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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毒妇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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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聚会上趁兴作诗一首,兴之所起,必然带着无限的抱负和志向,恰巧被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听说,特意制造了一场偶遇,果然,人如诗中一样俊美无端,自此,每日夜不能寐,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男人的丰姿绰约,她家境富裕,又因着老幺,父母兄长都宠着,悄悄听闻了此事,做父亲的一合计,女儿大了,怎么都得嫁人,不如找个外地的做上门女婿,一则掺合不到党派之争,二来,还能做个女儿靠山,派人去了解一番,果然没甚么不良嗜好,对这个叫薛垣的小官越发满意。
自从得了户部侍郎的青眼,薛垣算是一路高升,他分明知道其中的道道,但还是踩着边缘线往里头走,因为诱惑太大,他想拥有的权利更多。
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姓宋,闺名珍宁,她天生就有心悸,所以都想着多留几岁,再嫁出去,和薛垣已经说的很清楚,也换了更贴定亲,因着亲家离得远,并没有会亲,何况他们本来也没把未来的亲家当成正经亲戚,不过乡下人,来了就赏口饭,不来,正好省去麻烦。
薛垣同莺儿相处的时间长,对女子自然的就温存小意,对宋珍宁也同样,时常的送些坊间的精致小玩意,或者新摘下来的各色果子,倒能称的上是一番心意。
在最近的一年里,京城因夺嫡一触即发,户部侍郎不敢轻易站队,所以总是会挨些似有似无的打压,慢慢的开始闭门不出,也令这个未来女婿三缄其口,不可冒险。
然而,薛垣岂是无能躲避之辈,面对着多处抛来的橄榄枝,他虽笑纳,私心里却早就做好打算,户部是掌管一个朝代的银子,有了它的支撑,才能有精兵良将,几位皇子中,三皇子由先皇后所出,自带的姻亲在后方助力,再有就是当今皇后所出的六皇子,也是当今的太子,只有这两位是薛垣选择的目标,多番比较后,还是把宝压在了三皇子身上,因为他现在势弱,更加需要他,以后登基了,也会更加重用他,而六皇子却不是非他不可的。
又过一年,宋家还是闭门不出,却预备把小女儿悄悄送出门,薛垣只能往家里寄信,让母亲,连同着莺儿一同上京。
薛母看完信,皱眉思索,提声让近身的婆子准备了掺着砒.霜的茶,然后叫了莺儿来,帘子掀开,徐步进来位女子,梳的妇人髻,一身青灰色的长裙,见了婆母先墩身问安,听见叫起了,才规规矩矩的站直了,眼睛低垂。
“叫你来,是有这么件事,你也知道,垣儿现在是大官了,他的妻子…”
还不待上方的人把话说完,莺儿就扑通跪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忙磕头示好,“夫人,莺儿不求什么,只要能呆在少爷身边就行,求您,求求您…”
说罢,人已经趴在地上哭的不行,她想薛垣了,真的想,她就是个丫鬟也成,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薛母差点忘了她的命格,松开帕子,示意婆子下去,声音变得和缓,“起来吧,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只是,委屈了你,放心,在将来主母面前,我会向着你的。”
莺儿对薛母还是感激的,她自己父亲她知道,心中只有那个弟弟,这几年她只要一有银子就送过去,也不知道,她进京后,那个弟弟,能不能坚持的住?
然而,还没等她进京,就接到了家里的消息,弟弟早就沉珂,已是去了,而她父亲又因操劳过度,去山上捡柴火的时候坠落山崖,生死不明,莺儿几日不进食,越发清减,常夜夜流泪到天明,又因着心中还存着心上人的念头,好不容易挺过去,只不过,身上的裙子又大了一圈。
经过一个半月的船上生活,可算到了京城的码头,薛母被晃的整日头晕,脾气不定时的什么时候就发作,尤其是对着莺儿,每逢她照镜子抚摸着眼角的皱纹,再看见身后那一朵娇娇花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气,儿子信中百般叮嘱,务必别跟莺儿提前说,等着到京城了,他自己坦白,这是什么意思,还怕她这个老婆子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啊?
窝火的挥手让她先下去,真是年纪大了,看什么都不顺眼,让婆子把汤药熬了,喝几副去去火吧。
莺儿本身长相就偏南方女子柔美秀气,又一身青色长裙,往岸边一站,就惹的许多人驻足观看,却见美人不好意思的低头抿唇,转身往回走,恰巧有人下船经过,瞥了她一眼,继续行路。
等着薛垣来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因为临时出了点急事,所以耽搁了,先上下扫了一遍莺儿,皱眉低声问她,“怎么瘦了?”
一句话让莺儿酸涩的很,泪眼朦胧的没接上话,就让薛母叫进去了,告罪出来了,又把她们安顿好,薛垣才有空好好看看莺儿,他没看见她的时候,不觉得想念,可这一见着,突然就像喝了高粱酒,那股热流淌满了四肢百骸,搂着人不撒手,捏捏她手,又掂了掂,气她不好好照顾自己,“一点都没胖,我得惩罚你,我的莺儿…”
一夜温情,一大早,莺儿觉得自己都快散架了,还是起来去后院给婆母请安,她记得来时说过的话,所以,不敢放肆。
薛母还没起,婆子就让她先去佛堂跪着抄写佛经,莺儿从善如流,脊背挺直着一笔一划的抄,只要细看,就会发现,她的手腕在微微颤抖,唇咬的快破了皮。
宋家已经准备好了嫁妆,听见来人了,就先送过去,表示他家有,用不着你们准备什么,从大件到闺房的小件,一应俱全。
不提薛母的心情,只说莺儿,她心里清楚,但现实里真的发生了,她就有点慌,尤其是看着越来越多的红色之后,夜里总醒了侧身就那么看着薛垣,甚至不敢伸手触摸,他虽然解释了,但她还是莫名的害怕,总觉得丢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那块玉佩被她用根细绳拴好挂心口上,只要一疼,她就摸摸,总觉得安全许多。
宋家嫁女儿这等大事,却悄无声息的办了,盖因为怕得罪人,他们现在处于休养生息中,让薛垣把宋珍宁的族谱上了,才放心的把人抬进去,同时丫鬟婆子护卫一大堆,感情她是正经主子,薛垣他们不过是个暂住的,但这个宅子确实是薛垣自己买的,何况薛家在当地还是有资本的,只不过财不外露,薛母又一向主张节俭,所以,见着儿媳妇这种姿态,心里难免有点看不上,但面上却一派热情,嘘寒问暖的恨不得拿她当自己女儿看,宋珍宁是个单纯的,见薛母如此,送了一堆的好东西,又留下几句话就回了前院。
日子如流水,薛垣这日下朝,积攒了些怒气,不好对着宋珍宁发,就提步往后院薛母那去,莺儿正在院里晾衣裳,猛的被人抱起摔床上,吓的挣扎半天,回头一瞧,才松口气,推开他坐起来,嗔他,“干什么,吓死个人。”
薛垣多日不见她,想极,一个劲的拿甜蜜话哄着,可算博了美人的笑模样,直到晚间了,才回了前院。
宋珍宁是个傻的,可跟随的婆子个个精明,多来个几回,自然就发现了端倪,对薛母的意见越发的大,竟然偷藏个女人诱惑她家的乖女婿,可恨至极。
几个人一合计,务必得把那个贱人给揪出来,趁着去给薛母请安的时候,宋珍宁闷头说自己没有个姐妹陪着,想接了莺儿去,妙龄的女儿家就那么一位,到了前院,还不怎么整治怎么是。
薛母叹口气,挥手让人去喊,嘴中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个老婆子是管不了的。”
宋珍宁抬头,婆母的意思是,她都知道,那还纵容着薛垣宠妾灭妻,这是何等的大罪过,罢了,乡下人就是见识少,她得拿出来点威严。
不提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机锋,只说莺儿,慌里慌张的被扯着去了前院,跪了半个下午,汗流浃背了,才见着当家主母,越发的抬不起头,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罪人,偷偷抢了什么东西似的。
宋珍宁细细打量她,除了瘦的跟麻杆一样的身段,并没有什么值得男人喜欢的,真是奇怪。
薛垣每天都在她屋子里头过,回了自然就看见地上的灰突突的影子,脚步一顿,呵斥她,“跪着干什么,起来。”
窗子里头一帮人都在瞧着,薛垣也不好抱她,干脆提步进屋,挥手让下人都出去,跟宋珍宁解释起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不大会儿,莺儿就被两个婆子抬着去了厢房,第二日,宋珍宁容光焕发的喊了她过来,只说以后好好伺候,不得捻尖耍坏等等,莺儿只能拜谢了,然后出去。
随后的几月里,她都没再见过薛垣,每日都跟婆子学习规矩,神色日渐消瘦,却说薛垣,他最近是真真的顾不上宅子里的女人们,朝堂上风卷云涌,大势一触即发,三皇子常偷偷潜入他府邸共商大计,背地里又干了许多不为人道的血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