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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

  •   清来说的大计划自然是和举荐之事有关。因为看到子仁在自己的画作上添加了几笔,就让这画作瞬间活了起来,所以他想和子仁合作,共同完成一个陶瓷的制作。

      “我又不需要另外去找什么举荐人,凭什么要帮你?”子仁问道。

      “这次就当成一次比赛,待会要是喜欢的人多,出价的越高,谁就赢,怎么样?”清来知道子仁的心理,昨天的蹴鞠没能让子仁打心眼里服气,所以现在无论说什么比赛,子仁是一定会答应的。

      “好,就这么决定。”果不其然,他答应了。

      于是他们抽出一天里所有的空闲时间,躲在后院捣鼓着制作的所有程序。

      次日,清来和子仁就来到如家酒楼,问掌柜:“老板,我的东西可有人来问价?”

      掌柜头也不抬,说:“没有,都说了你这个不值钱。”

      清来瞅了一眼柜台的角落,自己做的那只熊猫正歪歪扭扭的夹在箱子中间,只要轻轻一碰便有掉下去的危险,他赶紧跑进去,拿起那只熊猫,对掌柜说:“老板,这么多的灰,你确定你有给我卖?”

      掌柜一急,连忙解释说:“这店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我光顾着店里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能管得了这些?”

      “再说了,你这小东西摆在我店里不起眼,根本就没人来问价。”

      他摆摆手说:“赶紧拿走吧,免得影响我生意。”

      清来看了看子仁,将藏在包袱里的东西取出,两人合力将他搬到柜台上。

      掌柜一看,这不是比之前那个要大上许多倍的熊猫儿吗?

      “掌柜你看看,这个这么显眼,应该就能吸引到大家目光了吧?”清来说道。

      这个新出炉的熊猫,无论色泽还是细腻度都要比之前那个好很多,而且在细节上有了更为专业的处理。在掌柜赞许的目光中,子仁下意识的挺起了自豪的小胸膛。

      周围吃饭的客人见到柜台摆出了这么大一物件,纷纷围了上来,大家都在询问这是什么?

      “熊猫,一种极为温顺的动物,喜欢撒娇,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可爱,贪吃,还爱睡觉,看似是享受着老天的眷顾。”清来说着,将那熊猫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圈,全方位的向大家展示。

      一看清来介绍,大家就问了:“小孩,这东西是你的?”

      清来赶紧摆手,说:“不不不,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呢,只不过是今天来店里突然见到,深感惊奇罢了。”他知道要说成是自己的,大家的肯定就不想听了。

      “那你说说,这所谓的熊猫是怎么让你有惊奇感的?”大家其实对这个熊猫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这小孩的反应有趣啊,说得眉飞色舞的,所以大家的好奇心也随之升起。

      “唉,其实啊,这还是一段很悲伤的事呢。”清来叹气道,“你们知道熊猫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温顺吗?”

      “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本来是一名部落的首领,他骁勇善战,是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可是后来啊,天然灾害来袭,洪水吞没了村庄,这名首领不想让自己的族人受到灾难,就祈求上苍,收走他的一切,换来天下的太平。”清来说着,不禁落下泪来,连跟着他一起制作这个陶瓷的子仁都听的入迷。

      大家都等着清来继续说下去。

      “后来,他的赤诚终于感动了老天,老天收走了洪水,让这名首领所在的部落幸免于难,但他也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清来说。

      “他去哪了?”众人问。

      “他的诺言已经兑现,他不再是那个器宇轩昂的大英雄,再也不能拿起大刀阔斧去上战杀敌,而是躲到了大山中,成为了一只熊猫。”清来说。

      听完他的叙述,大家仿佛对这个瓷器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越看越觉得这熊猫可爱起来。

      有个穿着华服的男子站出来说:“如果真像你所说,大英雄的生活变得只有吃和睡,那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啊。”

      子仁一听就不高兴了,反驳道:“大英雄胸怀天下,他做的都是顶天立地的事,如果有一天只剩下吃和睡,那岂不是像砍掉了他双脚一般,和一个废物有什么区别?所以大英雄还是可悲的。”

      大家唏嘘了一声,那华服男子也叹了口气,说:“是啊,果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清来说:“唉,所以我今天看到酒楼出现熊猫的瓷器,就赶紧跑来看看,想一睹他的风采,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为像大英雄那样的人。”

      大家纷纷表示理解,以那名华服男子为首的人,已经开始向掌柜询问价钱,还问及了此物的来处。

      掌柜看了看清来,立刻会意道:“此物是由一云游四海的公子留下的,说是用来典当酒钱,我之前是看着这物件精美,就想在柜台摆上以供欣赏,今日一听,原来这物件还有这么一个令人称道的说法,也是惊叹不已啊。”

      “难道此物只此一件?”那人问。

      掌柜点头。

      这物以稀为贵,自然大家都想抢破头去要啊。

      这让掌柜犯了难,这东西卖给谁,就会得罪其他人,可是不卖,又说不过去。

      在大家都表示想要的时候,清来站了出来,他说:“不如大家竞拍吧,价高者得!”

      ……

      这个熊猫瓷器,最终的去向并没有落到在场的任意一人手中。

      理由是县里规定,严禁赌博,像这种疑似炒价的事更不允许做。

      至于最后去了哪里,这也是后话了。

      只是掌柜答应了要给清来找举荐人,并且会在一个月内替他找到。

      那天过后,因为熊猫的故事在很快的时间内就传遍了周围大大小小的村庄,一夜之间,街上所有的店里就都出现了那只熊猫的仿制品。什么熊猫糖人啊,熊猫棉鞋帽子啊,还有熊猫荷包等等。

      许多慕名而来的人从全国四面八方赶来,清来所在这个镇,瞬间变成了一个旺镇。经济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家家户户的生活都有了不少的改善。

      白马书院里,小孩子们人人手持一个熊猫小泥人,大家都说长大以后要当个熊猫英雄,连子仁也不例外,喜爱的不得了,还总是缠着清来继续说那天未讲完的故事。

      一个月之后,和掌柜约定好的日子就到了。清来带着自己的新晋小跟班子仁一起去到了如家酒楼,问询自己的举荐人情况。

      掌柜说:“你俩去楼上等着,我给你们请的举荐人马上就到。”

      两人一听举荐人这事终于有了着落,连忙向掌柜道谢,蹦蹦跳跳的就上了掌柜替他们安排好的房间等着。

      激动的心情自是不用说,清来还特别感谢了子仁,说:“这次是你帮我了,如果不是你的点睛之笔,恐怕大家都不会相信。”

      “还是你的功劳大,我就只是添了几笔,不足挂齿。”子仁连忙推脱。

      “画龙点睛才是画画的精髓所在,我想我画百多张都可能不及你这一张。”清来说。

      子仁笑道:“清来,你认输的样子真可爱,这么说,你是承认我画的比你好了?”

      清来点头,这一点他的确是不如子仁。

      “终于有一样比你强了,心里可算是舒服了。”他笑着。

      正当两人聊的起劲的时候,门打开了。

      他们赫然看到县太爷从门外进来,两个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怎么了?见到我有这么可怕吗?”县太爷对他们说。

      难道他就是自己的举荐人?清来在心里想到。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掌柜找谁不好,偏要找县太爷,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事,被县太爷找上门来了?

      子仁见清来愣在原地,赶紧拉着他跪下。两人向县太爷行了礼。

      县太爷让他们起身,在桌前就坐,然后唤人上了几碟菜肴,三人便一同吃起饭来。

      这恐怕是县太爷第一次和小孩子吃饭吧?

      “你们俩别光拿筷子不吃饭,我今天脱去官服,也和你们一样,是平民百姓。这顿饭就当是在自家吃一样,不必拘束。”县太爷说。

      两人连连点头,但手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在发抖了。

      “清来,最近我翻阅了诸多古籍,有些看不明白,不如,你替我翻译下?”县太爷笑了笑,唤来随从拿出几本书递到清来面前。

      清来一看,果然,县太爷这次是有备而来,而且还专门是为了熊猫那事。清来再怎么迟钝也应该会想到,如今将这块地方闹的天翻地覆,必定会惊动当地的官府,县太爷又怎能坐视不管呢?

      “读读看,然后再跟我解释解释。”县太爷拿起茶杯,轻轻的用茶盖碰了碰。

      清来拿着被县太爷已经做好标记的书本,一句句的读着:“《尚书周书牧誓》: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百人,与受战于野牧……勖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勖哉夫子!尔所弗勖,其于尔躬有戮!”

      县太爷点头,道:“继续。”

      清来又读道:“《史记五帝本记》: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

      “继续。”

      清来每念一本,脸上的汗就越来越多,念到最后,他读出来的声音都没有了。

      “清来,怎么不读了?”县太爷问道。

      “大人,我知道错了,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来欺骗百姓。”他跪了下来,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何错之有?”县太爷问。

      “不该妖言惑众,将伤害人类的熊猫说成是维护人类的大英雄。”他说。

      县太爷说:“嗯,反思的还不错。”

      “清来知道错了,请大人惩罚我吧。”清来说。

      县太爷看向子仁,问道:“那他呢,我听说他也参与了。”

      清来连忙说道:“子仁是我同学,他只是过来陪我,并没有参与其中,大人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千万不要伤及无辜。”

      “伤及无辜,清来,这么说我要是罚了子仁,就是我的不对了。你这顶高帽让我好生为难啊。”县太爷说道。

      这时,子仁开口说话了:“大人,清来并没有错,请大人明察。”

      县太爷一听,挑眉问道:“证据确凿,怎么就没错了?”

      “清来说到的熊猫,其实并不是古书上的那个,他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是个会救天下于危难的英雄。对好人,他有一股凝聚力,对坏人,他又有一股威慑力。无论这个故事的真假,他都已经成为了我们心目中的一个信仰所在,那么这又有何错呢?”子仁说道。

      县太爷笑了笑,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回大人,我是本镇何捕头家的。”子仁回。

      “嗯,果真虎父无犬子,今后你若是上战杀敌,也一定会成为一代栋梁之才。”县太爷说。

      见到县太爷夸奖了自己,子仁觉得他心中的气应该是消了一大半,连忙问道:“那大人还要惩罚清来吗?”

      “做事一码归一码,是清来带起的风气,必须要惩罚以儆效尤,不然隔几天就出这样类似的故事,这个社会还要不要好了?你们说呢?”县太爷说。

      清来深知自己躲不了,低下头不做反驳。

      “清来,念在大家对你是始作俑者之事还不知情,我也不会当众处罚你,但是你要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我县规定,扰乱社会治安者,罚银三百,明日起,你就去我府上做工,什么时候将罚银赚够,什么时候再去报考。”县太爷说。

      子仁说:“啊,三百纹银?那要做到什么时候?”

      “不多不少,六年整。”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掌柜:大人,清来资质聪明,您罚他六年后去报考,会不会太重了些?
    县太爷:是太重了,但是我更怕的是天妒英才,清来要是前期顺当,之后的路要是稍微艰难点,我怕他抗不下去。
    掌柜:我听说他来找举荐人就是想报考明年的乡试,这么小就去参加,若是考中,只怕会招来嫉妒。这么看来还是大人想的周到。
    县太爷:是啊,还是让他在我府上多磨练些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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