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造物有灵

2、第 2 章

　　老位置上，向宇和杜若并排坐着。
　　此时是课间，杜若刚溜进来没一分钟，她又翘了第一节课，还是老王的课。意外的是这次居然没有倒头就睡，反而格外神采奕奕地抱着手机，间或发出狼叫或者傻笑。
　　向宇啃着手指观察她，直到把五个手指都用牙齿修剪得整整齐齐后，才发问：杜若，你不会是心理变态了吧。
　　杜若不为所动：没，你变性了爸爸我都还正常着呢。
　　向宇有了一点怒气：那你还骗我没法交作业？
　　可能是“骗”字触发了杜若的注意，她终于转过头来：啥玩意？
　　向宇一股脑地喷吐出来：上节课老王可表扬你了，说你剪的片子进步巨大。我擦，我尴尬得不行、老王更尴尬——全班人都往我这里看的时候，你丫的翘课没来啊！说，什么时候偷偷做好的，还“剪一半分给你”……
　　向宇动手抖搂杜若那个三个月没洗的小书包，仿佛原配撕扯小三的长发：把U盘交出来，下次作业我也不做了，就等你剪一半分给我吧。
　　杜若挑挑眉毛，看着向宇稍显娘气地发脾气：你看gay片上头了吧，老杜像是那种表面高举革命大旗、暗地里叛国投敌的人吗？说了不鸟王老秃头就是不鸟，我怎么可能交那个什么狗屁作业呢？
　　“不好意思……”又是这把软糯的声音，“你的作业是我教的。”
　　杜若暗暗吸了一口气，哪怕这回她说的是“杀你全家十三口的人其实是我”，自己也会先说“没事没事”，然后才反应过来。
　　又是付雪这水灵白萝卜，向宇照例躲在电脑屏幕后面猥琐地打量两通，但是眼里炯炯之光助燃了八卦之火。杜若则带着淳朴的农民伯伯的收获心情，就是在漫山遍野的歪瓜裂枣之中意外发现一株生长饱满圆润、沉甸甸的稻穗，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与满足。
　　付雪不敢跟这俩出名的怪咖对视，莫名感觉好像在面对家里那些四五十岁的油腻中年亲戚，依然低声说：学姐的作业，是我交上去的……我之前有一份练手的剪辑，我想交差一点的，也总比不交好点吧。
　　杜若靠了一声，人家的草稿都比自己做不出来的那份作业还要强？
　　面对质询的眼光，向宇面不改色地解释：老王主要是夸付雪做得好，新生很恐怖，顺便提了一句你有进步，新生确实很恐怖啊。
　　杜若一抱拳：大恩必须言谢，小师妹。不如这样，我们找个时间，找个只有我们俩人的地方。你带上电脑我带上资源、不是，我带上U盘，我们来详细地、深入地、严谨地研究一下老王上次布置的作业。你知道植物园那边有一家森林客栈，环境超好的，通宵赶项目的学长学姐都去哪里开房，完全不受外界的影响。你才大一技术就这么过硬，我作为学姐肯定要好好栽培你这样的好苗子的……
　　付雪是双颊酡红地离开的，向宇啧啧啧地盯着杜若。
　　杜若面色自若，指着向宇电脑屏幕上新的剪辑说：我上次看了一个调查研究，说是单身男性长期观看gay片的话，刺激某激素分泌过多，容易导致不孕不育，可不是危言耸听啊。
　　向宇一脸狐疑：真的假的，扯犊子的吧。
　　杜若转回头去：是啊，我随便说说，你还是早点找个女朋友吧。不过你说我怎么才能宣告一下，这颗水萝卜已经有主了，别家的锄头就别往这边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