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们开始炒CP》荻若

5、第五章

　　吃完早饭，方以沫回房间拿好昨天收拾的箱子，准备动身下楼了。
　　《一周CP秀》时间掐得紧，明天就要拍定妆照，帝都离火龙果台还挺远，今天早上就要把两个人打包送走。

　　他们团队出道三年，虽然现在火得一塌糊涂，但差不多也是时候开始给个人资源了，趁着死忠粉购买力还在，演戏的演戏唱歌的唱歌，总要为以后做个打算。
　　盛世娱乐在薪酬分配方面向来不做人，然而给资源也算大方。

　　比如方以沫本人，正经魔都音乐学院数一数二的毕业生，进公司后稳占主唱位。还当了三年队长，任劳任怨给沙雕队友们擦屁股……
　　公司总要给点福利来着。
　　这次去火龙果台，凌静全程跟着，就准备趁机会把他介绍给一个圈内有名的制作人，差不多要发单人专辑了。

　　就冲着专辑，方以沫再不愿意跟谢濡一起录节目，都要低这个头。

　　他把箱子拎到门口，又回房确定了下自己没丢东西，再出来的时候发现箱子已经到了谢濡手里，这位还若无其事冲着他笑。
　　……行叭。

　　等到九点半的时候，他们两个跟着助理们上了飞机。方以沫昨晚没睡好，上了飞机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头小鸡啄米一样点来点去。
　　助理经济吴晟坐他旁边，看他困就没打扰他，自顾自拿平板看视频，正看到高/潮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

　　他一抬头，就看见谢濡纡尊降贵冲他点了点头，朝自己本来的座位示意了一下，表示希望吴经纪人知情识趣地让开位置。
　　谢大爷虽然脾气不好，然而他家里有矿还出手大方，最得吴晟这种急需买房人士的喜爱。

　　半分钟后，谢濡坐在方以沫旁边，把这人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方以沫意识模糊，有了着力点之后还真就乖顺地靠了上去，还下一回磨蹭了下，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谢濡垂眸看了他半天，左胳膊给方以沫靠着不敢动，右手悄没声儿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对着自己和方以沫自拍一张。

　　他腰杆儿硬做事刚，根本想不起来通知经纪人，自顾自打开微博，配图，发文。
　　然后默默收起手机。
　　——无事发生。

　　这次来火龙果电视台是公开行程，公司连他们飞机航班号都放了出去。
　　而爆炸团身为新一代流量天团，粉丝纵横大江南北，还可有自尊心了——像这种接机行程也不例外，决不能比旁的偶像排场小。

　　粉丝重视，公司心里也有数。每次接机行程之后总会有大量生图流出，要是真放出来了偶像憔悴疲惫的照片，那别说吸粉固粉，反效果都正常。
　　离下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公司的造型师已经走了过来，敲敲谢濡的椅背，低声询问要不要先做个造型。

　　然而谢濡拒绝了，连带着方以沫的份
　　其实按道理谢濡根本没资格管东管西，要换别人只有被教育的份，但他家庭条件复杂，公司工作人员都不大好违拗他，只要不过分也就随着他来了。

　　方以沫昨晚睡得确实差，这会儿靠在谢濡肩膀上，谢濡轻手轻脚给他戴上耳塞，他都没完全醒，只是稍稍挣动了下。
　　他不是谢濡那种凌厉美，相比下要柔和上许多，脸颊上还附带两个梨涡。
　　这两年他又瘦了不少，当年刚出道的时候还有点包子脸，看起来特别显小；现在瘦了，五官精致温柔，组装在一起甚至有种微妙的忧郁感。

　　谢濡看他这样子心就软成一片，巴不得他能多在自己肩膀上多靠会儿，根本就不想管造型不造型的问题。
　　于是方以沫就一路迷糊了下去，等到飞机降落的时候他才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然后就看见旁边的人都在拿行李了。

　　方以沫：“……”

　　发生了什么？不是要玩机场时尚吗？
　　盛世娱乐现在这么飘了吗？妆都不化就下飞机，这是搞机场时尚还是搞笑的？
　　就他这刚睡醒还有点懵的状态，跟别家流量比起来，存心送人头是吧。

　　谢濡跟他好歹认识七八年，一看他皱眉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就从大衣兜里掏出来一个棒球帽一个口罩，特别有眼色地塞给了他。
　　方以沫刚睡醒有点方，乍一看棒球帽和口罩也就是普通款式，想想也没拒绝，严严实实把自己包裹在了里面。

　　他正准备跟着工作人员走了，旁边谢濡伸出手，把他手腕牢牢抓在手里。
　　方以沫：“！”
　　这么接二连三地，方以沫再迟钝也能看出来谢濡想把他泡回来，但他现在比较累，想搞事业，那就只能当自己瞎了。

　　然而直接上手，这事不像谢濡能干出来的啊？
　　他这人蛇精病成习惯了，小公举了二十年，还一天到晚拿自己xjb脑补的当事实，出什么事都要旁人先道歉，然后这位大爷才给面子一样的象征性点点头。
　　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

　　方以沫反抗无果，挣了好几下都没挣脱出来，最后只能认命，帽子一压往外走。
　　这年头，竖的怕横的，穿鞋的干不过光脚的，他方以沫还要脸。

　　谢濡口罩帽子都给了方以沫，自己顶着那张杀伤力爆炸的脸就往外走，似乎还知道方以沫都在腹诽些什么，屈尊解释了一句：
　　“别闹，机场上粉丝都看着呢。”

　　就你这样，踏马知道粉丝看着？

　　方以沫给他气得要心梗，正在咬牙切齿想怼回去，那边谢濡又跟着开口，说得特别真诚：“你看，我们要去录CP秀，要是跟旁人炒恋情，那简直是浪费我们自己的流量，特别不划算。”
　　“所以凌姐考虑了一下，觉得与其便宜旁人，还不如我们内部消化，炒炒CP还能增加团队热度，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是不是？”

　　方以沫说不出来是不是。
　　要不是现在在机场，外面好几百粉丝等着，他现在就要打爆谢濡的狗头。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歪理邪说？

　　谢濡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错。
　　这牛犊子一路美滋滋抓着方以沫手腕，两个人状似亲亲热热地进了保姆车，途中还对接机粉丝致以亲切问候。

　　最夸张的是一个举着“濡沫”牌子的粉，方以沫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他两CP粉——没想到当年BE的那么惨烈，现在还能死灰复燃，这才十几个小时就又能展现到正主面前。
　　谢濡看到那个小姑娘，甚至还格外亲热地冲人挥了挥手，笑得春光灿烂。

　　他出道以来一直走高贵冷艳路线，虽然目前粉丝们都门儿清他的蛇精病属性，但至少日常活动里他还是贯彻得挺到位，好久都没今天这么平易近人了。
　　方以沫深刻觉得要不是时间不够，谢濡巴不得给那位CP粉签上两人的名，最好再附带画个爱心。

　　《一周CP秀》火龙果台主办——换句话说，不差钱。
　　这节目第一站在Z市办，给嘉宾们在海滨公园先安排了套别墅当宿舍，嘉宾一人一房间，也算是条件优秀了。

　　在去别墅的路上，方以沫坐后排，先拿手机刷了刷微博，然后格外平静的在热搜榜单中间找到了“谢濡方以沫”热搜。
　　在点进去看之前，他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想：凌经纪人是不是买了热搜？要不然他们刚从机场出来，这热搜上得速度有点快啊。

　　他在走出机场的短短几分钟里，飞快地捋清了思路。
　　1、谢濡想跟他和好，所以拉着他参加CP节目。
　　2、谢濡八成跟凌静串通好了。他有钱，凌静认钱，这两人天生一对——话说这两人干嘛不凑一起，非祸害别人呢？
　　3、一个谢有矿蛇精病加上一个凌扒皮小姐，方以沫自诩为正常人，干不过这两个，只能屈服，接受既有事实。

　　所以，CP是不能不炒的——要是谢濡主动贴上来他还摆冷脸，私底下屁事没有，摆到了旁人面前那就是傻叉，他一流量脑子坏了才这么干。
　　那么，至少节目拍摄的一个月，热搜肯定逃不了——哪怕公司不安排，就他俩唯饭对骂CP粉狂欢，上个热搜那也是分分钟无压力的。

　　不过怕什么？
　　爆炸团出道三周年，方以沫和队里每个人都炒过CP，全都有名有姓挤进过CP超话前三，他可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能没这个心理素质？

　　于是，他做好心理建设，自以为冷淡并且习以为常地点进热搜，做好看到自己机场照的准备。
　　然后目瞪口呆地愣住了。

　　——麻痹谢濡什么时候拍的合照？
　　自己怎么做到睡得像猪，口水都流了下来？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旁边谢濡居然真情实感配了长文，文笔优美感情充沛地追忆他们的曾经——
　　方以沫：“……？”
　　你他妈怎么也学会抒发感想小论文了？

　　他青筋暴跳，忍无可忍，从两天前积攒在心里头的邪火终于憋不住，喷发了出来。

　　方以沫蛋疼得要命，扔了手机，木着脸一脚踹到了前座谢濡屁股上。
　　“谢濡，你这什么毛病？！”
　　“找事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