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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二章:坦述心肠 ...

  •   那船慢慢向他们靠了过来。易知北和赵建军对视了一眼,然后易知北向后退了半步。剩赵建军一枝独秀,站在船头。其余属下环绕周围,无不昭示了中间这个,就是新鲜出炉的瑞光麒麟君。

      临江而立的这位名叫孟漪娘,以一介女子之力,立于蜀派一干江河帮会之首,可见也是个人物。只可惜年纪已经二十有多,在古人看来,实在不年轻了。
      可这江湖女子虽然不年轻,倒是非常热辣。船身才挨上来,孟漪娘便已将赵建军仔细打量了一遍。然后启齿一笑:“小女子早闻瑞光麒麟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赵建军还从没被哪个女孩那么直接地夸过“一表人才”。连忙道:“孟姑娘才真是美人,久仰久仰。”易知北在他身后忍不住一咳。
      他这个久仰久仰是依葫芦画瓢学的。果然孟漪娘不买账,在对面倚船一笑道:“漪娘怎么会是美人。赵公子的久仰,莫不是在消遣小女子呢?”

      赵建军一愣,才反应过来。
      同是武林女子,不像白姑娘的千金模样。这位孟姑娘年龄大了点,皮肤晒得黑了点,就连该有的丰腴体态,也被长年的江上生活磨练得健美了一点……明明是一个野性派的适婚女性。真要放在这年头来夸,也顶多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而已。哪能做美人来讲?
      赵建军顿时只觉十分惋惜!想起风花雪月的如烟美人心中更是伤痛,于是认真道:“孟姑娘当然是美人。各花入各眼,好不好看用不着所有人都承认。就我看来,孟姑娘这江上的风采,就胜过很多美人了。”
      赵建军说得很诚挚,一点也不是刻意奉承。孟漪娘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物,到底也是个女人,听得是心花怒放,“赵公子真会说话。”她声音放柔了些,道:“我们蜀派江帮与景教素来交好,近日又听闻赵公子做了景教右使,着实可喜可贺。我们江上人家,没有什么稀罕物,黑子……”她侧头叫了一声,她身后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应声上来,手里还端了个盒子。

      孟漪娘笑道:“去年大水冲了地龙王庙,冲上来一对白玉瓶。玉是极好的玉,瓶样也是难得的精致。据说是龙王准备孝敬太岁爷爷的宝贝,却被我们捡了起来。今日正好借花献佛,来恭贺赵右使。”
      赵建军听了这话觉得无比奇怪,水冲龙王庙怎么会冲上来两个瓶子?那黑脸汉子捧着盒子,目光直直地盯过来。赵建军推辞道:“既然是宝贝,我们一路带着不方便。孟姑娘有心了,不如一起吃顿饭算了?”
      黑脸汉子脸上冰冰冷冷的,孟漪娘却笑了出来。“宴席当然不能少,这礼物赵右使却不能不收。”

      赵建军正好生难办。他身边却走过来一个少年。手扶上了船舷,指尖轻敲笑道:“既然赵大哥都夸人家是美人了。美人的礼又怎好拒绝?”赵建军差点没被吓着,扭了头惊讶看他:“湘、湘子……”阮湘子只望江面,“江湖规矩,赵大哥收了吧。”
      孟漪娘定睛看住了阮湘子,似微微惊讶了一下,马上便敛去了。转头跟那黑脸汉子说了什么,黑脸汉子拔地跃起,抱着盒子落到赵建军面前。一声不吭地将盒子直直一推。
      赵建军略略尴尬,只得接了过来。
      那汉子又是一声不吭,回身踏上船舷,便跃回了孟漪娘身边。阮湘子只在一旁微微含笑看着。

      就见对面船上的人一同向赵建军抱拳。孟漪娘道:“江帮会的兄弟们早已将鲜鱼美酒备下。请几位今晚务必赏面。”
      于是赵建军赶紧用胳膊夹了盒子,也抬手抱拳,“那就谢谢孟姑娘了。”孟漪娘看了他两眼,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好。漪娘在江心设宴,楼船上等你。”手一挥,船才缓缓离去。

      赵建军讪讪放下手,问湘子,“这又是怎么了……”阮湘子轻轻一叹,道:“赵右使,你以后行走江湖可得记着,行礼是左掌右拳。别又弄反了。”
      易知北在旁亦是一笑,“江湖规矩多,有得赵兄学了。”

      赵建军默然无言。回头见景教弟子艄公亲兵都在了甲板上看热闹,唯独不见文清宇。他犹豫一下,心想孟姑娘请吃饭,是不是该问问他要不要一同去。易知北见他左顾右盼,便问:“赵兄想找文少侠?”
      赵建军道:“怎么?”
      易知北早就看出了他的打算,笑道:“在下劝赵兄三思。文清宇是青城派弟子,他在景教的船上本来就很不妥。你还想让大家都看见他与你在一起?那他回武林盟后,该如何自处?”赵建军一愣,易知北提醒道:“赵兄现在可是景教右使。”顿了顿,“这也是江湖规矩。”

      赵建军捧着盒子站在那儿,有点怔然发愣。难怪棋悟生那样说话,难怪文清宇这一路……
      赵建军忽然想……难道自己邀他一同下山,真的错了?

      江上的鱼虽然不是珍稀物,却烹制得十分鲜美。这夜江中船只连成一片,热闹非凡。赵建军一仰头就干了一杯酒去。
      谁也不知道他这般豪放为的是什么。就听席上顿时一片叫好之声。觥筹交错,纷纷举杯劝酒。孟漪娘在一旁笑道:“赵右使好酒量。这夹龙江水酿的剑南美酒,入口香醇,后劲却绵长。右使可要小心啊……”
      赵建军道:“好酒难得,人也难得。不如不醉不归?”孟漪娘乐得眼睛都弯了,抬壶又斟上一杯酒。“我们江上儿女,就欣赏豪爽之人。瑞光麒麟君如此,真让人心生倾慕。”赵建军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干。”
      席间景教占了一半,江帮会的各路兄弟占了一半。江帮会齐聚了蜀地江流湖泊各派,坐到宴席里的都是派首。江面上还围着其他船,船上的人张望着向这边看。大晚上江中反正没有行船,便都停泊在江心,锣鼓喧天的十分欢畅。
      这些绿林中人倒真是没有恶意,纯属围观。又属孟漪娘最为殷勤。楼船中间还找了人吹拉弹唱,如今正上着一折戏。阮湘子在一旁坐着,看得津津有味。嘴角微微在笑。
      孟漪娘为赵建军频频斟酒,又问道:“赵右使可中意漪娘送上的东西?”
      赵建军却连那盒子都还没有拆开,只能说:“孟姑娘送的礼物,怎么会不喜欢?我只是奇怪……这水冲龙王庙是怎么回事?”
      他话音一落,周围听着的绿林好汉无不“哈哈大笑起来。孟漪娘抿唇笑道:“赵右使好有意思,这是我们江上的黑话。”此时宴上气氛甚好,两拨人越发相熟。酒后吐真言,孟漪娘道:“这龙王庙说的是当地官府,朝里的太岁……”她含笑指了指上面,“不就是高贤英吗?”
      孟漪娘笑得豪爽,“去年蜀南发了场大水。这帮狗官赚足了水难财,赶紧巴结着给朝里送东西,没想到便宜了姑奶奶。让他们吃了个哑巴亏。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赵建军跟着干笑两下,赞道:“孟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

      孟漪娘想起一件事,“是了。其实和这瓶子一起缴来的,还有一副画。只是看不出什么稀罕,便没好意思送给右使。倒不妨顺便一看。”她侧头又唤:“黑子,去把画拿来。”
      那黑面汉子一直在她身后,滴酒不沾。此时铁着脸站起来,瞪了赵建军一眼,才回身去取画。赵建军有些无语地喝了一杯酒,又是一路烧到肚子里。孟漪娘笑道:“那画据说画的是女娲娘娘的模样,赵右使看看如何。”

      女娲长什么样赵建军还真没概念,据说是人面蛇身。他忍不住开玩笑道:“你怎么知道人家画的不是白娘子?”孟漪娘奇怪道:“白娘子?那又是谁?”
      “这……”赵建军噎了一下,道:“那是一个故事。”
      他这么一说,孟漪娘怎肯放过,便让他讲。连在一边看戏的阮湘子也转过了头来,一副要听故事的好奇模样。赵建军酒气已经三分上头,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正好需要说说话。便从断桥相会开始,有板有眼给他们讲这个千年蛇精的故事。
      好在《新白娘子传奇》当年全家在看,赵建军也没落下。实在记不清楚的地方,就自己补一补填一填,还真给他凑出了一个白蛇传。什么蓬船借伞,法海出山,端午雄黄酒,白蛇盗仙草……就近席上已经没有人再看戏了。全都听得入神。最后在水漫金山的档口,那黑面汉子捧着一个盒子回来了。赵建军话头一顿,孟漪娘取出其中画轴,道:“画来了,右使看看是像女娲,还是像白娘子?”她展开手中画轴,赵建军向那画看去。
      眼前有点微晃。画中并不是人面蛇身,只是一个寻常女子……
      赵建军顿了一顿,伸手接过了画卷。

      然后转身,略难地叫了一声:“湘子……”阮湘子闻言转脸,向画卷看来。赵建军看着他的脸蛋,勉强问道:“你看这画…有没有一点像你?”
      湘子抬起眼睛。赵建军此时喝得实在是有些多了,愣是觉得他五官精致,和画中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估计湘子再胖上两圈,添几分柔美,便是这画中女子的模样。
      让他忍不住想起当初在南诏第一次见面,那种男女难辨的感觉。易知北放下杯子向画看来,一哂道:“赵兄,你是喝得太多,柳绿青红都看不清了吧?这里面明明是个女子。”
      孟漪娘看着画,半晌道:“说像也是,说不像也不大像……”她打了圆场,伸手去取画,“看来既不是女娲也不是白娘子,寻常的画而已。”赵建军却道:“这画能不能给我?我用那两个瓶子跟你换。”
      孟漪娘笑道:“右使喜欢就一起拿去好了。”
      赵建军卷好画轴,抱在怀中。从桌上举杯一口饮尽。“谢谢孟姑娘。”阮湘子看着没有说话,垂着眼睛微微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场中的戏。满眼的红脸绿褂晃着,实在不知是什么光景。

      赵建军一连喝掉三杯白酒。这白酒确实后劲十足,他的头越来越晕,看着阮湘子望着场中的侧脸,忍不住问道:“这戏,好看吗?”
      湘子低目道:“挺有意思的。”赵建军揉揉太阳穴,问:“在讲什么?”
      湘子晃晃杯中酒浆,看了他一眼,“讲一天君下凡,带了一只神兽麒麟。这天君在众人面前大显神威,以一敌百。”赵建军杯子差点掉桌上,湘子指着中间跳来跳去的一只花身四蹄动物,道:“那只就是麒麟,它只听这瑞光麒麟君的话。”
      有没有搞错……敢情中间那个提着长枪的大花脸是自己?赵建军揉揉脑袋,突突发涨。却见阮湘子放了杯子,转头看他。问道:“那白娘子的故事,最后怎样了?”
      赵建军道:“后来水漫金山生灵涂炭,惊动了天兵…白蛇,恩…被压在了西湖边的塔下。”阮湘子脸色霎时就变了,低声道:“竟然如此……”
      赵建军模模糊糊地看见他的神情,心里也模模糊糊地抽痛了一下,说道:“这故事后面…还有白娘子的儿子高中状元…祭塔救母什么的。反正也是个好结局。”
      阮湘子问道:“那许仙呢?”
      赵建军撑着头开始想,许仙哪里去了……电视剧里许士林和许仙都是同一个人演的,后面如何一同出场,他却实在记不清楚了。阮湘子看着杯子,道:“若之前白蛇不曾瞒着许仙,这结局会不会好一些?”
      赵建军扶了脑袋,忽然醉醺醺地站了起来,“我出去…透透风。”说罢便离了席,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
      周围的人早就喝得面红气粗,连瑞光麒麟君姓什么都快忘了,哪还管他去哪里。倒是孟漪娘放下酒杯也想起身,却见一旁有人先她一步站了起来,跟了出去。

      孟漪娘手按在桌上,犹豫了片刻。身后此时却走上来一个人来,低声道:“孟大当家。”孟漪娘回头,来者不是她手下的人,是赵建军他们带来的一个属下。那人从手中递了一个东西过来,“此宴之后,我家主人想请孟大当家舱中一聚。”
      孟漪娘低头看向那物,只见是一个铜铁令牌,上面铸了虎豹形纹,正面还刻了一个“易”字。孟漪娘脸上惊讶之色一现,立刻道:“好,漪娘知晓了。”
      ……

      赵建军一步三晃地走上了甲板。迎面江风一吹,酒的后劲立刻翻了上来。老远不知道是哪艘船上的锣鼓还在敲。赵建军扒着船舷站着,脑海中一片天旋地转。
      他胳膊上加了一道力,有人扶住了他。赵建军侧头,见是易知北。易知北拍了拍他的背,抬嘴角一笑,“好故事,赵兄还有这一手?”
      赵建军也抬嘴角一笑,然后提起拳头,照着易知北的脸上就挥了上去。
      易知北习武,赵建军也不指望自己真能打到他。谁料拳下一硬,正正把易知北打得退了两步。他自己向后退了两步,靠在船舷上。差点翻江倒海吐出来。
      手里东西一松,掉在甲板上“咕噜噜”地滚了出来。那副画轴在地上展开。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把画也带出来了。
      赵建军一步三晃地蹲下去,又将画收了回来,胡乱捞在怀里。

      易知北转头吐了口血污,摸摸嘴角。“嘿”了一声,才道:“这一拳下来,我们是不是算两清了?”
      赵建军站起来,“你也没欠我什么。我打你是因为你那个‘清君侧’。”当他是没看过狗血历史剧?“曲州想扯着景教造反就算了,还把湘子也扯进去……”赵建军脚步微晃,比准了易知北的方向又找了上来。
      “湘子才十六岁。就算你们跟高贤英有什么世仇,也不应该轮到他来出头!”
      这回易知北可没打算再挨一下,抬抬眉,踩了步子一晃避开了。

      赵建军醉得停不下来,控制不住一头向前栽去。直直撞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人一反手,将他稳稳扶住。在他耳边道:“赵兄,停手。”
      赵建军这一刻间,便不动了。

      凉风忽忽扑在脸上,两岸山立成叠影,天地茫然。过了好一会,他才摆晃着站直了自己的身子,“清宇你怎么…在这只船上?你…不怕被人看见?”

      文清宇微微侧头,看着明显醉了一大半的赵建军,问:“我怕被谁看见?”赵建军酒意上脑,蒙然说不出话来。
      文清宇抽出手臂,扶正住了他站好。就听不远处一人低声道:“赵大哥醉了,文少侠见笑……”阮湘子不紧不慢地走上来。桨声灯影投来,阮湘子神情淡淡瞥了他挽着的赵建军一眼,伸手出来,“我来扶吧。”
      文清宇没动。他先看向易知北,“易家军世代忠良名满天下,不想易少侠原来是易家后人。失敬。”然后目光转向阮湘子,说道:“只是四季竹泉的人,又怎么会与易家的人相熟?阮公子……”他目光如炬,“你不姓‘阮’吧?”

      易知北抱剑不语。阮湘子却一笑,收回手来。回视说道:“这个‘阮’字,是先帝钦赐下来的姓。” 夜风迎面吹来。吹得他发丝微乱,袍角翻飞。“先帝赐我姓阮,那我还能姓什么?”
      文清宇闻言抬了抬头,道:“阮公子是什么人,既然不方便说,那文某便不问。”他侧目看向赵建军,却看见了被他险险抓在手里的画。文清宇顿了一下,忽然道:“只是赵兄他是真心关心你。你若真想做什么……”他目光如炬般看着阮湘子,“还请对得住自己的心。”
      赵建军早已经是烂醉如泥,在他手里东倒西歪。此时他在说什么,只怕也听不清楚。

      阮湘子于是眼睛一垂,微微笑了一下:“赵大哥也是真心关心你,文少侠对得起自己的心吗?”
      文清宇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沉肩架住赵建军转身往回走……楼船与景教的江船泊在一块,中间的架板狭窄摇晃。文清宇架着赵建军,一跃而过。

      赵建军脚步虚浮,踩棉花一样落在甲板上。一个踉跄,又被旁边的人扶稳了。就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赵兄,你还好吗?”他侧了侧头,只见一双眼睛在脸旁,温润如墨玉。
      赵建军又茫然问了一次:“你…怎么来了?”旁边回答:“今日你属下将东西给我,说你不方便见我。”他顿了顿,“我不想会让你如此为难,既然如此。我想明日一早……”
      赵建军大着舌头打断道:“那你和我一起…就不怕被人看见?”
      旁边微微沉默一下,回道:“这问题你到底要问多少回?”

      赵建军摇摇头,他是一次都不想再问……果真是江上清风山间明月,不知为何带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暮鼓晨钟之气。赵建军蹒跚了一步,张开手臂,搂住了身旁的人。那画卷险些掉在地上,文清宇低头一把捞住,道:“赵兄……”
      赵建军醉醺醺地道:“我不是、不方便…见你。是觉得,对不起你……”那白蛇传有这么个见鬼的结局,来回不就是为了个人妖殊途?去他大爷的……

      文清宇半扶着赵建军,缓缓退了一些。气息温温却不知在对谁道:“你们右使醉了,劳烦送他一下……”
      赵建军于是手一紧,愣是没让他退开,酒气熏天地说了一句。
      “我…其实是……喜欢你。”他说的就是这句。他说完之后,被他搂紧的那人微微一顿。

      江水在身边汹涌奔走,唯一不动的是山。

  • 作者有话要说:  响应九二共识,来解决一下闷骚问题。。。(黑线)各位投票的选民,你们看这样可以了吧。。??
    有人告诉我,穿越就是要:唱一首歌,飚一首诗,讲一个故事,泡一个人。(现在至少完成两个指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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