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一个小王爷》边关一粒尘

13、疑难杂症

　　邱青山驾着马车，带着云汐往县城赶去。

　　莒宁县城在两座大山之间，宽阔的山谷中间，沂水河穿城而过，将县城东西分开。因此，莒宁县城的城门也因地势，只修建了南北两座城门。

　　莒宁县城不知比广宁镇大了多少倍，至少在云汐看来，和前世边远县城规模相差无几。

　　云汐和邱青山将马车寄放在离城门不远处的茶摊，给了茶摊老板二十文钱，便往城门走去。

　　这是云汐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繁华，落雪被扫至街道两旁，露出整齐的的青石板，熙熙攘攘的行人，鳞次栉比的店铺，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云汐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古镇。

　　尤其是那一串串鲜红的糖葫芦，更是勾起了云汐前世儿时的回忆。那时候家族生变，父母早亡，独留自己和年迈的爷爷。经历变故的爷爷，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云汐身上，每天除了教她医术，也会偶尔带着她出门看看世界。

　　那时候的云汐，是最快乐的，坐在爷爷肩上，指着卖糖葫芦的，吵着说，“爷爷，我要吃那个！”。

　　爷爷总会笑呵呵的说道，“好，不过吃了可要会背药典哦。”

　　“嗯嗯！”云汐会很郑重的点头，也会认认真真的跟着爷爷背药典。

　　“云汐？”邱青山见云汐一动不动的站着，脸上流露出哀伤，心叹道，果然还是个孩子，虽然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可终究是没有一个好的童年，或许是从来没有吃过这糖葫芦吧？

　　“嗯？”云汐回过神来。

　　“你是想吃糖葫芦吗？邱叔去给你买两串！”邱青山说罢就朝卖糖葫芦的小贩走去。

　　云汐赶忙拉住他，“没有，邱叔，我是想着云飞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糖葫芦呢，我想着一会给他买两串。我们先去药铺吧！”

　　邱青山也不多说，带着云汐往县城最大的药材铺子同善堂走去。

　　同善堂，主要经营药材，也有莒宁医术最好的大夫坐堂。不过同善堂不同于其他药铺，什么病人都接诊，同善堂只收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

　　许是因为临近过年，来买药材的人并不多，前来求诊疑难杂症的也不多。两个小二百无聊赖的拿着鸡毛掸子东扫扫西扫扫，云汐二人进去也没有发现。

　　云汐环顾了四周，这座三层小楼的药铺，面积挺大。一楼大堂，三面皆是药材柜子，每个柜子上都贴满了药材名目。

　　“二位是来买药材呢还是求诊呢？”一个小二终于发现了云汐二人，却盯着邱青山问道。

　　“小哥，我们是来买药的，不知道这儿药材是否齐全。”云汐问道。

　　小二见答话的是个小姑娘，而大人却不知道在看什么，有些纳闷，但还是回道，“小姑娘可说笑了，我们这同善堂是整个朝乐国最大的药材铺子，要是我们这儿都没有的药材，你就是找遍整个莒宁，都买不到了。”

　　“哦？那麻烦您按照这个单子给我拣吧，这上面的药材我都需要！”云汐递过去一张纸。

　　小二接过来一看，密密麻麻的写满不下百种药材，每种药材后面还标明了数量。当下便把另一个发呆的小二叫过来帮忙。

　　云汐看着一时半会儿也拣不好，便在大堂里转悠了起来，挨个的看每个药材。邱青山则寻了个凳子坐下，等着她。

　　“小姑娘，这是您的药材，都给你备齐了，一共六十三两银子。”小二拣好药，便向云汐招呼道。

　　云汐走过去看了看药材，又看了看小二递过来的药价单。顿时惊呼道，“什么？这两根铁皮石斛就要六两银子，还有，这三棵何首乌，也要八两，还有这，苏合香，这么普通的药材，居然也要二两！你们这是抢人吗？你们开黑店吗？”

　　小二见有人说这同善堂是黑店，也急了，“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你要的这些可都是名贵药材，我们这里的价格可是最低的，你去其他药铺看看，哪个不比我们贵！”

　　“你胡说，这铁皮石斛，明明就是人工种植的，你当野生的卖。还有这何首乌，你看这成型，最多三五年，你却标明说五十年？”云汐对药材熟悉度，远非小二能想象。

　　小二也是惊慌，原本想着是一个小姑娘，应该只是照着大人开的单子过来买药，并不懂药材。而且看穿着，也应该是镇里或者某个山村大夫的女儿，即便是拿回去，家里人也看不出来猫腻，也就私下将云汐要求的药材品质更换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却随便翻看了一下就把自己个揭穿了。但是心里却想着，一个小姑娘而已，未必还敢砸同善堂的牌子？便又尖声喝道，“小姑娘，我看你是来找茬的吧，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同善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要买就买，不买赶紧滚！”作势便要将云汐撵出去。

　　“怎么回事？”

　　云汐正要发作，便听到一声怒喝，转头便看见有人从二楼楼梯往下走来。一个穿个月白锦缎的年轻男子，后面跟着一位山羊胡须的中年大叔。

　　“少东家，掌柜的，这小姑娘说我们同善堂卖假药，来找茬！”小二恶人先告状。

　　云汐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二人。邱青山也起身，走向云汐，站在她身后。药材的事情他不懂，但是如果要欺负云汐，自己自然不能不管。

　　“哦？小姑娘，此事当真？”中年大叔询问云汐。

　　“掌柜的？”云汐看着中年大叔，“卖假药一事自然是真的，找茬么？我可没有这么无聊！”，说完便将此前自己说的那几味药材拿出来，再把药价单子递给大叔，“你自己看吧！”

　　掌柜的接过单子，又对比了药材，脸上怒意浮现，转身对小二喝道，“这事是你干的？”

　　小二瑟瑟发抖，连忙求饶道，“掌柜的，我错了，饶了我这一次吧！”

　　“滚下......”

　　“断手脚，撵出去！”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的锦衣男子发话了。

　　“少东家饶命啊，我错了，饶了我这一次吧！”小二哀求道，却被人用布堵住了嘴拉了下去。

　　云汐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小姑娘会医术？”锦衣男子问道。

　　“自然，不会医术，我买药材干嘛？”云汐因为之前的事，怒火未消，有点发冲。

　　男子点点头不再说话。

　　那边，掌柜亲自将云汐要的药材备好，又对云汐报了价，价钱还是之前的六十三两。

　　云汐将钱袋子摸出来，数了数，发现尴尬了，钱不够！

　　从柳老太太那里拿回来的十八两，和葛郎中那里拿过来的，加上自己这几天看病收的钱，除去花销，就只剩三十多两银子。

　　掌柜的见云汐迟迟不付钱，便问道，“姑娘可是还有其他什么事？”

　　云汐有点为难，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药材这么贵。可这些都是自己需要的药材。此前也不知道药材的行情，所以村民来看病，都是几文钱，十几文钱的收。现在看来，连本都赔进去了。

　　“姑娘可是钱没有带够？”锦衣男子在一旁问道。

　　云汐脸色微窘，“嗯，”细如蚊子般的声音回道。

　　锦衣男子微笑，“不碍事，我有个方法不知道姑娘可否采纳？”

　　“嗯？什么方法？”云汐疑惑道。

　　“姑娘对药材辨识如此熟悉，想来医术应该也不差，你应该也知道，我同善堂向来只收疑难杂症的病人。刚好，我这来了个病人，我们这里的大夫一时半会还没有法子。如果姑娘能妙手回春，那这些药材我便做主送与你，还会额外把病人的诊金给你一半，姑娘意下如何？”锦衣男子不急不慢的对云汐说道。

　　“少东家，那人的身份......”掌柜见锦衣男子居然请一个小姑娘去给那位自己都束手无策的病人看诊，有些担忧。少东家的医术，就连皇室的太医都要讨教一二，现在却相信一个黄毛丫头，当真是有点儿戏。何况那人身份不一般，若是有什么差池，该如何是好。

　　锦衣男子抬手示意掌柜的不要多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丫头。

　　“疑难杂症？”一下子提起了云汐的好奇心，“你们都没有办法？”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医治的方子，所以想请姑娘一试。”

　　“那便请您带个路，我去看看？”云汐对各种疑难杂症尤为感兴趣，之前在上河村，看病的却都是腰酸腿疼一类的，几乎没有挑战性。

　　“云汐！”邱青山有点担忧，伸手拉了一把云汐。

　　“邱叔，你在这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出来！”云汐示意邱青山不用担心。

　　“来人，带这位贵客到后院客房休息，备酒菜！”锦衣公子吩咐下人招待邱青山，便带着云汐往二楼走去。

　　同善堂二楼是一间间诊室，类似于前世的住院部。

　　锦衣公子带着云汐来到一房间，示意道，“就在这里，姑娘请进！”

　　云汐也不客气，大步迈了进去。

　　屋内一张精致的大床上，躺着一位少年，约莫十六七岁。仿佛睡着一般，若不是乌黑的嘴唇，还真看不出来是生了病的模样。

　　云汐快步走到床边，抬起少年的手把起脉来。

　　这一把脉，便让云汐感到震惊，怎么会这样？

---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