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夭夭阿

35、第 35 章

　　“如果你不是女的，我想我大概会爱上你。”我给她倒了杯茶，一改刚刚的嬉皮笑脸，认真起来。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闲聊之时，我将自己与林睿之间的那番谈话告诉她。与其说是告诉，不如说是倾诉。

　　在这个浮躁的的大都市，能有人愿意坐下来，好听你那一番负能量，便有一番舍命陪君子之意。

　　“我是能理解他的，正如你能理解她为何离开你之意。毕竟谁也不想活在他人的阴影之中，眼前的终究比不过白月光。我又怎么能去苛求别人留下来呢？”

　　“喝一杯吧。”

　　班长会心一笑，举起酒杯。

　　“班长，愿你过得好一点儿。”我诚心诚意地祝福着。

　　“你今天肯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清楚昨晚那话？昨晚因这事儿没睡好吧？”

　　“防患于未然嘛”，我低声说道，不免有些内疚，但又抬起头望着她，“你知道的，我再不愿意失去身边的人。”

　　说这话，一是怕破坏彼此之间的关系，而是不愿她再自甘堕落。

　　“放心吧。”班长再倒了一杯酒。

　　我一饮而尽。

　　此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我拿起来看了看，抿抿嘴，吸了一口气说：“我妈上晚课，顺便来接我，你也喝了酒，不便开车，不介意的话把你送回去，怎么样？”

　　“也行，难得有人顾及我。你以前最讨厌处处被照顾，现在竟然不反对？看来他对你影响挺大的？”

　　有些奇怪，当时同小希分手，多是情绪在挑拨，可自尊心并未在此时作祟。

　　我摇换着酒杯，看着酒水在其中打转儿，再看向班长，坦然地承认说：“嗯，大到我自己都没预料到，没有影响的话，这恋爱这手也白分了。”

　　“你妈大概担心你被我撮去酒吧了吧？”

　　“我懒得走，既然能让她安心，这点占有欲我还能承受。”

　　“那就走吧。”

　　将班长送回家，我在电梯前等母亲。闲便心思多了起来。

　　那日在医院中，林睿安慰自己的情景又浮现起来。像是蝴蝶效应，场景自动切换，我敲下车窗对嘱咐他记得报平安，那无意的暧昧又涌上心头。

　　又是不可控制的事情。每每想到自己谈了个恋爱，甚至想要自杀，那个奋不顾身的我，回想起来，我自己都心有余悸。

　　我拍拍自己的胸口，定了定神，拿起手机，翻出林睿的电话，盯了一会儿。留着怕有念想，索性断了，连萌芽都扼杀在摇篮里。

　　我闭上眼睛，狠心地将他加入黑名单后，又狠了心一般将手机扔进包里。

　　站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连同林睿的微信也一并加入黑名单，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很久了？”母亲问。

　　“有点儿。”看见母亲过来，我眼睛一亮。

　　“你今天给林睿送饭去了？”母亲小心翼翼地问。

　　听到这两个字，愣了一小会神。

　　“嗯，当是散散心了。”

　　“你最近倒是和他走得挺近的？”

　　“还好吧”，我耸耸肩，“他，大概不会想和我走太近；毕竟，谁会去触碰一个内心长期被一个人占据的人。”

　　母亲倒是坦然：“不够喜欢才会害怕吧。他若是喜欢，定会忘不了。”

　　“他是最会杠我的人了，按道理我不会喜欢才对；我跟小希分了也没多久，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我自己都觉得很讽刺。”

　　我鼻子一酸：“那我以为的刻骨铭心的一切到底算什么呢？”

　　“感情的事，从来就没个道理，实在控制不了就随心所去吧。只是不要伤了自己。”

　　“也是，也只能这样了呢。”赞同母亲的说法的同时，安慰自己道。

　　母亲拍拍我的手：“你爸爸也该运动完回来了。”

　　果然，母亲从包里拿出钥匙，还没插进钥匙孔，父亲便打开了门。

　　“听见你妈妈拿出钥匙的声音了。”

　　父亲接过母亲上的包，将门关上。

　　只一个小小的细节，便能判断出归来的是良人。

　　“真好”，我喃喃。算不上怎样的浪漫，但这平常生活中所记住的爱人的习惯，才最为珍贵。
　　因为生活最琐碎，而共同生活几十年，还能这般细心宠溺。

　　当事人也未意识到的宠溺，最为甜蜜。

　　班长忙于工作，而林睿又把话挑白了说，我便再没有了出门的理由。连着一个多星期，活动范围仅限于家里。

　　这样子，倒是挺舒心的。日子平平淡淡，但家人都在身旁。最重要的是，免去了上班族终日奔波的辛苦。

　　在房间里，捧着电脑，下笔就是三四个小时。连吃饭都在想着下一章节该如何安排剧情。

　　“小夭，头发也不绑起来，整天乱成狗窝的，成什么样子？”奶奶板着脸说，用手拍掉我吃到一半的饼干，“手也不洗就吃，楼下陈太的狗都比你好看！”

　　“在家里打扮给谁看，我这样子乐得舒服。”

　　“收拾妥当，自己也自信一些。跟林睿搞砸了也用不着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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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你搞错了，我是忙于写稿才没空找他，不是因为搞砸了。再说了，搞砸了就搞砸了，两条腿的男的一抓一大把。”

　　“是才好；还吃，还不快去洗手？”奶奶加大了音量。

　　奶奶总嫌弃我不修边幅，却总会把切好的水果端到我面前。再也唠叨几句，便出去了。

　　就这样再过了一段日子。

　　等我差不多已经将林睿这个人从生命中抹去的时候，他却自己凑了上来。

　　盯了一天的稿子，眼睛疲劳得不得了。我便想着出去拿杯牛奶。

　　恰好，敲门声响了。

　　压根没收拾，我便顶着乱成一团的头发，开门后看见是奶奶，挠挠头发，含糊不清地喊：“奶奶？”

　　“散步时，遇上了林睿，我喊他来喝汤了”奶□□向客厅微微转转，压低了声音，“还不快去收拾收拾自己？”

　　穿着偏工装的林睿坐在客厅，目光正看向我，嘴角微微一笑。

　　仿佛是久别重逢的欣喜，又仿佛在偷偷嘲笑我的邋遢。我仰头闭眼，心里暗骂自己懒，在家也应该精致些才对的。

　　“等等。”我不看林睿直接对奶奶说道。“砰”地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