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别跑》小庄游梦

26、一头牛

　　傍晚张志龙下班回来，见我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走来坐在一旁。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懒得鸟他。
　　“燕琪，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你一切安好。”
　　“是不是面试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他说，“跟我说，我去把那些人拷了。”
　　“意外到了不得。”我说，“你那哥们李成伟明明那么优秀，你倒要在我面前抹黑他，我今天能在他家的公司里面试成功，都是你功劳，真是谢谢你。”
　　“你遇到那小子啦。”张志龙问，“他是不是对你毛手毛脚。”
　　“不仅遇到，他还请我吃了一顿相当丰盛的午餐。”我说，“他长得虽然一般，但还是头一次有这样豪爽，阔气的富家大少爷如此真诚待我，我挺开心的。”
　　“你果然是在生我气。”
　　“你神经病啊，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有病才生气。”
　　他拿出手机对着我说：“那来，你笑一个，我拍张照给你看。”
　　“有病。”
　　“没跟你事先商量的确是我的不好，但我也是想让你进一家好一点的公司，才特地找那小子帮忙，而且，去不去也是由你自己来决定啊。”他挺真诚的模样道，“菜还没煮吧，我来煮。”
　　“今晚没煮饭，你爱吃啥自己做去。”
　　他淡淡一笑说：“多大的人了，还未这生气，我请你吃牛排去。”
　　“没兴趣，这和生不生气无关，因为我根本就没生气。”我重申着道，又喃喃着说：“哼，一顿牛排就想买通我？”
　　声音再小，我俩挨得近，他全听到了，说：“一顿不行就两顿，两顿不行就三顿，三顿不行，我买头牛给你。”
　　这正中我下怀，有大餐吃，我何乐而不为？我终于又骗到一顿大餐啦，真是太聪明了我。
　　牛排店这个时间段生意兴隆，合当我俩运气好，还剩一桌二人桌，我们入座，各自点了喜欢的口味，又去盛了自己喜欢的副餐。
　　他喝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说：“说句话呗，一路上你都不说话，我怪难受的。”
　　“最好是难受死你。”我悠闲闲吃了一口哈密瓜才说：“哪来那么多废话聊。”
　　他说：“一切良好关系的建立，都是以废话为基础开端。”
　　真不知他哪来的这些邪魔歪理，不过听着也有点道理，无法反驳。
　　我说：“很抱歉，姐是个内向的人，你觉得无趣就请学会自言自语，以自我消遣。”
　　“这是我听过的最实在的废话。”
　　“那好，恭喜你与我的关系越偏越远。”我举起两只手，各竖起食指，反方向画开道。
　　他也举起左右手食指，按着我刚才划开的方向，强拐成了一个圈，两个手指点在一起，说：“这点偏离只是为了最后的交汇成点。”
　　“强词夺理的诡辩。”我说，“问你实在话，这李成伟到底靠不靠得住。”
　　“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说过了。”
　　“你那些阴谋诡论，早在今天那顿午餐中粉碎成渣，你还想狡辩。”
　　“一顿午餐就能把你收买，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可以跟我说说他的各种历史。”我说，“了解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了解他的历史。”
　　“听他的不如听我的。”他说，“我的历史若写成书，叠起来可连接到月球。”
　　此时牛排正好都端了上来，服务员替我俩揭开盖，看着那浓稠而滚烫的酱汁，在瞅着那喷香四溢的牛排，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拿起刀叉。
　　我一面大块的切着，一面鄙夷着说：“你的历史再多再厚，姑奶奶一样不屑一顾。”
　　他微微一笑说：“那也行，你看着活在当下的我就好。”
　　“我好歹每个月拿五百块供奉着你，你就不能做个好人，把你那哥们真实的一面告诉我吗。”
　　“你这女人还有完没完了，想了解他自己想办法去，别来问我。”他说，语气带着点冲，“五百块房租你嫌少了是不是，下月给你涨房租。”
　　“咱们租房协议可写得清清楚楚，你乱涨价我就告你。”我说。
　　“真不知道你这女人脑袋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么，没脑力跟你瞎辩。”他说，抄过饮料杯站起身，问道：“喝什么，我替你倒。”
　　“咖啡。”我说。
　　这个房东就是个小气鬼，要不是看在房租500，水电全免，真早一脚踹飞他。一点绅士风度都不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白痴混蛋。
　　他很快回来，端着两杯咖啡，一杯给我，一杯给他。
　　我拿起来轻轻抿了一口，他这时神态惊乍，指着自己手中那杯道：“啊，不好意，这才是你那杯。”
　　我睁大着眼，口中正好含住那口咖啡。
　　他这时反倒笑了道：“跟你开玩笑呢。”
　　我咽下了那口咖啡，说：“信不信姑奶奶一口咖啡喷死你，敢再幼稚些吗，无聊。”
　　“看见你生我气，我挺郁闷的。”他说。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我说：“都跟你说了我没生气，你听不懂人话吗，真是有病。”
　　“可能吧。”他说，“对了，这周末我要出趟远门，你自己在家煮饭记得关好煤气，晚上睡觉也要记得锁门。”
　　“去哪，干什么。”
　　“有秘密任务要执行。”
　　“噢，那你注意安全。”我说，“我这周末刚好也要出趟远门。”
　　“你回家？”
　　“两天时间够吗？要回早回了。”
　　“那不然你去哪。”
　　“有秘密任务要执行。”
　　“嗯，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打我电话。”
　　“你任务那么绝密，真有事等你到，黄花菜都凉了，我还不如打110呢。”
　　“说得也是。”
　　在牛排店吃了一个多小时，他结了账，我们了大门，来到街上。
　　“解气了没。”
　　“说好的一头牛呢。”
　　“你跟我来。”他说，拉住我的手，向前走去。
　　也不知他是色胆包天，还是无意识间的动作，总之，他的手掌暖暖的。
　　我们来到了一家布偶精品店内，店内各种布娃娃淋漓满目。
　　找了一会，他看到了一只奶牛布娃娃。
　　“老板，给我来一只最大号的。”
　　“你神经啊，我又不要。”我说，而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早就想要一只大大的，可以抱着睡觉的布娃娃。
　　老板看看我，又看看张志龙。
　　“把它养在客厅也不错。”张志龙道：“就要一只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