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橘晰绯凋

2、听燕子在唱歌

　　「皇爹爹，你有没有听见燕子在唱歌?」

　　我窝在男人温暖的怀中，双眼看着景色隐约模糊的窗外，知道自己这个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

　　「嗯?真儿，燕子在唱什么歌?」男人轻轻将我向上搂了搂，语气里满是宠溺。

　　「皇爹爹想听吗?真儿唱给皇爹爹听~~」或许，这是我唱给他的，最后一首歌。

　　对于生命，其实我看得很开，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即使再拥有的，只是短短八年的生命……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从出生睁眼看到这个男人，那是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即使他的身分是我的父亲，只要能一直看着他、待在他身边……只是，现在那也变成了妄想。

　　「好啊，真儿唱给皇爹爹听。」皇甫照忍着涌上眼眶的酸热，柔声对着怀中的小孩儿说着。

　　他的真儿才来到这个世界多久啊，甚至未能看清这世界的美丽，就要离开他的身边，他最心爱的孩子啊……

　　真儿从来不哭，他还记得，从躺在摇篮里开始，这个水灵灵的孩子只要看到他，眼里永远是欣喜与依恋，只要拉住了他的手，就不肯放开……

　　哪像现在，那小小的手只能软软的搭在他手上，再无力气紧握。

　　「漫天的话语纷乱落在耳际，你我沉默不回应，

　　牵你的手，你却哭红了眼睛，路途漫长无止尽，

　　多想提起勇气，好好的呵护你，

　　不让你受委屈，苦也愿意，

　　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

　　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

　　风中你的泪滴，滴滴落在回忆里，

　　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

　　孩子软嫩的嗓音轻轻地、低低地响起。

　　本来一直不懂的，一直以为，那样的歌词，那样的意境，不过是作词者凭空的想象，直到身历其境，才体会到了，心如刀割。

　　他一直在学着珍惜，上天却不再给他时间……

　　「皇爹爹……别哭……」

　　这个男人，为了我……

　　「皇爹爹，你要活得…好好的……」

　　这个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吗?

　　「好……皇爹爹不哭……不哭……」握住了从脸上无力滑落的小手，皇甫照口中说着不哭，将脸埋进孩子依然带着温度的颈项，眼泪仍然忍不住溃了堤。

　　「真儿……」

　　他仍然…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