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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第33章诸伏的变装

      【接收时间:9月29日 19:17:15】
      【主题:猜猜我在哪里】
      【正文:答对有奖】
      【附件:<穿着病号服·手捂着左侧胸前的医院标识·面部未入镜的女性>*1、<面部未入镜的探病的情侣>*1】
      【落款:<乱码>】

      第二天上午,波本的安全屋。

      水管工打扮的苏格兰放下工具包,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次不是无法追溯的邮箱地址,是一个临时注册的新号,经查证,发信IP地址位于大阪,在某家医院附近的网吧。

      能查到这么详细的地址,自然就能查到那家医院的名称和专精项目。

      交通事故相关意外伤害转接的常用医院,擅长普外科和骨科方向的治疗。

      第二张照片中,情侣中那位体格壮硕的男性,身形非常眼熟。

      Hiro从Zero手里接回收机,确认道:

      “是班长吧?”

      Zero点头,随后发出一声长长的、代表不满的语气词,半月眼看向幼驯染:

      “她这次入境的名字是‘海伦娜·斯通’,佛罗里达州奥兰多市人,来日本旅游。我本来打算以非法入境的名义找她点麻烦——和上次一样,证件是真的,至少我那边没查出假造痕迹。‘埃琳娜’真的是她的真名吗?”

      意思是“你真的没有被骗吗?”

      Hiro无奈地摊手。换个人这么做会被视作有很严重的间谍嫌疑,埃琳娜这么做大概是艺术家的怪癖。见面之后问问她吧。

      Zero勉强接受了幼驯染的解释,艺术家们做什么都不奇怪。他继续:

      “两天前,她在近铁奈良县的情侣仇杀案中被波及受伤,停车后由警方安排送去那家医院,入住骨科。诊断包括腰部切割伤、胸部碰撞伤和踝扭伤,以及轻度失血。”

      Hiro准备去看看组织有没有什么目的地在大阪的任务,没有的话借回老家的名义去走一趟。

      “班长和女友恰好同日休假,去京阪神游玩,返程与她同列,在她隔壁车厢。事发当时,班长听到尖叫,火速赶到现场,制服了歹徒。担心她是外国人、语言不通,送她去医院的也是他们。你也收到了班长的邮件吧?”

      诸伏景光与降谷零自警校毕业后,分别成为归属于两个不同部门的公安警察。各自单独接到潜入同一个组织的卧底任务,从调派令下达之日起,就不再与亲人朋友联系。

      警校时期的班长伊达航,二人共同的好友,给他们都发过问候邮件,对他们的下落不明表示担忧。

      差不多在Hiro收到埃琳娜的消息的四个小时后,他们又接到了班长时隔许久的下一封邮件。

      大意是,伊达航本来想等到他们的消息再筹备婚礼,娜塔莉也理解并支持。但是昨天遇到一位灵媒,娜塔莉对灵媒的占卜深信不疑,迫切希望能在年底前完婚。

      从大学期间开始交往,如今参加工作也三年左右了,婚事他不该再拖延。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请三位健在的同期给他当伴郎。不行或者不方便的话,告知他们一声这个好消息也行。

      卧底公安二人组都没有回复。

      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过于肉麻,班长的关爱在任务结束之前难以回馈,是时候强行转移注意力了。

      Zero和Hiro一样不信这些灵异神怪的东西,语气中的调侃意味浓厚:

      “你那位女巫小姐,很擅长说服别人呢。真不敢想象她向你逼婚时,你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Hiro从沙发缝里翻出来两只不成对的、不知道穿过没有的袜子,团成一团丢向突然对他开火的幼驯染。

      Zero轻松地闪避,假设了Hiro的反问,并予以解答:

      “‘为什么是她求婚啊?’因为草食男遇到肉食女的标准剧情就是这样。‘所以说、为什么是逼婚?’没办法,你太适合阴差阳错一夜情几个月后被怀孕的女方找上门的剧本了。‘做不到、总不能看着她那么可怜却放着不管吧?’总觉得已经能看到未来某一天,你到我家时会这样苦着脸倾诉呢……”

      话题终结于Hiro面无表情地丢过来的“从沙发缝的异次元空间掏出来的无数神奇道具”之,“水管工与女主人”主题成人光碟。

      Zero收拾着各种属于他不属于他的零碎玩意儿,对Hiro的新毛病表示不理解:

      “你和谁学的这样乱扔东西发脾气?你以前不这样。你以前生气的时候都是冷着脸不理人……突然脸红是怎么回事!哦~哦~~哦~~~我明白了,是、这、样、啊~”

      Hiro极力按捺住血流往脸上涌的趋势,Zero说破他才意识到,这是埃琳娜生气时的表现。不知不觉地模仿了心仪的女性的坏习惯,顺理成章地想起她别的坏习惯,比如喜欢拿他磨牙,比如……

      “……你记得英王室的那场‘世纪婚礼’么?她穿婚纱的样子,比那位王妃还漂亮。”

      Zero本来想嘲笑幼驯染对恋人的十级滤镜,可是Hiro沉浸于回忆时闪闪发光的眼睛,让他咽下了滚到舌头尖的俏皮话。

      刚要顺着Hiro的语气隔空夸两句,忽然意识到了好友话语中的巨大bug:

      “等一下!‘她穿婚纱的样子’??她和你交往以后跟别人结婚了?还是你喜欢的从头到尾就是有夫之妇?”

      他惊恐地瞪着私人道德一向过关的发小,唯恐组织对人格的潜移默化的损害是全方面的,幼驯染的醒脾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从年上系御姐被扭曲成了现役人-妻,低马尾绕过一侧肩膀垂到胸前那种……

      已经幻视了一个和他有着同款金发的Hiro了。好恐怖。Zero痛苦地闭上眼睛。

      肩膀被抓住大力摇晃。

      “给我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倒出去!都怪组织,让你的脑回路变得这么奇怪!那只是她一时兴起的角色扮演而已。在你的幻想中我究竟是什么形象啊?背着Randoseru书包的小学生吗?”

      Zero让自己紫灰色的眼睛尽量呈现出一种没被神奇的碟片知识污染过的清澈,诚恳地说:

      “哥们儿,要不我想个办法,和你一起去探病吧?小学生独自一人乘坐新干线让人怪不放心的。”

      好兄弟之间很容易发展出一种共轭父子关系。

      波本的安全屋内,全武行上演中。

      ******

      同一天,下午,住院第三天的埃琳娜盯着橱柜,正打算再次换衣服、悄悄翻窗、溜出病房去网吧,灯爆了。

      她住的是单人间,在一楼。表达了喜欢安静、不希望被打扰之后,护士减少了巡视频率,昨天没发现她的偷跑。

      腰侧的创口比她当时以为的要重一些,不过也不是很重,突破表皮和真皮,伤到了脂肪层和毛细血管,没伤及更深的脏器、大血管和神经。

      缝了三针,医生说以后可能会留疤,到时候可以再做医美祛除。

      没必要,她不是疤痕体质。

      要是伤口愈合得不好看,可以用纹身遮掩,图样她亲自设计。

      这里的护士实在是尽职尽责,发现她的房间没开灯,很快就有人过来查房并为她报修。

      可恶,不方便跑路了。

      她没指望问题当天就能得到解决。

      报修单据需要上传转交给维修部门,部门派出工人处理。

      维修工人通常只在正常工作时间工作,现在快到下班时间了,“单人间病房的照明灯坏掉”不是“手术室无影灯坏掉”,不属于紧急情况,第二天有人来解决问题就可以算效率高。

      反正在意大利没这么快。

      护士为她提供了应急的蓄能灯,再三道歉,礼貌地请她晚上减少下床活动,有事按铃,她们会及时前来查看。

      没想到半小时后维修工人就到了。

      陌生的、颜色不起眼的制服和帽子,熟悉的身高体型。

      埃琳娜在他能听懂的几种语言里挑挑拣拣,最后还是选取了美式英语,挑眉问道:

      “Hey bro, have a DATE, huh?”

      其中一个单词加了重音。

      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要不要和我约个会”,但是,“伊达航”的“伊达”,也可以写作“Date”。

      “可你在住院啊,大小姐。”

      “那就等出院嘛。”

      护士按照字面意思解读了埃琳娜的话,为这位美国女人的开放程度而瞳孔地震,内心无数吐槽语和小剧场滚屏播放,不过转头看看修理工踩在梯子上的背影,宽肩窄腰高大健壮,瞬间理解了一切。

      一个日语一个英语,这两个人居然聊得有来有回。继续停留在现场,无论目睹修理工拒绝还是答应,都好尴尬。

      她捂着嘴露出一个非常日式的笑,小声说一句“失礼了”,退出病房去忙工作的事,需要验收签单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找她。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埃琳娜整理好病号服的衣领,抬头刚要开口,发现修理工居然在认真检查日光灯爆掉的原因,看都没看她一眼。

      盯——

      修理工继续检修电路。

      他戴着遮住耳朵的卷毛假发,看不出来耳朵尖是不是红了。

      埃琳娜从枕头旁边摸出一颗绿色幽影水晶球,隔着它看他。

      她看到了长野的春天,樱花粉白的花瓣像枕头大战的羽毛一样被风卷起,落英缤纷。顶着小黄帽的猫眼孩童,和其他小伙伴一起,捡起地上的嫩枝藤条,编成花环,给一条憨态可掬的柴犬戴上。

      好可爱。

      ……她说的是狗,哼。

      维修工把换下来的坏灯放在梯子的鞍部,固定新灯,中间若有若无地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大概是看见了她被水晶球放大的一只眼睛,想起了高兴的事,嘴唇弯出了ω的形状。

      埃琳娜又看到了长野的冬天,雪花像樱花一样在风里打着旋,一朵一朵不起眼的微小之物不知不觉铺满天地,视野之中尽是雪白一片。

      小小的景光和父兄一起,打扫庭院里的雪。

      怕他冻着,又怕他无聊,不多时父亲找母亲要胡萝卜和扣子,兄长支援了当手臂的树枝,比景光还高的雪人很快成型。

      小小的景光左看右看,认定这个雪人是哥哥,还想要他的雪人。

      有了哥哥,又有了弟弟,还堆了爸爸和妈妈。

      妈妈对着合拢在一起双手哈气取暖,抱怨着“小孩子真是不怕冻哇”,又提供了其他雪人的装备:

      爸爸的教案夹、妈妈的围裙、哥哥的侦探放大镜、景光的围巾。

      四个雪人一字排开,和睦亲密的一家。

      埃琳娜眨眨眼睛,微笑着提出要求:

      “我的家乡没有雪。我想堆雪人!”

      修理工往灯带里打上螺丝钉固定,难为情似的小声回应她:

      “九月没有雪,十月也没有。再早也要十二月,那就是三个月以后啦。”

      埃琳娜放下水晶球,金色的眼睛仰视蓄能灯映照下,认真修理家电的他,像是随口一说地接下去:

      “每三个月来一次日本的话,是不是就能和你一起看到这里的四季?”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道有几分认真,也不知道会不会践行。

      却刮起一场十二级的台风,席卷了他的心湖,让他的心情倏然之间直上九天,岂止是区区“泛起波澜”而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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