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犯罪心理]》鲲之大

21、chapter 21

　　“还有一个受害者，果然吗？”瑞德叹了口气，脑袋上的小卷毛都好像耷拉下来，虽然他已经猜到了这个情况，但是在摩根说出来的那一刹那他还是有些感伤，毕竟又是一条人命，他倒是宁愿自己猜错了。

　　“这是自杀吗？”在两人身旁一个听他们命令的警察小心的问道。

　　瑞德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按照现场来看，是自杀，也不是自杀。两人一组，相互协助杀死对方，其他人监督。从受害者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自杀无疑，但我们不能够排除其中是否有人诱导，或者是有计划的行动。”

　　年轻警察咽了口唾沫，问：“你是说这些人在监督？”他的脑海中不由的出现一个恐怖的场景——

　　幽暗的小屋里，氤氲而迷幻，两人一组手牵着手，彼此对视，一人将绳索套在对方脖颈上，狠狠收紧，另一个将匕首放在对方脖颈上狠狠一拉，如果没有死透，另外两个人一个将绳索再次收紧，一个握住匕首，在原位置再次下压，血迹喷射而出，高到窜上了屋顶。

　　一个接一个，每一个人的眼中都透着冷漠与诡异的疯癫。

　　年轻警察猛地打了个哆嗦，疑神疑鬼的抱紧自己的手臂，想缩到角落里去，总感觉那深黑的森林里，有怪物在用同样的眼神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

　　话说另一头，高登和JJ下了车，原来是车胎被扎破了。

　　高登半跪在地上，俯下身子换轮胎，JJ拢紧了衣服，困倦的打着哈欠，说：

　　“我需要一杯咖啡提提神，再这样不分昼夜的办案子，我感觉我都要猝死了。”

　　高登眯着眼笑道：“累了？”

　　JJ挑挑眉，神色低落的说：“嗯，我感觉这样的日子好像永远没有终止的那一天，无论我们抓了多少，这些unsub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我们是不是在做一个无用功？”

　　高登叹口气，放下手中的扳手，望着JJ的双眼认真的说：“怎么会是无用功呢，抓一个少一个，而且我们救了很多人啊。”

　　他想了想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旧得磨边的本子，递给JJ，示意她看。

　　JJ搓搓手，呼了口气暖和手，这才就着黯淡的灯光翻看这本小小的、一点也不起眼的小本子。

　　并不精致的本子里记着很多人名与联系方式，有的还细心的贴着照片。

　　JJ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站直身子，手指缓而慢的拂过每一个字迹，眼中好像染上了温度。

　　“你知道这是违规的吗？”JJ摇着头笑问道。

　　高登耸耸肩，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好似一个老顽童。

　　“你会告发我吗？”

　　“当然不会。”

　　“那又何必担心呢，我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JJ笑着将本子拍在高登怀里，说：“那你可要收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把你的宝贝偷走了。”

　　高登哈哈一笑，眉眼间的沉重也减淡了若干。

　　安慰JJ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他在自我开解。

　　看来BAU内部的心理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啊。高登轻声叹息道。

　　卡洛斯吗？希望他的选择是对的。

　　……

　　这一忙，就到了天亮。

　　瑞德与摩根还在案发现场，经过基本的勘察，已经确定这是一起集体自杀事件，而第八个受害者也出现了……

　　就在黎明时发现的，第八个受害者是在拘留室里上吊自杀，好在警局一直有人值班，发现的及时，他并没有死成。

　　高登与JJ最后还是没有去案发现场，而是在接到通知后，立刻前往了医院，等待第八个受害者醒来。

　　*

　　清晨，卡洛斯从昏睡中醒过来，整个身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屋子里很暗，沉重的窗帘将阳光完全遮挡在外，空气中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卡洛斯分不清自己是睡还是醒，直到屋外响起敲门声，他才从这种莫可名状的状态中挣扎出来。

　　不等他回应，门锁就被扭动，轻轻的“吱”了一声，平稳的滑开。

　　走廊内黯淡的灯光落在来人的头上、肩上，暗金色的短发、笔挺的西服三件套，优雅、禁欲、性感，正是著名的心理医生汉尼拔·莱克特，也是卡洛斯的私人医生。

　　他左手端着一杯水，右手捧着药片，见卡洛斯醒过来了，他默默将手中的药递给他。

　　卡洛斯定定的望着他，默默翻了个身，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你已经不是我的心理医生了。”闷闷的声音传进汉尼拔的耳中，引得他无奈的一笑。

　　“可我昨天看到你自残了，我不能视而不见。”

　　汉尼拔为人温和有礼，正派得让人没有理由拒绝他，并且会不知不觉跟着他的想法走。

　　卡洛斯沉默了一下，撑着手臂坐起身来，一仰头将药吃了。

　　亚麻灰的睡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显得他越发单薄瘦削。

　　“你送我回来的？”卡洛斯皱皱眉，记不清自己在宴会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连汉尼拔说的自残他都记不清楚了。

　　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他看过的画面就没有记不住的，无论他是否愿意。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他好像真的干了什么，但是他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反而预示着他，可能有脱离他控制的事情出现了。

　　汉尼拔饶有兴致的看着卡洛斯的脸色变来变去，见他渐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提醒道：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也该回去了，今天还有病人预约。”

　　卡洛斯点点头，起身打算送送他，却被他拦住，很快“蹬蹬蹬”的下楼声就远去了。

　　*

　　汉尼拔离开后，卡洛斯将房门反锁。

　　意识越沉越深，落入无边无际的精神海中。

　　待卡洛斯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站在一艘精神力凝聚成的小船上，周围一片黢黑。

　　小船载着他徐徐前进，周围的海面平静地好似一面明镜，只有小船荡开的涟漪在船尾处蔓延。

　　静，静得不可思议，连风声都不见。

　　一个黑点渐渐从远处浮现出来，随着小船的靠近，渐渐浮现出他本来的轮廓。

　　一座小岛，一座坟墓。

　　小船渐渐停下来，卡洛斯站在船头，望着那庞大的坟墓群，深深的叹了口气。

　　雷霆乍起，电光火石之间，墓碑前，一个个苍白的面庞安静的望着他，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