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局纪事》闻焉罗

5、第 5 章

　　李云泱面色严峻道：“这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吗？”

　　闻衔烛道：“不清楚。不过看这个样子，咱俩穿这个进去可能会暴露。”一边把外套一脱，露出了里面黑色绣金龙纹样的圆领衫。又将黑发向后一拢，高高地扎成马尾，转过身来要帮李云泱脱外套。

　　李云泱示意他自己来，一边想：养这么个徒弟
　　的自己看起来是很有远见了——闻衔烛现在真的很好看诶。

　　他整理了一下原本穿在冲锋衣里面的白色宋制汉服，闻衔烛却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顶白色戴纱斗笠，塞在李云泱手里。

　　李云泱道：“这个……”

　　闻衔烛道：“你太好看了，分散我注意力。”

　　李云泱老脸一红。他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从脖子一路蹿到耳朵，别扭地拽了拽斗笠上的薄纱。这纱似乎是特制的，他仍能看见前方白得耀眼的桃花源入口，闻衔烛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却好像没发现他脸红。

　　闻衔烛站在他左边，半侧着身子不知在干些什么。李云泱只听见细小的几声金属部件碰撞的“咔哒”声，伸手忐忑地碰了碰腰间的剑。闻衔烛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你现在灵力太弱，我怕你被围攻。”闻衔烛的解释明显多余，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不仅好看，还会撩汉。李云泱想。

　　闻衔烛拉着他走向桃源乡的入口。经过那层薄膜样的白光时，李云泱突然感觉身上一热，随即有一股力量在他体内游走，源源不断的涌向他握着剑柄的右手，又从右手流回身体里。
　　他觉得双眼渐渐变热，随即眼前满满的浮现出朦朦胧胧的金色雾气，与从闻衔烛的方向散发出来的浅红色雾气混合在一起，形成淡淡的光芒，照亮了一小部分他们脚下的道路。

　　李云泱随着光芒向远处望，却发现有黑气从这条小道的尽头出来。那黑色的雾气与他们的很相似，只是像掺了什么杂质一样，并不发出清透的光，而是像乌云笼罩似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在他们向前走的同时，黑气也在向他们来的方向移动。李云泱正要拔剑，闻衔烛周围的红光突然大盛，化成一道锋利的剑影截断了黑气的来路。
　　黑气从中间慢慢消失，片刻后却又聚拢起来，速度变慢了不少，可还是向这个方向延伸着。

　　“基本可以确定不是活人了。”闻衔烛道，一边从身侧拔出刀来。“虽然不是活的，境界却不低，与我相差不多。”

　　李云泱轻声道:“我会不会拖你后腿啊？”

　　“不会的。”闻衔烛道，“你真忘了你以前有多厉害了？不会吧？”

　　“差不多。”李云泱小声道，“虽然能想起来以前用的招式，但是大多数事情都不记得了。”

　　“那这个人你记得吗？”闻衔烛提刀指着前方，道。

　　李云泱说这他的刀看去，那团黑气随着一个人影的出现而越发浓郁。黑气当中的那个人白面白发，面容清秀，只是穿着一身黑衣，面色极为憔悴。穿的如果不是黑衣，周围也没有黑气，说是谪仙人也很可信。

　　只是黑色把这白色困住了，就显得格外的沉重。本来应该在高高在上、遨游九天的人只要一堕落就越显得凶神恶煞——即使他手上并没有鲜血，也会被别人认为是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这个人……我以前认识吗？”李云泱疑惑道。

　　“这是我师叔。”闻衔烛道。

　　李云泱道：“我还有师弟吗？”

　　“按照你以前的说法是有的。”闻衔烛道，“只是你还没出师的时候他在游历的时候突然失踪，从此再没音讯。他好像叫于止玄还是什么来着——”

　　李云泱刚要说“哦”，黑衣人突然开了口：“你们两个，到这儿来干什么？”
　　那声音如同在砂纸上打磨木块，沙沙作响，勉强听得出来是人话；又像是气从满是伤痕的嗓子里剐蹭出来的声响。

　　“我们是迷路的旅人，请问这里是……”李云泱一把捂住要开口的闻衔烛的嘴，抢先说道。

　　“这里是陶泳君统治的桃源乡。”黑衣人没多少耐心，道：“不是打定主意来定居的就请回吧，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

　　李云泱忙道：“我们就是在找这里的，阁下能不能带我们去见陶泳君大人？”

　　“那随我来吧。”于止玄转身迅速地消失了，留下一缕用作指路用的黑气。

　　等到那人完全不见后，闻衔烛才道：“你干嘛？？”

　　李云泱平静地道：“你打的过他吗？”

　　“不好说。”闻衔烛愣了一下，小声地道。

　　“那就假装一下。”李云泱道，一边示意他跟着黑气的痕迹走。
　　“这里面环境优美，水草丰茂，可咱们走了这么远还没看见一户人家，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想刚才那种行为怪异的人，如果有很多普通人，怎么会轻易放他出来？所以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斗智啊。”他道。

　　闻衔烛道：“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那像是谁说的？”李云泱下意识道。

　　“我师尊。”闻衔烛过了很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