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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爱情是个什么玩意? ...

  •   总以为修道的路漫漫无期,所以它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在无尽的岁月里,看高山高月,云起云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写字……
      从古到今,连凤凰都不愿意待在的人间,只剩它这么一株凤凰栖息过的梧桐树了。
      本来以为这种平静的生活会持续上万年,直到它那天变成一株树灵,白日飞升而去。可是这个充满人类的世界变化得太快了,连人迹罕至它的住所也被发现。

      “这棵梧桐树大得出奇了,移到中心公园肯定很好!”

      人类说着它觉得莫明奇妙的话在它身边挖挖扛扛,起初它还觉得有趣,等到它的真身被带出它山间,它就不那么高兴了。

      人很脏,人间很脏。

      记得凤凰曾说过,一个修行的妖未曾入世,便不算真正的修行过,人是很奇特的生物,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这些只有人类才会拥有,只有拥有过才能有资格说舍去……

      只是因为牢牢记得凤凰说过的这些话,它才不至于到人间的第一天就跑掉,其实除了在夜色中肮脏交易外。白天,特别是清晨的城市真的很美。它做一棵公园里的梧桐树,做得也挺好。
      每天都有人类的老人在公园里练一些奇怪武功,它觉得很像以前那个叫华佗奇怪人类练的叫什么五禽戏的东东。
      人类的传承真的很厉害,过了这么多年,依然保留着古时的记忆。
      看到人类的孩子时,它真心会笑,因为孩子们的笑容是纯真无一丝杂念的,让身为清冷无情的妖树的它都忍不住回以一个微笑。
      树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它不清楚。
      它迎风的枝叶更加舒展,内在某一个地方暧洋洋的舒服,它只知道这个……
      有一个孩子是所有孩子中最特别的,她每天都会来到公园为它浇水,它记不住人长什么样子,却牢牢记住那孩子的眼睛,清澈如一溪流水,莫明的让它想起山中的那些悠长岁月。
      小时候,那个孩子几乎天天来,慢慢的长大了,她一年才来两三个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有一天实在忍不住了,它化成人形偷偷跟着那个孩子。

      “为什么跟着我。你是公园里的那棵梧桐树对不对!”
      它的没有想到那个孩子会突然回头,突然揭破它的真身,它傻傻愣愣的呆在当场。
      只记得当时,那个孩子的笑容很顽皮,也很美……那孩子不怕它,一点都不怕……莫明奇妙的它的心上好像开满的花朵,那里明亮得没有一丝阴霾……

      公园里的树长脚跑了,跑到一个叫莫西若的女孩家里。
      没人知道,也没有人记得公园那处大坑以前有一棵树。
      它跟在西若的身边,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渐渐的它明白了很多,它想待在西若的身边,想明正言顺待在西若身边。
      到了树妖的化形期,它毫不犹豫的选择做一个女孩……守护西若一辈子,只是守着西若,希望她珍视的孩子幸福……

      “梧桐,你是我最好朋友!”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
      西若,你可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姑娘。
      可是我不能爱你,因为妖不能爱人。
      我希望你幸福,所以,有些话我注定说不口,是不是化形变成人类的女人模样,她性子也跟女人一样婆妈了。
      呵!她不知道了,她只知道,看到西若笑就好了,就算西若嫁人也好,有自己珍爱的人也好,她都会一生一世陪在西若身边,直到她们一起老去……她爱西若,很爱……

      “为什么杀爷爷?”
      时光过得太快了,看着面前少女倔强清澈的眼神,她有一瞬的恍惚,如果说莫东篱一点都不像西若那是不可能,只是这女孩眼神里比西若多太多东西了,这些东西,只能让她想起那个男人……白楚……夺走西若却让西若早逝的该死男人。
      自从霍梧桐直直的看着小篱那一瞬,欧阳北浑身的寒毛立即竖起!一如她当日见到吴钩背影时所感受到了可怕杀气就在身边爆发!她睁大眼晴,只见刚才还在带笑容的美女不知什么时候目光已凌厉如刀!
      “不能保护的西若的人,我恨不得他们全部死光。”霍梧桐的声音平静,象是在叙述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在她面前,莫东篱的脸色一样的沉静似水。
      “妈妈还是死了,你还不是没有保护好妈妈,为什么不连你一起死去?”莫东篱面无表情道。
      霍梧桐静静凝视着莫东篱的眼,这个十三岁的女孩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静与霸道,她微笑摇头,此时的她又变回了那个旷古烁金的大美女,道:“我确实该死,不过会拖着你这个小鬼还有白楚一起。”
      她冷冷笑了,对西若的思念象是柄奇怪的双刃剑,将她的心灵割的鲜血淋漓的同时又给了她活下去意志。在这个冰冷而残酷的世界,这渺茫的念想就象是无尽黑夜里的一点火光,微弱而顽强地燃烧着,并试图影响她的全部。

      欧阳北看着霍梧桐的神情,心中若有所思。
      小篱和霍梧桐已经动起手,两个高速移动的身影,几乎在瞬间又毁了一间屋子,欧阳北翻白眼,神啊!能不能不要一打架就毁坏家中财物啊!不少家具是白叔从秦朝时就在使用的古董,超级值钱啊!
      现在这种情景也轮不到她想东想西了,追上小篱将她一拉道:“走,往山上去。”
      莫东篱实在很想给欧阳北这个小气鬼一拳头,都什么时候,还在乎家里那一点破碗烂碟的。
      “小篱,你受伤我会心疼的。”欧阳北温柔的笑着说道。而下一刻,她说的话几乎让莫东篱想把她掐死。
      “要是秦朝的书简,汉朝的字画。元朝镏金朝凤碗,明朝金丝楠木床,清朝景德官窑青花雨晴花瓶受伤,我会心疼的想自杀的。”
      “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去死了,臭欧阳北。”
      莫东篱追着欧阳北一路朝山中狂奔,欧阳北边跑边感叹住在小镇就是方便,出门几步就是山,多好一杀人埋尸不被发现的地,还好她之前有把自家给封印起来,不然这么大动静,把邻里乡亲吵起来就不好了。
      “你们还要跑多久!”一个大美女把她们的去路拦死。
      欧阳北微笑,松手,放小篱……

      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恶斗啊!
      欧阳北终于知道五年来连睡觉都记挂着修练的莫东篱强悍到什么样的一个程度,对方起码是修了千年以上的树妖,小篱五年之前还是无还手之力,而今居然有稳占上风之势,看来天才不止她一个啊!
      霍梧桐倒是没有什么吃惊的,对于五年一别身手法力判若两人小鬼头她有的是方法对付。
      她微笑,莫东篱一抬头就看到那一双眼睛——霍梧桐的眼眸带着某种冷锐空茫又似笑非笑的表情,直直望向她,露出的眼白里泛出一种诡异的淡金。
      那种淡淡的金色,如果不是比照着黑暗,根本就看不出来。
      只是看得一眼,心就猛然一跳,感觉有一种力量无形中腾起,由内而外的约束着她的身体。那种突如其来的恍惚,让她几乎控制不住手里待发的术。
      不对!完全不对!
      本能的,她想挣脱这种束搏,可是她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身体完全不听使了,别说动手,连眼珠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
      “小篱,不要看她的眼睛!”
      耳边听得见小北的吼声,可她的目光和身体一起,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的“钉”在那里,无法挪开。
      心底蓦的一冷……她大意中招了。

      欧阳北早在霍梧桐眼眸泛蓝时就半垂眼帘,左手手印如莲花,身子微侧,身后不知为何光芒大炽。霍梧桐双眼突遇强光不由得眯了一下眼,视线中却映出粉红色的花瓣,一瓣两瓣三瓣层层叠叠卷舒开合……
      这时一股大力迎面撞向她,如青草吐绿初蕊现红,非妖力可以抗拒。
      她退后数步,按抚胸口半跪起身,瞪眼看去,眼前哪里有什么粉红色的莲花,只有欧阳北还站在原地,右手举在胸前,左手莲花印依然如旧。
      衣袂飘飞,长发垂腰。欧阳北抬头,双眼无心无感无情。
      犹如神祗!
      好一个佛莲宝相!她连退几步,恨恨看着欧阳北,禅宗不传之功,几世喇嘛都无法完法修成的佛家手段,欧阳北居然练成了,以女子之身练成这种纯阳的技法,年纪还不过十三四岁。
      她眼眸一沉,长袖一卷带走被人瞳术所惑的莫东篱。
      眼见着霍梧桐挟走小篱,欧阳北凝重的脸猛然一垮,妈的,刚才光顾耍帅了,忘了先解小篱中的瞳术先!惨了,肯定会被小篱打死滴!
      唉!太久没用这么帅的一招,真是滴,她不要这么得意就忘形嘛。
      欧阳北苦笑抓向后脑,喊了一声,旺财!
      一柄金钱剑立刻由莫家方向瞬间飞来,欧阳北跳上飞剑,急吼吼朝霍梧桐走的方向追去。

      时间已近深夜,山间去的一条小径幽暗寂静,已经十月,小径两边的花树花叶都已经凋落,看起来极为萧瑟。晕黄的月牙儿高挂在幽蓝的天上,只有几颗星星似醒非醒地眨着眼,俯看世间!
      若是神经极为精细的人儿说不定会呤“冷月无声”的佳句,只是林里纵横的剑气足以让人打消呤诗的念头。
      几个起落间,白楚的衬衣上就多了好几道血痕,而韩庄却毫发无伤,冷冷笑着道:“师兄,你变弱了。”
      白楚面无表情抹支嘴角边的血,淡淡道:“不是我变弱了,而是你变强了。”
      韩庄面色变了又变,眸中几许寒意几近凝成冰霜,道:“今天我要杀了你!”
      白楚神情平静,垂下手中的剑,眼眸微抬看着韩庄道:“小庄,你杀不了我,这个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听罢这话,韩庄眼角耳涡同时流下血丝,他冷冷一笑道:“看来光凭提练的药物,我果然撑不很久,但是今日杀你足够了。”
      白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可就是这种什么都不意的模样,像一根刺上千年了一直扎在他的心头,不管他变得多强也好,这个男人就像一座无法逾越山峦挡在他面前。
      为什么他在乎的,白楚从来不在乎!既然不在乎为什么又要挡在他眼前。

      “小庄,他是你的师兄叫白楚!”
      “妖门的弟子只有两人,一人为纵,一人为横。只有胜者,才能成为妖王,纵横天下,所向披靡。”

      他突然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抬剑指着白楚的咽喉,道:“师兄,拔剑!”
      白楚低下头,他无法理解小庄为什么这么执着想打败他,只是小庄必须偿还西若一些东西。他再抬头时,眼底已经是一片雪亮剑光!
      而林间惊起不再只是寒鸦一片,而风雨欲来的寒意……
      白楚的剑术,白楚的道行,白楚的法术……那个一直温和淡定的男人终于肯真正和他打一场了。
      韩庄笑了,眼睛在暗黑里如狼一样的冰冷。
      白楚的剑夹着雷霆之势辟向了他的天灵盖!
      他冷笑一声,提起手中的剑,急速上掠,试图挡住那万钧一击。然而这一刹,他才惊骇地发现白楚的真正实力。只是一接触,巨大的力量涌来,“叮”的一声,那把剑居然被震得脱手飞出!他只觉得半边身子被震得发麻,想要点足后退,呼啸的劲风却把他逼在了原地。
      手无寸铁的他,眼睁睁地看着利剑呼啸而落,要将他的天灵盖击得粉碎。
      “白楚,不想见女儿了吗?”耳边听得有女子的声音,白楚的剑停在离韩庄不足一指的地方,韩庄眼神顷刻间变得狠毒,一掌朝白楚拍去。
      喀喇”一声,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白楚踉跄了一步,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
      “爸!”
      “白叔!”
      因愤怒而爆发全部力量的莫东篱和已经驭剑赶到的欧阳北都为这一幕而身体冰凉。
      “你该死!”
      挣脱霍梧桐钳制的莫东篱毫不犹豫手刃化刀刺向韩庄,眼神里是可怕杀意,看到那样的眼神,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那样一个不足十四岁的女孩,为什么会有那么狂躁杀气动荡的眼神?根本让人无法从她的气势中挣脱。
      手刃没入了韩庄的身体,韩庄看着莫东篱,绝世而孤冷眼神,狭长而无情的眼眸,以及左脸颊上出现白色蛇鳞……他眼神亮如妖鬼,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
      是寂寞而绝望的笑——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而今天他终于胜过白楚,却被“白楚女儿”所伤……
      “师兄!你输了。”他挥手一推,小小女孩被他击碎手骨,退后数步。
      “爸!你没有事吧!”莫东篱根本都不管自己受的伤踉跄朝白楚奔去。
      “我没事!”白楚扶住莫东篱,这孩子眼神冷意褪去,有着只是倔强不肯流泪的神情,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的韩庄,眼神恍惚而遥远,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
      “你小时候受伤,也是从来不哭的。”白楚对着韩庄轻轻吐出这句话,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欧阳北捂脸,原来白叔都知道,知道了还这么照顾小篱还有她……跟白叔比起来,韩庄真像是个畜生,哦!她说错了,韩庄原本就是畜生!
      “霍美人,我想你找错仇家了。”欧阳北很没良心的指着小篱脸上的白鳞,还有韩庄脸上的白鳞说道。
      霍梧桐定定看着韩庄,后者冷冷注视着众人,嘴角泛笑道:“那个女人无趣是无趣,但是总算留下点有趣的东西。”
      莫东篱身体僵直了,看着手背上的鳞片,再看着韩庄身上的鳞片。她抬头,看着白楚。
      白楚只是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淡道:“你是我和西若的孩子。别的你都不是。”
      “爸!”莫东篱身体发抖,欧阳北默默走到小篱身边,轻道:“小篱,不要哭,不然我和白叔都会难受!”
      莫东篱什么都明白了,却无法控制自己,眼泪弥漫那双美丽的眼眸,低下头道:“不要对我好,我不配。”
      欧阳北握紧了莫东篱的手,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抚小篱了。
      白楚弯下腰,抚着小篱的头道:“小篱,是爸爸错了。没有好好保护你。”
      看着那对傻父傻女,再看着韩庄,霍梧桐冷笑,眼里含着可怕的阴毒,一字字道:“当年强要西若王八蛋原来是你。”
      韩庄没有理会,他的眼神锁在白楚身上,这个人变了,不在像以前那么冷漠,那个人居然越来像一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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