦胧视线与一双琥珀色眸心不期然的相对而视，唇角漾着一抹温柔至极的弧度：“什么时候醒的？”有多久不曾这样了？

　　“刚醒！”栾郗绝不敢说自己一夜没曾合眼，她怕闭上眼后，这一切会是南柯一梦，把索儿再次带走。

　　“是吗？”阙简索伸手抚上对方明显呈现黑色的眼眶，“小绝又想瞒我了？”这谎说得太不高明。

　　脸埋进泛着清冷气味的颈间，栾郗绝沙哑着喉咙喃喃低语：“对不起！我怕你又丢下我一人～”那种绝望的滋味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

　　听着耳边渐渐响起的低泣声，阙简索的心也跟着重重一紧，双手环住怀里的人儿：“以后再也不会如此……”这半年来，脑中始终一片空白，只有不时在脑海中浮现的片段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可那些若隐若现的情景却使她莫名感到幸福，还有那双不断闪现的琥珀色瞳眸，驱使她不由自主去寻找与其相同的眸色，她早该在马车中见到时就应该想起来才是……

　　“小绝！战争的结果是什么？”轻柔的抚着对方后背，这半年来，她几乎不接触外界事务，身体所受的伤与夜夜发作的病痛都使她心力憔悴，也无心去理会其他之事。

　　“都结束了！”一句话轻轻带过索儿的疑问，她明白有些事若说出口定会引起怀里人儿的担心，“索儿！能告诉我，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这半年来为何不找我？”那接近疯狂的思念快让她趋于毁灭……

　　“那日是战石刀救了我……”软哝细语轻轻道尽当日发生之事，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怎想在即将面临死神的那刻，刀竟会发出奇异声响与光芒，在她稍使力之下奇迹般地脱离难以挣开的束缚，可瞬间袭来的爆乱把她震于数十米之外，再醒来时已身处另一境地，记不得一切……

　　“失忆？！”栾郗绝匆忙直起身子，略显焦虑地望着身下的人儿，“那现在呢？”如果索儿把她忘了，该如何是好？

　　瞅着心神不宁之人，阙简索眼波流转间尽显调皮：“你说呢？”她都能准确唤出对方的名字，怎么还问这种傻问题？

　　眼神一黯：“不管你记不记得，你都是我一个人的索儿！”若是有他人阻碍，她不介意再当次魔鬼～

　　栾郗绝眼里蕴含的阴暗让阙简索拢起眉，伸出手遮掩对方双颊只露出眸心：“小绝！有什么是没有告诉我的？”她从未见过对方如此狠绝的模样，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眼神转眼间柔软，拉下覆盖在脸上的纤细掌心：“索儿不是说要与我一起离开？明日我们回去接母妃，然后一起走，好吗？”离开这是非之地……

　　“恩！”指尖不着痕迹的搭上栾郗绝脉搏，却瞬间变了脸色，轻启唇瓣，“小绝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先梳洗下吧～”欲起身叫唤屋外仆人，却感觉到腰间的力量，手安抚的轻拍几下，“我不会离开的……”

　　早在屋外恭候的仆人听闻唤声推门而入，在见到床上那举止暖昧的两人时，眉不由地打起结，最后按照吩咐退下，准备觉儿姑娘交待之事……

　　“索儿！那男子是谁？”丝毫不想让身前之人离开半步，手也越收越紧，可言语里满是随意可闻的酸意。

　　“救命恩人！半年来对我照顾有加，你该好好感谢他才是……”阙简索说得满语漠然，若不是欧阳明把她带走，她也不会与栾郗绝分开这么久！

　　“索儿？为什么我听不出你的诚意？”有种哑然失笑的冲动，对方似乎不怎么感恩啊～

　　“怎会？我一向知恩图报！”她不信那男子当初救人是因菩萨心肠，或许说她冷血无情也无所谓……

　　“当然！索儿一向心地善良～”就是有点坏心眼罢了，所有的酸意刹那消褪，眼前之人还是那个只望着她一人的阙简索，眼里没有他人存在。

　　欧阳明凝望着正迈步进入大厅的两人，女子的面纱早已除下，美得偏若惊鸿，只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男子清朗俊秀，很难与之前喝得烂醉酒徒联系起来：“觉儿～昨晚睡得可好？”自酒鬼男子抱着觉儿后，那些夜夜折磨的病痛就像从未出现过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这男子究竟是何人？

　　“托欧阳公子的福，索儿睡得很好……”阙简索稍拂身子表达谢意，只是言词里满是清冷。

　　“索儿？！”男子疑惑的皱起眉，随后舒展而开，“的确比觉儿好听得多！索儿，今日找我有何事？”想她从未与其主动交谈，今日又是为何？

　　“索儿是特意来向欧阳公子辞行……”淡淡轻述，转首望了眼身边之人，眼里沁满温暖笑意。

　　那种温柔似水的眼神，欧阳明第一次见到，心里渗出一股酸意，却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不知索儿要去何方？”

　　“不劳欧阳公子费心，索儿自有去处！”有小绝的地方便是她的归处。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请两位上城里最有名的酒楼作为饯行之礼，望索儿赏脸！”欧阳明苦苦一笑，当初救下这倾国倾城的女子的确蕴含私心，可半年来，对方的淡漠已成为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无丝毫他人入侵之隙，原以为只要在她身边好好看着便好，却不想，这突如其来的清朗男子在瞬间夺走了觉儿的心……

　　阙简索望了眼身旁的栾郗绝，在得到首肯后轻轻点头：“那就多谢欧阳公子款待！”

　　欧阳明嘴角扬起抹苦笑，觉儿对那人如此在意，看来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阙简索、栾郗绝与欧阳明位于酒楼第三层最有利位置，随意一眼但可将楼内的情景全数扫进眼里。

　　“索儿在此先敬欧阳公子一杯，多谢这半年来的照顾！”诚意多少在其次，说了总比不说的好！唇角有着暖暖笑靥，任何人见了都不疑对方真心实意的谢意。

　　“索儿不必言谢！你的病……”

　　“欧阳公子不必多虑，索儿只要呆在我身边，病便不会再发作！”栾郗绝举起手边杯子，嘴边扯出些许弧度，“在下在此敬公子一杯，谢你替我照顾了索儿这么久……”着重突出‘替我’两字，想让对方明白索儿是她的。

　　阙简索不经意间轻笑出声，斜睨于小心眼之人。

　　栾郗绝怎会不了解那笑声的含义，微红着脸一口喝尽杯中之酒，然后伸手紧紧握住桌下柔胰，死也不会再放开这只手……

　　“呵～原来如此！”欧阳明转头望向楼下，慢慢开口，“不知这位公子是否听闻有关于这城中的故事？”

　　“半年前这里曾是一座皇城，巫异皇城！可三国之战把巫异国彻底从历史上毁去……”那战的传言各不相同，但唯一相同的便是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行径……

　　“巫异皇城？”阙简索低头喃喃私语，“现在这座城可有它名？”

　　“死亡之城！”低沉的嗓音带着暗哑，欧阳明随后轻笑起来，“这是民间给予的别称，官家称为景誓城！”景誓！是景国与誓灵国共同之城！也有警世之意！对于世人的一种警告。

　　“为何是死亡之城？”心里开始忐忑，有什么即将浮出水面，希望一切都不是她心里所想般。

　　“这是因为……”话还未完，三人便被楼下大厅的乐声吸引注意。

　　曾有三城国，现有两国城。
　　一战毁天下，一刀鸣世间。
　　若说世间恶，唯有将军行。
　　婴儿哭泣响，妇儒呼哀声。
　　鲜血遍地红，不留一净处。
　　巫异宫殿上，帝王只一身。
　　抬眼见嗜者，徒得恶魔魂。
　　恶行招武林，夜夜不得眠。
　　归者如何去，死后不足惜。
　　恶行如何处，唯有问苍天。

　　短短数语便让阙简索轻易猜出词中所述是何人，望着沉默不语的栾郗绝，心里瞬间疼痛起来，应是与她失踪有关吧！

　　“半年前，巫异城中不留一个活口，全数被弑，连老弱妇儒都不曾放过！而行凶者……”欧阳明的话语再一次被打断，楼下唱曲之人被楼外突如闯来的官兵所擒，引起一阵骚动。

　　“大胆！竟敢在此处大肆散播谣言，来人！全部带回府里，等候城主发落！”一官兵大声叫嚷，引得周围议论纷纷，“老板！你给我听好了，若再有如此谣言，你们就等着封楼……”

　　“爷说的是！”献媚地送走众人，被称为老板的中年男子冷哼，“既然做得出，还怕说？魔鬼永远都是魔鬼！”

　　“听闻城中之人都十分憎恶那屠城者，索儿是否奇怪既然讨厌为何还要来到此地？”欧阳明略微一笑，“那是因为现在城中的商机颇具利润，对于商家来说可以赚取很多钱财，只是又不满半年前的那场杀戳，所以才会出现此景……”

　　“人就是如此幼稚～不知原由，只听闻他人道听途说便认定一切！”阙简索略显疯刺地嘲弄，可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颜。

　　“小姐此言差矣！就算前因再是如何，也不该以屠城之行来血洗整个皇城，作孽者必会遭受天遣……”楼下的老板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叹息摇头，不久后又挂上笑脸，“不知欧阳公子对于本楼的酒菜是否满意？”

　　“悦想楼的酒菜果然是城中一绝！若是没有刚才那一事，怕会更好……”欧阳明举起酒杯轻道，转眼望着不言不语之人，“这位公子觉得如何？”

　　“好酒好菜好境！”栾郗绝抿着唇吐出一句，而后就听见楼梯被踏响的声音，众人也随即望向声响来源，只见十几个身着城主侍服的人匆匆而上，最后一个看似带头之人忽然跪下，“主子！属下等人来迟，还望恕罪！皇妃请主子尽快回宫……”

　　欧阳明与老板不知所措的望着这一切，最后才明白跪下人口中的主子在唤谁，两人瞬间回转过身，只见刚答话的公子缓缓起身，伸出手轻语：“索儿！我们该回去了～母妃定然等急了！”一夜不归，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手轻轻放于对方掌心，在快下楼时突然开口：“小绝打算如何处置刚刚被抓去唱曲的人？”

　　“听索儿的！”以前都是关押一个月后便放人，并令其永不得入城，可不想还是有那么多人冒出来。

　　“斩首于午市！”抿紧的双唇道出残忍话语，让欧阳明与老板不敢相信此语竟是从这温柔绝色的人儿口中吐出。

　　“索儿……”欧阳明急急叫喊，想使对方收回之前决定。

　　“索儿没有封楼算是对欧阳公子半年来照顾的答谢！”不再理会身后两人，阙简索牵着栾郗绝的手轻盈离开，小绝定是心软才会让这些传言满城飞，眸色霎那暗沉，她绝不允许以后再有此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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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索儿这样的行为是否会引来争议？＝＝
明日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