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进化论》鹿西河

11、女装卫丛

　　第二天卫丛自然没逃过卫老爷一顿训。

　　卫老爷听说了卫丛居然敢夜里潜入衙门，差点没气个好歹。卫夫人连忙扶他坐下，端了杯安神茶给他。

　　卫老爷接过茶，喝了一口，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

　　卫夫人道：“阿丛这回的确太不像话了，衙门也是随便能闯的吗？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是牢狱之灾。”

　　卫老爷神思沉重。

　　“夫人啊，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卫老爷突然下定了决心，将事情说出来。

　　卫夫人一听这话，顿时警觉了起来，还有些如临大敌：“你瞒我什么了？”

　　“哎哎，夫人你想哪儿去了，”卫老爷心里苦，“我说的是阿丛！”

　　卫夫人这才放下心来，但事关儿子的事也不是小事，忙问：“阿丛怎么了？”

　　“阿丛，阿丛她，是个姑娘家！”卫老爷说完眼光望着地面，没敢去看自家夫人。

　　卫夫人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噗嗤笑了出来，嗔怪地横了卫老爷一眼。她的儿子她还不知道？小时候就爱和人打打闹闹，小时候有亲戚带着小姑娘来家里做客，还喜欢捉弄人家，就是现在，大了一些，也是个混世小魔王。

　　“老爷，你岂不是气糊涂了？”卫夫人又到了杯茶给他：“来，安安神。”

　　“我……夫人，的确如此啊。”卫老爷手里被塞了杯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胡说，阿丛是我七月怀胎生下来的，他是男是女，我这个做娘的还能不知道？”卫夫人见卫老爷真糊涂了，又说这种话，有这说胡话的机会，还不如去看看儿子呢。

　　卫老爷见夫人这样，脑海中也是天人交战，可是一想现如今卫丛被惯成了这样，还是得及时止损。“夫人，你当时早产，先前大夫又确诊说是个男娃娃，可是……可是这生下来的确不是啊！”

　　卫夫人见他神色不似再说假话，还是犹疑：“那说是女孩不就是了，何必骗我这么些年？”

　　“哎！这不是因为娘吗？当时娘一心想让你生个儿子，我见你一提到这个心情变不太好，所以当时……唉！都是我不好。”卫老爷自责道。

　　卫夫人一时间有些恍惚，回想当年她嫁给丈夫，三年无所出，的确受过婆母不少刁难，好在丈夫体谅她，按这么说来，这，似乎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把卫丛当成男孩儿，还想着给他娶哪家的媳妇呢。

　　卫夫人想得头疼，也不想理卫老爷了，唤来丫鬟扶着她去休息了。

　　卫丛虽然挨了师父的训，可是能救何大人一家，心里自是十分欢喜的，回去之后便高高兴兴地睡了，这一睡，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

　　她刚睡醒，洗漱完了，走出卧房一看，她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好几个丫鬟，手里捧着好些东西。坐在下面的茵姐儿眼神复杂地盯着卫丛一直看，好像卫丛做了天大的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卫丛睡眼朦胧地给她娘请安：“娘，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儿子昨晚睡得晚，让娘你久等了。”

　　卫夫人昨晚连房门都没让卫老爷进，自个儿想了一宿，这会儿其实精神也不大好。但一想到卫丛这十几年都被当成儿子养，不是道是个女孩儿还不觉得什么，只觉得年轻人哪有不顽皮的，打打闹闹的总比那书呆子好吧。可是如今一瞧，这走路的样子，请安的姿势，眼睛还没睁开呢，也不知道朝哪儿请的安，卫夫人觉得真是哪哪儿不顺眼。

　　“坐吧。”

　　卫丛听话地坐下了，只是做的懒懒散散，落在卫夫人眼里又是一顿错处。不过卫夫人也不睡急于求成的人，她自己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呢，让卫丛一时间把这些毛病都改过了，怕也是痴人说梦。她朝身边的清皖使了个眼色，清皖带着两个小丫头便将卫丛架到了内室。

　　“哎哎！你们干什么呢？”卫丛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拉着往内室走去，走进了内室，清皖几个丫头就上手扒她的衣服。一旁的红琴绿尾俱是傻眼。

　　“哎！清皖姐姐，男女授受不亲啊！”卫丛扭着身体不让她们上手，她可真是傻了眼，今天这怎么了，她娘放着这几个丫头如狼似虎地也不管管。

　　清皖没忍住笑道：“哎呦！我的小姐，还男女授受不亲呢，这儿哪来的男人啊。”

　　卫丛顿住了身体，“啊？”

　　几个丫鬟三五下便将卫丛剥了个精光，中午的阳光透进内室，打在她光滑纤巧的肩胛骨上。卫丛感觉一冷，一看，自己身上已经片缕不存了，一时间手忙焦轮，也不知道捂哪儿。

　　“好啦，小姐，您就别捂了，还得穿衣服呢！”清皖从小丫鬟那里接过一件肚兜，就要往卫丛身上穿。

　　“哎！我不穿，不穿！”卫丛一溜烟儿爬到床上，裹着被子，死活不出来。

　　清皖毕竟得了夫人的命令来的，这会儿也不怕，指挥着小丫头将被子掀了起来，把人制住，利利索索地把肚兜穿好，然后是里衣，中衣，再是短襦，长裙，腰带。衣服穿戴整齐，又将卫丛推到镜子前，清皖将卫丛的头发放下来，从上到下梳了几遍。

　　“小姐这头发柔滑顺亮，不好好装扮真是可惜了。”清皖手巧，不一会儿一个垂鬟分肖髻就出来了，卫丛好奇地摸了摸垂下来的小辫子，举起发梢挠了挠鼻头。

　　折腾了好一会儿，卫丛看看镜子，觉得非常不妙。

　　卫丛从内室走出来，别别扭扭地站到卫夫人面前，扯扯裙子，挠挠头发，期期艾艾地道：“娘。”

　　卫夫人走上前上下瞧了瞧，点了点头，除了姿态礼仪要改一改，模样倒是顶好的。

　　“我儿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茵姐儿虽然气卫丛从来没告诉过自己她是个姑娘，但也耐不住好奇，仿佛第一次见到卫丛一样，走近了细细地打量着她。

　　卫夫人拉她坐下，道：“唉，十几年都拿你当男孩儿看，你这都快要十四岁了。本来你是男孩，这家业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可是现在这样，以后只得招一个老实本分的女婿了，按照女孩儿来说，你已经不小了，礼仪不赶紧学起来，这以后怎么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