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镇长儿媳不好当》程羽蒙

37、第 37 章

　　“人参啊，我已经看到它的须须了，我马上就要把它连根拔起了。”陈娉姈对着李阳山直言不讳，一点也不藏着掖着的直言不讳的说自己挖到了人参。

　　“第一次上山，你就想采人参，你怎么不更加大胆一点跟我说，你准备采一株人参娃娃呢。”要是这山上遍地都是人参，那他早就发了，还在大冬天里支什么破摊子给人算命。

　　“李爷爷，你还真当我是可以随便诓骗的小孩子啊，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人参娃娃啊，人参果，在花果山水帘洞的世界里还有可能见到。”陈娉婷说话间将自己的成品，那沾满了泥土形状有点像萝卜但又比萝卜小了好多倍的，她以为是人参的东西展示给李阳山看。

　　李阳山接过之后，看了一眼它的叶子根茎以及被陈娉姈视为人参的根部。

　　上这个山这么些年，也没见自己眼光如此好过，这才来十分钟就采到真货，“你这孩子还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啊，这是四叶参，是中草药没错。你没白挖啊，这个对你来说还有点用处。你妈妈不是刚生产吗，要是缺少母乳，这个服下有效果。它还有清热解毒消肿化瘀的功效。”

　　陈娉姈也挺惊喜的，虽然不是珍贵的野山参，但还好不是杂草啊。她一扫昨日阴霾，积极的跟着李阳山学习起来，“那爷爷师父，这药要怎么服用才好，切片磨成粉吗，还是直接熬成汤？”

　　“先切片保存，要服用的时候再煎煮即可。”李阳山言语间把陈娉姈的劳动成果还给了她。

　　陈娉姈默默记住这株草药的形状，她刚才就是在这附近转悠了半天看见这株草药长得还挺好的，就想着挖一挖看看到底是杂草还是有用的药材。谁知道挖着挖着，竟然让她看到了酷似人参的须须，这可不得乐的她，加速刨土的速度。

　　除了开门红之后，她再从土里刨出来的东西一一都被李阳山给判定为无用的杂草，甚至有些是野菜，还有些草食用有毒。

　　陈娉姈虽然有些灰心，但仍把野菜留了下来装进了自己的筐筐里。带点野菜回去，也总好过什么都没有，一无所获来的好。空手而归的话，会打击她对上山采药的积极性的。

　　起初她还能跟着李阳山在半山腰的地方晃悠，但是越往山上走她就越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倒不是这座山的海拔太高，而是她实在是缺乏锻炼，最开始还能提着精神去找，找到后来全是杂草之后，她的兴致就乏乏了，越发觉得连口水吞咽都成了难事。

　　李阳山看着她每走几步路就要歇一歇，一屁股坐在了山路上完全不顾及形象。他叹了口气，小小年纪竟然还比不过自己这个五旬老人，要是任由她这样休息下去，他们这上午完全浪费了。

　　既然为人师，自然是以严师要求自己。
　　再加上李阳山知道这爬山不能休息，越休息越不想往上走了，越休息越想打退堂鼓。

　　“丫头，你这点山路都走不动的话，以后还怎么跟着我上山采药。这才半山腰，真正的山顶还有比这多一半的路程。我们赶紧上去再赶紧下来，或许还能赶在午饭之前回家。你要是再磨蹭磨蹭，也不怕回家了，没饭吃。”

　　“我知道了，我这就起来。”要说她此刻一点都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她都快手脚并用的用来走路了。要是旁人看见她身上沾染的这些泥巴，怕不是要以为她从泥坑里滚了一圈。

　　陈娉姈有些不知道她现在在这里受冻，又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是不是过于高看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原本还想着带领陈子娴继续重返校园呢，却未曾想到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能不能继续读书的命运都还掌握在别人手中。

　　在这里挣扎着向上走，真的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吗？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像林晶玉，像唐琴，像沈蓉荣，像这个村里的所有妇女一样，像她们这样活着不可以吗？

　　“既然我都能穿越回过去了，老天爷你就不能再多给我开个金手指什么的吗。我也不奢求什么点石成金什么隐藏空间。您就不能给我指一条发家致富的捷径吗，至少让我看到点希望啊。”陈娉姈一边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一边小声的吐槽老天爷不开眼，偏偏送她来吃苦。

　　她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了，也不知道她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你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该不会是说我的坏话吧。你看你这小孩，我也是为了你好啊，想要学医就必须吃苦。你看看我这把老胳膊老腿了，还在往山上跑呢。”李阳山瞎了一只眼都还在往山里跑，他们都是出生在大山里的孩子。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他走过去拽着陈娉姈的胳膊，扶着她站了起来，继续说道：“现在这日子苦是苦了点，好像没什么好的盼头，但是我现在辛苦一点，都是为了我，活到七老八十没人管的时候，我可以有点积蓄，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用拖累后代，不用麻烦老伴。”

　　李阳山其实很后悔他把自己的儿子教育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儿子六亲不认的样子，那极其自私的只知道从他们父母身上索取不知道回报的样子。让李阳山彻底对养儿防老这四个字，失去了信心。

　　陈娉姈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太会说好话说大话夸大其词的人，她此刻甚至是一个连明天会发生什么意外都不知道的人。但是当她听到李阳山用无比中气十足的语气，说着很让人心酸的话的时候，她忽然忍不住想要向李阳山承诺些什么。

　　“你别担心，没人给你养老送终，等你老的走不动道了，我照顾你。当然前提是我还活着，还跟你在一个时代里。”为了让自己的承诺显得不那么的假大空，陈娉姈还综合考虑到了自己可能会比李阳山要早死，或者说自己又无缘无故的离开这里的可能。

　　李阳山虽没有把她的话当真，但是在听到陈娉姈说着还活着这几个字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小丫头是因为害怕这漫山遍野的过世的人的坟包所以不敢往上走，这才找的借口。

　　“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瞎说什么死不死的。其实你不想上去我也能理解，毕竟上面的坟头确实是比下面的还要多。但是现在是白天，你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行的正，坐得端。”再说了，我本就相当于是一缕孤魂还魂，这真要是有什么孤魂野鬼之类的，到底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丫头，是我小看了你啊。我本想着让你在这里等我又害怕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害怕。既然你心中如此坦荡，那你就在这里坐着歇歇。我再去上面看看有没有你和我需要的药材。”

　　“你和我需要的药材是什么，山顶上能有人参吗？”陈娉姈说来说去还是，心里还是惦记着这山里有没有人参。她从小就很少回老家，也没听她姥姥姥爷说他们这边乡里盛产草药。等再过几十年，他们老家就以茶叶出名了，盛产茶。

　　“李爷爷你可别想框我，我精明着呢。我们都在这山上转悠了一个小时了，我除了采了几株四叶参之外，什么药材都没有。这个四叶参除了第一个大点，其他的都太小了，把没用的叶子一去，一斤都没有。”

　　“谁家采药按斤算，你这孩子也太贪心了。你第一天上山，能有所收获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不是惦记着说你姐姐手上生冻疮了吗，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外敷内服。连翘啊，白芍药，甘草，吴茱萸，这些都可以。但是咱们这山里不常见。”李阳山既要带着陈娉姈实地见到药材原本的模样，也想让她记住一些简单的药方。

　　“《伤寒论》中有一副药，叫做通脉四逆汤，主要原料甘草、干姜、 附子。可治手脚冰冷，体寒等症状。但是今天这些这里都很难找齐。”

　　“所以你说了半天都是白搭？”陈娉姈刚想感动于李阳山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想要为姐姐寻求冻疮的治疗方法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可以去医院或者药店买冻疮膏，但问题在于她根本不知道走出这个村到镇上需要多久。

　　“我只是在跟你讲一些药理啊，像前两天我给你两物丸时，我跟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这还带临时抽查的，还好她的记忆力还算好，“你说，当归，黄芪白芍，熟地黄四味药熬在一起为四物汤，可以补血。”

　　“错了错了，不是黄芪，是川芎。好了，这药理之事并非一天能一蹴而就的。我今天想要采的是土茯苓。土茯苓有清热解毒，除去人体的湿气湿，通利骨骼关节的功效。”

　　“土茯苓的根扎的特别的深，不像你这个四叶参这么好挖，需要费些力气。还有就是，采摘任何药之前一定要细细比对，入药之前更要确定它的功效。不能随意混淆药材的重量，要知道，药能救人，亦能害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我懂。是药三分毒，我肯定不会随便乱给人吃药的，你放心吧，李爷爷。”

　　“就是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才让我不放心呢。一点老中医的耐心都没有，我真怕你到时候学了一点点鸡毛蒜皮就敢给人乱开方子。有些方子即便有古法论证，也要根据病人的身体情况结合在一起，酌情减轻药量或者增加药量。”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李阳山不敢说自己什么大病都会治，但是最常见的风寒风热他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您放心，若他日我真有所成，必将所有来找我看病的病人的病，当成我自己生病，那般认真对待。”

　　也不管她说的话能不能实现，李阳山今天最主要就是图个心安。

　　“你需要土茯苓，而我则需要千里光。”

　　“事物的正反面又出来了，千里光有毒，不可过量服用，过量会导致肝脏损伤。但是它虽有毒，却仍可以明目。另外还有治疗湿疹烫伤的功效。”

　　“中药之强，强就强在，它虽为一药，但却不止，治一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