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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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何启楼平时的三餐是以能量饼干和牛奶应付过去的，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的味觉有什么问题，他只是单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进食上。
唐言言做的三明治看似平淡无奇，味道却出奇的好，让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何启楼也在入口时微瞪大了眼睛。
新鲜的面包片散发着好闻的小麦香气，厚蛋卷不可思议的松软微甘，煎烤正宜的培根，再加上不知名的鲜甜酱汁，看似无关的搭配却组成了不可思议的富有层次感的美味。
“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呀。”对于何启楼会觉得好吃，唐言言一点也不奇怪，她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就会这么一道菜，这三明治就算是最挑嘴的那位皇帝殿下都挑不出错处，更何况看着就不好好吃饭的何启楼呢。
不过觉得三明治美味并不代表何启楼会认真吃饭。
嘴里一口一口斯斯文文的咬着三明治，可何启楼的目光却一直不由自主的往唐言言身上飘。
他们坐得很近，中间就隔着一个便当盒，这样近的距离，他几乎可以在称不上宁静的公园中听清她匀称的呼吸，目光一转，便能看见阳光照射下她后颈上被染成淡金色的细小绒毛。
她低着脑袋，似乎很认真的吃着手中的三明治，几缕黑发垂下来略微遮挡住她的眼睛，只露出咀嚼的鼓起来的像仓鼠一样的腮帮子和略尖的下巴。
何启楼忽然有点想皱眉头，她看起来完全忘记了刚才她说的话——那样似是非是，藏着暧昧意味的话，为那句话纠结的似乎只有他一个。
她想表达什么？那句话深层的含义是什么？若说是敷衍，她当时的目光也未免太专注，太认真了，那份仿佛全世界只存在他一个人般的专注，当时几乎教他忍不住屏住呼吸。
可之后，她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了，一直到现在。何启楼思及如此，又抬起眸看了眼唐言言，她手里的三明治已经去了大半，她仍专心致志的吃。
何启楼特别用力的咬了口三明治，把林晓善这个名字从心里抛出去，像以往一样在心中排列计算起了数学公式。
周密严谨的公式让何启楼冷静。从唐言言的角度看，何启楼便是从最开始的心不在焉，时不时偷看自己一眼，变成了认真品味三明治。
真可爱。唐言言用余光看着何启楼吃三明治，心脏仿佛化成一滩水，她不着痕迹的用目光描摹过何启楼亚麻色刘海下较发色更深的小蝴蝶翅膀似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的下颚，触及他沾了些深色酱汁的淡粉色的唇时，唐言言顿时心中一动。
何启楼吃饭一贯很快，一个半巴掌大小的三明治此刻已经全部进了肚子。叠好装三明治的纸袋，他抬起头，却见一只柔软白皙的手伸到他脸前，轻柔的抚上了他的唇角，当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候，那只手已经收回去，只余下丝丝缕缕残余的暖意。
“沾到了。”何启楼向唐言言看去，她用纸巾擦了那只擦拭了他唇角酱汁的手指，又用那只手指指了指她自己的唇角。
“啊……嗯……谢谢。”何启楼张合了几次唇，才艰难的道出一个简单的谢谢，也顺利遗忘了他刚才抬起头时候要说什么。
“我……”“有人落水了！！”唐言言正想乘胜追击再撩一把，却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紧接着尖锐的呼救声响起。
“等我一下！”唐言言瞳孔一缩，落下一句后便毫不犹豫的冲向那湖，翻过栏杆跳了下去。
乍暖还寒的春夏之交，水池还是很冰凉，唐言言潜入水中，异于常人的视力让她精准的发现水底本能挣扎的少女，她游上前单手拉住落水女子的手臂，不过几秒就拖着她游到了岸边。
唐言言的动作很快，年轻女人到岸上后意识还清醒着，只是因为呛水而不住的咳嗽呕吐，唐言言给她拍着背，衬衫和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风一吹，极冷。
“谢咳咳咳咳，谢谢……”女子不再那么咳嗽后，便抬起头，露出一张即使眼睛鼻头红肿，泪花鼻涕糊面也掩不住过人美貌的脸，她看见唐言言脸时露出一点惊讶，可更多的是一种失魂落魄的恍惚：“是晓善呀……是我一时糊涂了，不该在这的。”
唐言言迅速从林晓善记忆里搜出了关于眼前人的信息，她是林晓善同系的大四学姐程颖念，成绩优异温柔可亲，曾经在学业上帮助过林晓善很多次。
可林晓善记忆中的程颖念温柔稳重，沉静却乐观爱笑，完全不似眼前人这样从说话语气到神情都透出一股子求死的绝望。
【一级通知，一级通知，宿主已接触世界漏洞，漏洞类型分析中】而在找何启楼前被天赋人权的唐言言掐了发言功能的系统101也在此刻忽然响了起来。
“学姐，我先带你去换衣服，要着凉的。”唐言言一脸关切的看着程颖念，轻轻拍抚她背，动作语气神态均担忧而温柔。
“是呢，晓善不要感冒了呀……咳咳咳。”
【10，9，8,7，6……】
“呼……还好吗？”终于赶到的何启楼像所有不运动的宅男一样喘着气。
【5,4,3,2……】
“我没事，但是学姐她……”唐言言像普通的剧烈运动后脱力的少女一样，在何启楼的帮助下勉力扶起虚软无力的程颖念：“启楼，能不能帮我带学姐一起回我租房，就在附近的。”
【世界漏洞类型分析结果：非典型性气运者行进线紊乱漏洞】
“嗯，好的。”何启楼的目光掠过唐言言紧紧贴在身上的衬衫，动作一僵，迟疑半响才慢半拍的点头。
“谢谢！我们赶紧走吧。”
【漏洞修复方式：修正气运者行进线】
【已向本部发送申请，原本行进线接收中】
为了方便执行【英雄】工作，林晓善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两居室，三个人走得速度称不上快，不过五六分钟后也到达了目的地。
唐言言将程颖念扶到浴室，便剩下何启楼一个坐在沙发上，他手捧白色印兔子图案白瓷杯，里面是唐言言冲泡的热腾腾的阿华田，被打湿一部分的右手臂上也被唐言言披了条天蓝色的干毛巾。
想着刚才唐言言一边照顾那年轻女子，一边不忘自己的模样，何启楼的心情就又微妙起来，在低头抿了口甜度正好的阿华田后，他的神情就更古怪了一点。
她好像担心他感觉自己被忽视——这个想法很荒谬，非常荒谬，可一向理性的他却偏偏生出了这种想法，甚至颇为肯定。
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喝了半杯阿华田的何启楼拿起手臂上沾了些水的毛巾，探究的注视了一会，低头凑近闻了闻——和林晓善身上相似的皂角香气。
而浴室中，虽满心都是何启楼在干什么，何启楼在想什么，何启楼现在什么心情，但浴室中的唐言言还是尽职尽责的扮演着林晓善。
唐言言一边在浴缸热水中轻轻拿去粘在程颖念头发上的浮萍，一边用可以安抚一切的温和语气问事情经过：“学姐，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多少想替你分担一些，不过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我……”程颖念欲言又止。
“我很担心学姐。”二人沉默半响后，唐言言轻轻握住程颖念的手，声音中是真挚的担忧之情。
“……我一直相信，我们学的法律，现在也是。”程颖念盯着水面，沙哑着嗓子开了口：“可是，不能行使的话，要怎么办呢……法律是神圣的，可是，可是更多的东西可以践踏它。”
“我，我被做了那样的事情。”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我没有像他们说得那样算了，私了，我每一步，每一步都是按照正确的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证据就在那里，他们都不肯看。”
“他们甚至连立案都没有立案。”程颖念的整个身子都在抖：“医院的检查单，早上被撕了，我印了很多份，可没用，就因为他是局长的儿子，所以没有用。”
“你知道吗？学校跟我说，保送我去首都的研究生，可我能考啊，我自己可以考的，我只是想要公平而已。”
【原本行进线接收成功：程颖念，A128p6世界重要人物，21世纪时间段气运持有者信息传输宿主中】
一瞬间被注入程颖念原本人生轨迹的唐言言面不改色的维持握住对方手的动作，眼眸中闪动着感同身受的悲伤：“我来帮学姐。”
“我陪学姐一起，一定要让那个罪犯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唐言言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坚定，眼睛中好像有一种力量，让人忍不住的信服。
“请相信我，也请学姐再相信自己，相信我们学习的法律。”
【你意外的相信法律。】因为硬性传输需求而解除禁言的系统101被唐言言语气的坚定感染。
‘不，法律只是统治阶级的工具而已。’唐言言内心毫不遮掩：‘是林晓善很相信。’
系统101沉默，他怎么就忘了它这个宿主是个戏精呢。
沉默半响后系统101输入字符，想再说明漏洞的事情，却发现唐言言居然又把它禁言了。
……他在干什么？何启楼手忽然一抖，在浴室门打开声音的瞬间，把毛巾整整齐齐的挂回到了手臂原来位置上。
“久等啦！”
“没。”何启楼坐在沙发上，姿态端庄的捧着阿华田，镇定道。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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