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猪的秘密》小小哈哈

32、不是小老鼠

　　“卫先生，这是参加最后一轮面试的面试者的资料，还有孙桥和荷兰猪的去向。”助理双手捧着文件，弯腰放在卫琦的桌子上。

　　男人微微颔首。

　　“wei？”时归蹲坐在卫琦的肩膀上，好奇地看向卫琦手里的文件。
　　欸？

　　卫琦将身上这只身黄脸白的荷兰猪端了下来，放在桌子上，轻点它的脑袋，说道：“有始有终，从我卫氏集团走出去的荷兰猪，怎么能任由别人欺负。”

　　“weiweiwei......”时归惊喜地蹦到文件面前，两只小爪子使劲翻着纸张，就如同刨沙子一样，霍霍了半天，一页也没翻开，反倒是厚厚的纸张被戳了好几个洞，还有着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人类的爪痕，一条一条的，格外可爱。

　　它能知道荷兰猪们的新家位置，除了荷兰猪乐园的碰面以外，以后就不愁没机会去看它们了！
　　“weiweiwei......”
　　怎么翻不开？

　　这只浑身黄澄澄，就脸蛋一片白的荷兰猪刨了半天没效果，便着急地直接上嘴咬了，只是嘴还没碰到文件，一只微凉的大手就捂住了它的嘴巴，将它带离了文件。

　　“小时归，再让你弄下去，我的这一叠资料，就会变成被老鼠啃过的模样。”卫琦看着时归，故意皱着好看的眉头思索了一阵，然后调侃道，“不对，已经变成老鼠啃过的模样了，毕竟，荷兰猪的别称叫做豚鼠和天竺鼠。”

　　老鼠？

　　听到这话，时归猛地转过身，半支着上半身，两只爪子挥舞得像是无影爪一样，喂喂喂地和卫琦争执，还时不时地从嘴里发出磨牙声，滋滋滋的，看上去就是一只爪舞爪蹈的、精神气十足的荷兰猪。

　　它才不是那种整天啃门偷人类食物的小老鼠，它们荷兰猪是能够给人类提供精神缓和和身体舒适的有益性小猪猪，是主食干草的有益性小猪猪！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你要想看，我翻给你看。”卫琦看着这只气得毛都快炸起来的荷兰猪，他端起时归放在胸前，和文件隔着一段距离，这才慢慢地翻开文件。

　　这还差不多。

　　时归两只细细的爪子扶在卫琦的手指上，耳朵一抖一抖的，看着上面的白底黑字，详细地记录了青年荷兰猪小巧，哦不，是荷兰猪苹果的新家和新主人的情况。

　　只是......

　　看着这些，时归黑豆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疑惑，布满不规则四边形白毛的荷兰猪脸上，眼睛鼻子嘴巴都透露着不解。

　　真是奇怪，为什么它能够看懂人类的文字呢？就好像曾经学习过一样，熟练得有些不正常。

　　......

　　萨摩耶石头的主人就住在附近，今天他带着铁链登门拜访，然后揪着萨摩耶的耳朵带着它回家，只听见萨摩耶呜呜呜地反驳声和它主人气得说不出话的颤抖。

　　“呜呜呜。”

　　“你还顶嘴，我给你弄的小木屋门都被你弄坏了，纱窗一个洞，就看着你每天用不同的方式逃出家门，这次这大铁链子，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弄断。”

　　“呜汪汪汪。”

　　“求饶也没用，我非要成功地关你一天，今天给我关禁闭，不准出门。”

　　“汪汪汪！汪汪汪！”

　　“你都成这样了你还反驳？你这只雄犬，都不是那只雌犬黑狼犬的对手，也不知道你怎么每天屁颠屁颠地跟着它，羞不羞？”

　　“嗷呜呜呜。”

　　一人一狗的声音逐渐远去，时归带着荷兰猪们蹲在落地窗的窗帘下，看着那只全身雪白的萨摩耶被一个穿着拖鞋的男子拖走了，萨摩耶和他主人的相处方式，让荷兰猪们都笑出了声。

　　只是听到拖鞋男子提到黑狼犬，时归下意识地看向黑狼犬煤炭的位置，只见黑狼犬总是严肃的模样，脸上竟然浮起了一点浅浅的笑意，嘴巴放松地咧开着，注意到时归的目光，黑狼犬煤炭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一样，躲开了时归的眼睛，低下了头。

　　小灰什么也没发现，它还在那喂喂喂地和荷兰猪们聊着天，说着荷兰猪们之间才有的八卦，比如隔壁街上的一只荷兰猪，爱上了从隔壁市过来就医的荷兰猪，两猪隔着一座城市，天高地远，平时想见一面都难。

　　“像这种异地恋，真不容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见上一面，说不定再次见面，它们都老了。”一只荷兰猪叹息地摇摇头。

　　“还是本地恋比较好。”另外一只荷兰猪缓缓走上前，如同过来人一般。

　　“都不好都不好，还是隔壁恋最好，作为邻居，一左一右，还能经常趁主人不在家的时候，从荷兰猪的小门偷偷溜进恋人的家里，每天都能见面。”第三只荷兰猪插着腰，站在它们中间。

　　“哎。”

　　时归故作无奈地摇摇头，跟个人类似的，可是它喉咙里发出来却是愉悦的口哨声，爪子挥舞着的却是动猪的舞。

　　如果它们的本体不是一只又一只毛绒绒的荷兰猪，那这个场景还真有点像广场舞之后人类们的闲聊，舒适又愉悦，让人联想起盛夏的晚风和闲散散步的行人，还有喋喋不休的蝉鸣。

　　在这样的日子里，它们迎来了新的面试者。

　　而这一次，所有荷兰猪们都准备得十分充分，毛发干净整洁，荷兰猪们的才艺也更加丰富了。

　　尖嘴猴腮的杂色荷兰猪小猴学会了翻跟头，逆毛荷兰猪又换了一种新的发型，纯白红眼高度近视的荷兰猪特意用凉白开擦了擦眼睛。

　　半瞎的荷兰猪梳下自己长长的毛发，就像是人类的刘海一般，斜斜地落在失去眼珠子的那侧眼睛上，剩下的半张脸看起来格外有魅力。

　　全瞎的荷兰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顶小帽子，正好盖住它的眼睛，它的鼻子嗅着，嘴巴说着，爪子胡乱挥舞着，帽子里的耳朵一抖一抖地，时不时地将帽子顶下来，它又摸黑到处去找。

　　朵朵那长而顺滑的黑毛，愈发好看了，时归敢保证，就算是人类涂完护发素做好保养的头发，也比不上朵朵那滑得简直留不住东西的黑色毛绒，这些天，朵朵都不让它们碰呢，说是要留给新主人。

　　小黑那比朵朵稍逊一筹的形态，也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根又一根毛发，服服帖帖地沾在身上。

　　一条腿都不剩的黑白均匀的荷兰猪，它翻身的动作更加流畅了，就像是一个熊猫团子一般，滚来滚去，甚至用这种方式移动自己的身体，代替缺失的四肢的步伐。

　　只剩两条后腿的荷兰猪，上半身拱了起来，用后腿的力量，像只毛毛虫一样往前蠕动着，一下，两下，三下......这样的动作，听说人类也很喜欢做呢。

　　每一只荷兰猪们都整装待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待在自己的笼子里。

　　“小猴，你看，我这样好看吗？”纯白红眼的荷兰猪紧张地问道。

　　“好看好看，那我呢，我的动作标不标准，歪了没有？”尖嘴猴腮的杂色荷兰猪小猴看都没看就回答，顺便还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正好，一点错都没有。”纯白红眼的荷兰猪睁着雾蒙蒙看不清事物的高度近视的眼睛，说道。

　　“你眼睛都看不清，你怎么知道我动作没歪？”尖嘴猴腮的杂色荷兰猪不满地问道。

　　“可你都没有探头看我，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好看？”纯白红眼的荷兰猪反驳道。

　　说着说着，两只荷兰猪就要吵起来了。

　　这时，细声细语的声音响起，朵朵费力地扬起脑袋，对两只荷兰猪说道：“我看见了，红眼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看，小猴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荷兰猪，你的动作太标准了，我们都做不来。”

　　朵朵的话安抚住了这两只一直就不对付的荷兰猪，气氛瞬间又缓和了起来。

　　“不知道今天来的人类，会怎么夸我们呢？还会和上一个一样，夸我的眼睛好看吗？”半瞎的荷兰猪再次理了理眼睛上的长长斜刘海，看似忧愁实则炫耀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小巧的主人带走小巧，哎呀，又想错了，是苹果，小巧现在叫苹果了，要是被小巧听到了，一定会生气的。

　　小巧，呸，苹果，是苹果！苹果的主人对着它们一顿夸奖，然后带着苹果回家。之后来的每一位人类，只要一进门，第一件事情就是逐个逐个地称赞它们的形态，每一只荷兰猪们被夸的部分都不一样呢，全都符合它们的特性。

　　“今天的人类如果夸我的发型好看，我就给他送一根毛毛。”逆毛荷兰猪指着被它藏在窝里的，每日自然掉落的毛发，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都给多少人类送过你的毛毛了，你怎么不给他们送一个用你的毛毛做成的蝴蝶结呢？”朵朵好奇地问道。

　　“欸，这可不行，每天都有人类夸我，那我岂不是每天都要拔毛，过不了几天我就变秃了。”逆毛荷兰猪连连摆手拒绝，这可不能开玩笑，没有毛毛的荷兰猪，就不好看了。

　　在荷兰猪们的哄堂大笑声中，新的人类再次来临。

　　这一次，来的是一位笑起来柔柔弱弱的人类女性，她个子不高，背上的背包却鼓鼓囊囊的，看起来格外的重。

　　依照熟悉的惯例，她浅笑着走过一只又一只荷兰猪，眼睛里看不到一点歧视，只有完全的平等和宠爱，说着让荷兰猪们高兴的话，直夸得残疾荷兰猪们喂喂喂地叫着，还有荷兰猪发出啾啾啾的鸟鸣。

　　一时之间，这片荷兰猪的住所里，充满了欢乐，还有人类女性笑弯了的眼。

　　最后，柔柔弱弱的人类女性停留在了朵朵的笼子面前，她费力地放下背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重得连人类都拿不动。

　　朵朵好奇地探出脑袋，看着人类女性的动作，只见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可以让荷兰猪趴在上面用腿控制方向的小车，还有一辆折叠起来的大型推车。

　　“朵朵，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轮椅，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累了，以后你想去哪，都可以自己划着去。”

　　“朵朵，跟我回家好吗？”

　　人类女性伸出那只还带着被铁片划伤的痕迹的手，就这样放在朵朵仅剩的最后一条腿的旁边。

　　朵朵黑色的长毛似乎也在随着呼吸而微微颤抖，它犹豫地看向人类女人的眼睛，它在那双温和的、棕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只漂亮的长顺黑色荷兰猪，只有它。

　　朵朵坚定地伸出自己的最后一条后腿，柔软却又庞大的人类手掌和脆弱得如纸一般的荷兰猪幼爪交合在一起。

　　人类女性浅浅地笑了，连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都变得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