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弥生凉

23、023 造陶器

　　自知道傅云珠杀过人，几个短工干活可快了，一个月不到就把活给干完，规规矩矩的把木头给抬到空地处累好，枝丫也砍好了堆在一边。
　　傅云珠写了结账的条子，便让他们一行去铺子里找张氏拿钱。
　　冯工头收了条子，便带着家伙什走了，半点没有留恋。

　　傅云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也不至于吧？”
　　好歹几个三十多四十的大男人，她跟侯亮也就两半大孩子，竟然也没有歪心思，只能说是民风淳朴了。
　　侯亮跟自家小少爷解释，“光小少爷露那一手如何够？他们之前攀着我去洗澡，就跟我打听过了，我可跟他们说过，少爷你跟县丞家的公子拜了把子的。”

　　出门做生意，没有人脉哪里行。
　　就她们这点小生意，去劳烦县丞什么的大人物也不合适，傅云珠就跟他家一庶出不学无术的公子拜了把子。
　　小公子人还不错，就是不爱读书，家里嫡母也不管，整日在百花城里招猫逗狗的，要跟他交好再容易不过。
　　就傅云珠铺子里那几个有点钱的土财主客户，都是他介绍来的。

　　果然是背有靠山好干事，几个短工一走，傅云珠就得干事儿了。
　　要说烧窑什么的，一时半会儿也做不成，她打算去扬州一趟，这事儿就得延后，但先弄几个出来安一安侯亮的心还是行。
　　短工们没了，傅云珠连吃的都不用村里的人做，都自己做来吃。
　　毛二郎也没要来做事，只把毛三娘留下，干脆住在一道，免得回去被套话，露了底子。

　　让毛三娘去堆土的地方背了一背篓的土到屋子后面，傅云珠坐在小凳子上开始揉土。
　　关于这个的记忆，还在于以前跟着朋友一起玩过，只是现在最为关键的烧瓷这一步，环境还不行。
　　这土有粘性，挖的时候并不好挖，就合适来做瓷器。

　　傅云珠捏好了几个造型，又让毛三娘和侯亮各自捏了两个，然后放进砌好的特殊灶台里，就让毛三娘一直烧火。
　　等着烧了好多个时辰，打开上面的盖子一看，除了有四个碎了，其他几个都成了。
　　拿火钳取了出来放置一边，毛三丫哈哈直笑，高兴得不得了，以为是小少爷没事儿带他们玩。

　　侯亮只用眼睛看，都不用上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大叫：“小少爷！这不是瓷，这是陶罐！连外面都没起釉！”
　　当然，能是陶罐已经了不起了，颜色红得均匀，倒也好看。
　　毛三丫拿了自己捏的两个摆在面前，翻来覆去的看，跟侯亮道：“我们村里都自己烧来用哩！都这么做的。”

　　难怪挖了那么多路，堆一边的泥巴没多少，感情都被别人带回家去了。
　　侯亮知道自己是被小少爷坑了，怒吼了一句又觉得忒没意思，就蹲下身拿着各种罐子看了看，为着补救，跟傅云珠道：“烧之前加点花纹在上面，就更好看一些，也能卖几个铜钱。”
　　傅云珠倒还没想钱的事情，“你拿一边装水试一试，看透不透水了再说。”

　　侯亮就在旁边生了堆小火，放了铁三角，把装了水的陶罐放在上面烧了起来。
　　瞅了半天没漏水，两人心里都放心了不少，再等着水烧开，水色也没变，就更放心了。
　　傅云珠道：“多烧几回，看能用多久。”

　　等着做饭的时候，毛三丫之前在山里玩，逮了几只雀鸟回来炖汤。
　　傅云珠就用他们几个捏的罐子，一个里放一只煮上了。
　　一边煮一边跟侯亮说：“这罐子，炖汤好。要做陶瓷，光烧木柴就不行了，得用煤炭才行。也要大批量的做，隔壁那大坑就是做那个的，现在还不成。等着我从扬州回来，才来干这事儿。”

　　这生意真成，只卖整个西南，都是笔大生意，靠着不学无术的县丞公子就不行了，等借他当个桥梁，搭上知府家最好。
　　要能找上巡抚，就更合适不过。
　　百花城里这三家一级一级的排着序，除开武将那边还有御史，基本是实权排行榜的前三。

　　侯亮这下子才算是轻松了，“那之前小少爷给我看那一个怎做出来的？”
　　傅云珠一脸坦然，“哦。找卖瓷器的买的，没烧得好，还挺便宜的，拿喂家里养的那几条狗，再合适不过。”
　　侯亮气得脸铁青，又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了，只能问：“到底烧不烧得出来？”

　　傅云珠面色依旧不变，“这回去扬州，我就打算去买些颜料回来，还有混在这里面的材料，买回来就能做了。”
　　想当初她跟风学做那什么瓷器，还交了好几千的学费，要不砸根问底，都对不起她被忽悠的那些钱。
　　她是真会做，就是这封闭环境和高温环境不好制造，估计做出来不如现代的薄透而已。

　　等着再过十日，张氏那边让人传了话来，说是那木材商到了让她赶紧回去见一见，商量商量木价。
　　傅云珠把这些日子做好的陶罐子们装进马车，顺带着连毛三丫也找毛家二房里的人要了。

　　按理说举人之家，再去为奴为婢实在是不好，大家颜面都不好听。
　　可毛家大房又不在村里，毛三丫跟着傅云珠一个月觉得还是跟着她好玩，比村里那些毛头小子都要强，便死命要去。
　　毛二郎心里有着下算盘，那也是同意的。
　　剩下二房的毛大郎自诩读书人，哪能让自己的妹子为奴为婢，可不显得他没用，因而坚决不愿意。

　　毛二郎也有制他的法子，只阴阳怪气一句，“大哥，我也想读书哩。”
　　就这么一句，毛大郎就怂了，何况还有旁边毛大郎的媳妇抱着孩子暗咳了好几声想要赞同。
　　毛二郎也不喜欢自己这个大嫂，因他大哥读书，她倒也出身不差，嫁妆里带了几亩田地来，可惜就是舍不得分给下面兄弟几点，一张口就是丈夫要读书多费神全填大哥的五脏庙。

　　这会儿这嫂子明显是想要小姑子进城自己找成亲银子，毛二郎自然要顺水推舟。
　　至于毛家几兄妹的父母，心里比小的更明白。
　　说是读书人家不为奴为婢的，回头到发嫁的时候可得要不小一笔银子，他们沾着大房的名儿，实惠半点不得，要日后给小女儿给一副不薄的嫁妆，不说自己舍不得，以后两个儿媳都要闹，倒不如让她自己去挣钱，让儿媳妇们无话可说。

　　反正也不是长签，十年下来，刚好是成亲的时候，一月三百月钱，他们为人父母的一文不要，全留给三丫，等着十年下来就是几十两，到时候拿去置办几亩田地，这嫁妆也算拿得出手。
　　毛三丫她爹在卖身契上按指印按得利索，就给他们那几两银子也没收，直接给了孩子自己收着。
　　傅云珠收了卖身契，毛二郎本有话想跟毛三丫说，只是她忙着进城，便允诺等过几日进城一定许他们兄妹见面才罢。

　　一回家，张氏见到傅云珠就哭了，“这一月可是黑了，也瘦了。”
　　黑了瘦了也正常，不然怎么敢往扬州去，傅云珠跟张氏说了会儿话，才说自己收了个丫鬟的事情。
　　让毛三丫来见了人，便让人带下去洗澡换一身衣服，傅云珠就跟张氏道：“本性什么的，年纪还小，也看不出来如何。就她那二哥，是个再眼活不过的人，我防着他，便把人带回来了。也是签了十年，娘你帮我调教调教，要能调教好就用着，调教不好等着我回来就好。”

　　张氏应了，才小声问：“你可没让阿亮发觉吧？”
　　说的是女人每个月都要麻烦几日的事情，傅云珠道：“快来的时候他们干活都干完了，我就让他去的隔壁睡，白天他又让毛三丫带着到处玩去，哪来空发现这些。娘你就放心吧。”
　　“哪能让人放心呢。”张氏心里愁着，就道：“要不寻个机会，你还是变回来？反正身份也有，也不怕官府来查。”

　　就算是换回来，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傅云珠道：“娘你放心，等着这生意上了路，我就换回来。”
　　一直藏着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多藏一天就多一天被揭露的风险，也幸好她不是什么紧要人物，被拆穿了倒也无妨，只是日后行走更难一些而已。

　　出了张氏的院子，傅云珠换了一身衣服，就往木材商住着那家木匠铺子里去。
　　老木匠是知道傅云珠买了一座山的事，听说了来意并不怀疑，先就跟她说了一下，这木材商想要的料子是哪几种。
　　边都被磨旧的书被小心捧了出来，老木匠一页一页的翻给傅云珠看，“我们这头就产这几种，萧老板每次来也都只收着几样。还有，萧老板打算在百花城里停留半个月，半月之后就要走，要卖可就得早点卖才行。”

　　傅云珠颔首，小声打听，“就是不知今年这一种的价如何。”
　　她选的那一片林子，树都一个品种，就只问这一个的价。
　　老木匠其实是知道城外各山里有些什么木料子的，没想到傅云珠敢卖，就问道：“官府可打点好了？可别到时候说不成，我这价说了也就白说了。”

　　傅云珠买山之前就说过要砍一片地出来种地，找官府之时也写好了条件，就跟老木匠道：“这也是跟官府说好了的，租十年就只砍那么一个地方，另外要重新补两倍的树苗子，官府那边也同意这才画的押。”
　　这就是没问题，老木匠比了一个数字，翘着胡子看她。
　　傅云珠摇头，“说句实在话，那山里的木头是什么样，老师傅你比我这新来的清楚，这个价我不可能卖。”

　　老木匠看她，“这可是最高的价钱了！小东家你可要想明白！”
　　傅云珠作势要走，“高也不卖！我自己造别院算了，到时候还找老师傅你来给我造几套家具！”
　　老木匠哪能让人走，忙把人拦住，“小兄弟也太心急了点，我说那价是前一年的最高价，今年的价如何，还得你自己跟萧老板说去！”
　　傅云珠等的就是这句话了，对着老木匠做了个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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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满嘴跑火车的女主表示：我暂时做不出来正常么，这不是生产资料不齐全？
又被女主骗了的侯亮表示：我的祖宗哟，那是银子不是纸，小少爷你想以后讨饭我不想啊，呜呜呜呜……
PS:特别感谢yxqjessica酱的营养液*10，爱你，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