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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成宗皇帝听着禀报,眉头渐渐皱起,冥思过后,深觉此事不好粗断,本想把两个儿子叫过来细问一番,可又思及这里是皇后的寝宫,影响到底不好,于是起身告辞,决定去潜邸把事情了解,走前还不忘叮嘱。

      “皇后好生休养身体,朕隔日再来看你,还有今日之事,留记彤史。”竟是要给自己的幸事造假。

      祁湄笑的格外温柔,随着人影退去,才慢慢收了笑容,只剩下一片冷冽。
      半夏先从暗处出来,紧接着,笑春和冬青也进来掩了门。

      “闵太医心里不是一直很不服气冯太医吗?冬青,你去告诉他,考验他能耐的时候到了,让他把准备好的药送来,若是做的好,本宫保他飞黄腾达,若办不好,小心他全家老小的脑袋!”

      “是,奴婢定不负命。”冬青领命而去。

      半夏心里不大舒服,“娘娘,难道日后都要装病来避开此事吗?”

      祁湄轻笑道:“不会如此了,他刚才走时,唤本宫为何?”

      半夏才回忆起这细节,“奴婢记得,先是叫的湄儿,待您将贞妃之事托出后,说的是皇后!”

      “没错,说破了还有什么意思,本宫和他已是心照不宣,加上身子也不好,以后失宠,也在情理之中。”

      半夏却道:“不伺候正好,跟谁稀罕似的,皇上不行了,以后谁不失宠,大家都一样,没差!”

      笑春拍了拍她额头,训道:“就你懂最多,什么话都敢胡诌,有宠和没宠能一样吗?皇上曾答应过,要给娘娘名下记个皇子,若是失宠了,还怎么允现?”
      而后又给祁湄取下凤冠,脱去凤袍,换上便衣,柔声问:“娘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祁湄整理着袖口,轻飘飘丟一句,“其他人都没了,不就轮到我了,本来是想等的,现在却等不及了。”

      别提夏春,就连笑春听了这话,也不由咽了几声口水。

      “笑春,方才十皇子来举报九皇子,你想个法子,把消息递到七皇子那里,记住,别让他发现了踪迹,凡事都小心为妙。”

      笑春也马上下去办事。

      半夏不解,“娘娘如何觉得七皇子会帮九皇子呢?”

      祁湄道:“本宫闺阁之中,与殷家五娘私交甚好,所以听了不少七皇子与那殷家三娘的事,直觉使然。”

      “而且,这样也能试一试七皇子的为人处事,至于结果如何,本宫才不在乎,反正都是他的种,自相残杀才好,越早决出胜负最好,本宫还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

      半夏犹豫不安,“可九皇子对您十分敬重…..”

      祁湄狠狠瞪了她一眼,莫名气了起来,回道:“那也是他儿子,他自己尚且不疼,本宫操什么心。没用就是没用,能怨得了谁,本宫也是琼琼一人,还不是靠的自己。反正谁留到最后,对本宫来说,并没什么差别,半夏,你给本宫把这件事记牢了,可千万别给本宫掉链子,否则......你瞧什么呢?”

      半夏悻悻然收了眼,她私以为,自家主子其实还是蛮在意的,不然也不会让笑春去传话了,更不会说这么多废话,就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居然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感,而且还是被半夏这少根筋的人,祁湄一时失态,赶紧板起脸来挽回颜面,质问道:“晚上的事,你准备妥了吗?”

      半夏马上恢复过来,正经答道:“娘娘,您决意要去吗,若只是要除那孟答应,奴婢一人去便妥,要害您的人留不得,奴婢会办的神不知鬼不觉。”

      “不,这事本宫要亲自来做。”

      *

      明泓被带进潜邸的时候,他的父皇和十弟都在,兆涵几乎是斜着眼蔑他,那份得意和不屑,就如同初见那日,原来这人从没改变对他的态度。

      他从曹氏嘴里得知了当年的巫诅之难,又想着今日被兆涵栽赃之事,才明白什么叫大难临头,此事大可牵扯进前事,使得他、娘,还有阿柔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小也不能善了,父皇也可能因此彻底憎恶上自己这个儿子,再不给他翻身机会。
      是大是小,全凭父皇一念之间,而他最近又因华阳宫孟氏行媚一事而雷霆大怒,这心情是怎么都不会好的了。

      成宗望着伤痕累累,一脸残相的九子,心里不免叹了口气,对这儿子,他确实厌恶。这张脸虽然像他,可也总会让他想起,他那个罪无可恕的胞舅。
      若不是曹润生这混账东西,贞娘又怎会做下丑事,还生下了那个孽障!若不是曹家偏要跟聂家牵扯,自己又怎会清了曹氏一族,又怎么会废了曹氏?
      这儿子还有那孽障,会让他不由自主想起贞娘对自己的背叛,还有曹氏一族及聂氏一族的命债,怎能让他欢喜起来!

      但他也有愧疚,明泓毕竟也是他的骨肉。

      “明泓参见父皇……”

      “谁打的你?”

      明泓一刻也没停,马上起身抬头,手指兆涵,答道:“十弟身后的那几个奴才。”

      兆涵立马反驳道:“那还不是你先动的手,父皇您瞧,他也打了儿子,儿子腮帮子都肿了,就是他动的手,那些奴才们,不过是为了保护儿子,才伤了他。”

      “全拉下去,腰斩。”
      “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从来就没有奴才能动主子的道理。”
      “兆涵,这是你九哥,你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让奴才动他,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你难道不觉得疼吗?”

      兆涵被成宗冷森森一瞧,浑身都在打颤,连那几个奴才被捂嘴拖了下去,他都没抬头看一眼,最后跪到明泓身侧,恭恭敬敬给成宗磕了个头,答道:“父皇恕罪,儿子知错了。”

      成宗对小儿子还是很宽侑的,“你起了吧,坐到一边去。”

      然后,他又把目光停到明泓身上,厉声质问:“你为何要先对兆涵出手,他是你十弟,你怎能忍心伤他?”

      因为他不是东西,他伤到了我娘,他故意设计加害我,打个半死都不为过,一拳头算得什么!

      可这些话,都不能说,首先他不想把娘牵涉进去,同时也明白,父皇总归偏向兆涵,而兆涵早已把是非颠倒,他多说又什么用处,何必浪费力气?

      所以明泓决意消极面对一切……

      成宗见他这副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带着怒火,又问道:“那副狗的骸骨,是怎么回事,挖出来的时候,拼连成一体,是谁做的,又是为的什么目的?”

      这个可不能沉默,“儿子全然不知这些,都是十弟自唱自和。”

      兆涵在一旁叫嚣起来,“我好心把伴伴送给你玩,你却狠心杀了它,还制成这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骸骨,你肯定是在背后咒我,谁不知道,你娘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章武八年,皇后曹悦绒所居住的昭纯宫里,搜出的十二副动物及人的头骨,也是这般连接成一体,上面还刻有咒符,全取自其他妃嫔宫殿里养的宠物,或是伺候的奴才。

      今日玉筱宫搜出的骸骨就差了个咒文,这就是要致他玉筱宫上下于死地,明泓怎能不怒,被逼的双眼都红了起来,乍一看,像是泛着嗜血的光芒。

      此时,从他背后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按下了他的头,压低了他的视线。

      “秀澄给父皇请安,今日倒是热闹,九弟、十弟都在。”

      “快起来坐,你怎么来了?”

      七皇子秀澄并未动身,而是淡然答道:“儿子听说十弟丢了只狗,正跟九弟闹变扭呢,还因此打了一架,就过来解释一下。”

      “其实那只狗,是儿子命人处置的,昨日走至玉筱宫附近,正巧看见那狗,便想捉了,送回九弟手里,没想到这狗表面乖巧,实则是个狠毒的,竟想反咬儿子一口,还好儿子反应快,当下便处置了它。”

      “我与九弟商量一番后,便叫奴才处置了它,说来都是儿子的错,还叫九弟替儿子保密,没想到这小子嘴真紧,愣是不吐露一句,兄弟之间自是如此,互相照应,就算有了矛盾,哪怕再大的事,打一顿也就消了火气,更何况是这种小事,十弟,你说对吗?”

      兆涵躲开他那双桃花眼探来的视线,支支吾吾半天,也没答个下文来。

      秀澄这一番话,真是说到了成宗心底,他连连点头,特意下去各扶起明泓和秀澄,“老七毕竟是哥哥,说的就是好,兄弟之间本该如此,自该这样,事情既然已经明了,也不必过多追究,秀澄,你再还只狗给老十,老十你也别闹,老九这脾气该收收……”

      “行了,就这样罢了,三人都退下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兆涵一出门子,就去了玉和宫,连装模作样的套话都不肯说一句。

      明泓跟秀澄道了声谢,就浑浑噩噩朝玉筱宫走去,此后像丢了魂一样,谁都不肯多理。

      曹氏在门外劝他:“明泓,你不要自责,谁能不犯错,以后你学什么都藏着掖着,别露实,不要招人眼,咱们再小心些,拘着些,就不会得罪人……”

      明泓听的脑门嗡嗡,又想起了阿柔也劝过他的话,咱们这样的人,能安生活着就不容易了,其他不要奢求……

      他身上的伤口,正是发的时候,其实痛苦的很,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就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最后不知何时出了玉筱宫,四处游荡,也是他运气好,都没碰上巡逻的侍卫太监。

      不知怎的,竟走到了延福宫东北角的小门附近,正巧碰上了夜出归来的祁湄和半夏,三人俱是一惊。

      那一刻,祁湄是起了杀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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