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条件 ...
-
樱妃顶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眉眼间带着不服，“皇后姐姐，你推李嫔妹妹，你还……”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小侯爷有些无措，但还丢不下那份怜香惜玉，“皇后娘娘，你……尽快和我去面见皇上。”文七七扯出一抹讥笑，“嗤，可真是有意思，嫉妒你们？我是妻，你们不过是个妾，再得宠也飞不上枝头做不了凤凰。不让我好过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文七七上前推开了拦住肖嬷嬷的女人，板着脸接口道：“小侯爷，您将来是要管一方土地的百姓，是与非是您的判断，人言转述不定属实。肖嬷嬷，我有些乏了，回去吧。”
文七七转身大步离开，她微微垂下眼皮，可见眉目间的疲惫，暗想，‘这样的闹法一两次尚可，若是再三再四，谁又不会厌倦呢她也记得这一幕从皇后文七七的记忆里见过，若这是预知，预知里的死是她吗她比任何人都想活着，今天的事情往深了想，如果她真的被推下水，她们这群疯女人一定会说是失足。宫里一群狼，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张口吃人，没有权势不离开皇宫迟早会被弄死，离开这里至少还有一丝生机。皇宫不过是座华丽的牢笼，一步错步步错，一个人孤立无援又怎能躲得过宫内的明争暗斗’ 。
“肖嬷嬷，我们去见皇上。”
文七七已经在尚书房的拐角处，停顿了有一段时间了，她极度不安的想，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她便是那个最有可能会死在这豪华牢笼；若是离开皇宫，得罪皇上是必然要付出代价，代价要么会让她死的更快，要么软禁她，那些墙头草定然会落井下石，谁都不会让她好过。脑海里飞快的思考‘要么得罪皇上，要么在这等死’的死循环，文七七看向不远处的尚书房，“肖嬷嬷，你知道什么最令人恐惧吗？”文七七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肖嬷嬷扶着的文七七的手颤了颤，“老奴不知，还请娘娘赐教。”
“等待死亡。它比死亡还要另人恐惧，死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可等待死亡会让人每一天活在恐惧中。”文七七眼神里露出绝望中想要挣扎，肖嬷嬷眼中带着泪，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长大了，高兴这个孩子终于看清皇上薄情，伤心这个孩子以后不能再任性了。
“皇后娘娘，老奴只愿你好好的，等文家的事淡了，我们便向皇上求情。”肖嬷嬷紧紧的握住文七七的手，文七七愣了一下，“嬷嬷，你可曾想过文家为何这么快倒台吗”文七七扯出一抹冷笑，“他不想让文家活着。”肖嬷嬷怔住了，她可真是糊涂了，文家存亡只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老奴明白了。”
文七七被尚书房门口的侍卫拦住了，露出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劳烦各位向皇上通报一声。”一个领头侍卫向文七七行了一个礼，然后跑进尚书房，不一会儿就跑回来了，“回皇后娘娘，皇上有请。”
文七七和肖嬷嬷准备一起走进，但侍卫长却将未出鞘的剑横在肖嬷嬷身前，“皇后娘娘，恕奴才不敬，皇上只请您一人。”文七七点了点头，回头也朝肖嬷嬷示意，“多谢元侍卫长。”文七七走上那段通往抉择的路，她明白这是一个没有对错的二选一，选择了其一便不能再回头了，现在这个烂摊子她真的没得选。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文七七给那个坐在主位上身穿明黄色的英俊男人行了大礼，“皇后，今日找朕何事”男子语气里没有听出不耐，但皱起的眉间不难看出不耐烦。
“皇上，臣妾想与您做笔交易。”
文七七抬头看向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仿佛旁边那两个长得不俗的男人不存在一样，见瑾言没有说话的意思，“臣妾愿用皇后之位和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平息这场战乱来做场交易。臣妾愿用皇后之位换文家太平，以文家男子从商，女子在朝，文家男女儿郎不嫁娶五品之上的官员；用孩子换取文家上下236口人命，大哥因他的私心害死繆城数百条人命，他死不足惜，但还请皇上放过我父亲；愿用平息战乱换取文家百年和平，战乱一日不平息，文七七一日不归，文七七甘愿和离，从此不再是谨家的儿媳，还望皇上成全。”
“皇后你野心好大啊，心也够狠，是谁给你的胆子算计到朕的身上！？”瑾言将茶杯砸向文七七脚边，文七七抬头浅笑，那双如深谭般的眼眸刚好对上谨言的眼睛，“皇上这笔交易您稳赚不赔，现在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平息繆城的战乱，不是吗？”
瑾言愣了楞，左边左相云靖和右相姬远痕面上有些一惊，与对方对视一眼。“那皇后便算计到朕身上吗？”瑾言从未想过皇后竟是这样决绝的人，语气不禁带了几分怒意。“回皇上的话，所谓交易，您比我更清楚。”
“朕的好皇后，你可真够狠，朕可以暂时不动文家人，但朕还要统一天下。”瑾言从主位上走下来，蹲在文七七面前，“好，我要我父亲安康，等我凯旋归来，交易生效，击掌为誓。”
文七七和瑾言重重的击了三掌，“那皇后还有何事”瑾言抓起下袍走上主位。“回皇上，……我明日一早便走，请准许。”文七七有些尴尬，现在她不知还算不算上他的妻，也或许只算上他的臣。
瑾言看着跪着的文七七，想张口询问那日所念的和离书是不是已谋划许久，心中亦是有些疑惑这个人，文七七礼数从来都不周到，行礼总是歪歪倒到，平日里经常失分寸，今日却能……皇后究竟有何目的。“好，朕就在这里祝皇后早日凯旋归来。”文七七沉默了，她听着这话觉得满是嘲讽，于他又没有任何身份了，她是文家后代绝不能自降身份。
“遵旨。”文七七说完便行了一个大礼，瑾言揉了揉眉头，“皇后退下吧，朕要与右相和左相谈些政事。”文七七没有多言，再次行了一个大礼离开。
文七七端庄的走出尚书房，云靖和姬远痕相视一望，“阿言，我觉得皇后娘娘现在确实是最合适的人，听闻文家人自小就让家中儿女习武，她很聪明想利用平息这场战乱，让所有人闭嘴。”云靖扇着手中的公子扇，嘴角扬起一抹欣赏的笑。
姬远痕咧嘴轻笑，“的确是个聪明人，一来文老将军在民间的声望太大，若是杀了文老将军，皇上易失民心，二来自古太子立长不立嫡，更何况嫡长子，太祖皇帝的圣旨可谓锦上添花。”太祖皇帝的圣旨天下人皆知，‘不可废后，文七七长子封为太子。’瑾言沉默不语，云靖眼中的欣赏更深了，姬远痕接道，“迟老将军这些年在边疆奋战，身体早已经扛不住了，迟小将军迟慕泽是迟家独子，可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闪失。”
“都退下吧。”瑾言挥退了所有人，他好像从未了解过文七七，这个如蝼蚁般渺小的女子竟有底气与他谈条件，不曾想过她会求出征，也不曾想过她会舍弃自己和她的第一个孩子，更不曾想过她能够这么狠。
云靖和姬远痕出了尚书房，便离宫便各自回了府邸，只不过他们对这个叫文七七的皇后从心里敬佩；为了家族，她可以放弃未出世的孩儿，也放弃了触手可得母凭子贵的机会，为了给百姓交代，她竟可以亲手送自己的大哥上刑场。够聪明，够决断，若是个男儿郎，前途可真谓无量，只可惜是个女儿身。
文七七回到皇后的宫里，看着肖嬷嬷碎碎念地给她收拾行装，嘴边扯出一抹苦笑暗想，‘这里又有什么的东西是我的连这关心都不属于我，今天我做的事就算被人戳脊梁骨，我也永不后悔。’文七七近日所闻所见，她比身在这局中的人更清楚明了，她知道自己所认知杀人偿命在他人的眼里，无非是六亲不认或是心狠手辣罢了。
“肖嬷嬷，这个国家律法是不公的，一人犯法凭什么要诛九族，只要我能活到天下统一，相信我，这天下终有一日会颁布新的律法施行。”文七七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裹着物件的帕子，低头看着掌中帕子上所裹玉簪的碎片，‘你的存在我记得，你想成为的骄傲，我亦想’，玉簪好似发出生命最后的余光，最后暗下来，文七七揉了揉眼睛，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将碎片收好后，便托腮看着肖嬷嬷收拾行装。
肖嬷嬷对文七七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心中暗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局势终是让娘娘搅进去了。菩萨，大慈大悲的菩萨，请您千万要保佑皇后娘娘平安，老奴愿日日吃斋念佛，只求您保佑我家娘娘平安’。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文七七换上一身黑色的戎装，腰侧的刀用黑布紧紧包裹着，站在城门前整顿着文家军，文七七见文家军垂头丧气，她没有什么壮志，甚至她连自己前路都无从得知，文家军若以这样的状态上战场，必败无疑。 “文七七在此多谢各位的信任，即便今日我们不知生死前去繆城，各位肯愿还将身家性命压在文家身上，文七七感激不尽；虽说七七不是男儿郎，但是我不比任何热血男儿差。”文七七走上前，动作干净利落骑上战马，稳住缰绳张口道：“文家军，渊国将主意打到我大黐头上，屠杀我大黐几百条人命，这口气属实咽不下。”
文七七眼眸中的坚定，让众人无法忽视这样看似娇弱的女子。
“文家军。”
“在。”
“渊国屡次来犯，今日出征，便让将犯我国土者诛出境内。众将士，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
“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众将士热血的声音仿佛传到朝堂，传到京城内的角角落落。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