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医》彼非我

9、第九章

　　何医生端坐在电影院的软座上，目光直视前方，但总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身体的左侧方有个目光紧紧盯着他，何医生眼睛稍向左斜，头也跟着慢慢扭向左方，与余晓晓正好四目相对，正沉浸在何医生侧颜的余晓晓突然反应过来，立刻将眼睛撇向下，躲过何医生的目光，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向前方望去，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何医生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笑，身体向余晓晓的一方侧过去，余晓晓能清楚的感觉到何医生的身体向自己靠过来，心脏紧张的怦怦直跳，双手握紧，手心出满了汗，余晓晓就像一个雕像一样，不敢动。何医生轻轻靠过来，在余晓晓耳边轻轻说着：“你是不是害怕啊，现在才刚开始放，你害怕的话，我们就别看了！”何医生的气息笼罩着余晓晓，带着他体温的声音就像一根根羽毛在骚动她的耳朵，余晓晓的心里痒痒的。余晓晓不敢望向何医生，只是低着头，默默说了一句：“我不怕的，可以看的。”这句话说的甚是没有底气。何医生听了之后，了然于心的笑了笑，说：“好吧，已经开始了，你好好看！”
　　余晓晓瞪着眼睛，目光涣散的望着屏幕，电影刚开始，除了诡异的配乐，其他都还可以接受，余晓晓时不时的偷瞄一眼何医生，余晓晓心想着：何医生怎么说完那句话就没有别的行动了呢，难道要我主动去摸摸他的小手，为什么感觉自己好猥琐。余晓晓正在思索的时候，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巨可怕的一幕，电影院中充斥着女孩们的尖叫声，余晓晓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大手便遮在了余晓晓眼前，那是只男人的手，手指纤细，手掌宽厚，带着一丝丝消毒水的味道，覆在余晓晓眼前，与余晓晓眼睛保持着礼貌性的距离。余晓晓偷偷扭过头，望着何医生，何医生也转过头看着她，余晓晓真是庆幸当时电影院里灯光黑暗看不出她涨红的脸颊。
　　何医生小声的说着：“是不是害怕了，没事我帮你遮着，等到了不可怕的镜头我再把手拿过去，你再看。”余晓晓听着何医生的话，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不！比吃了蜜还甜。余晓晓害羞的点了点头，然后扭过头，望着眼前的一只大手。从何医生的手指缝中透露出荧幕上的微微光亮，余晓晓看着何医生的手指轮廓，望着望着，竟上眼皮搭下眼皮，默默的睡着了。
　　一阵强光打过来，照在余晓晓的眼皮上，刺痛着余晓晓的双眼，余晓晓极不情愿的睁开的眼睛，心想着：我的天，难道我是在做梦，我没有和何医生在看电影。突然耳边传来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的声音，“姑娘，电影放完了。你靠在我的椅子边睡了大半场电影。”余晓晓震惊得抬起头，眼前是一位中年败顶大叔，没错就是她左手边的大叔，而她整个身体向□□，半张脸抵在大叔的座椅边上，余晓晓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嘴巴里默念着：睡了大半场，有那么夸张吗？一边向右边何医生的位置看去。何医生正摘下眼镜，用手帕轻轻擦拭镜片，何医生用眼睛余光感觉到左边余晓晓那模糊的身影在看向自己，便快速擦拭好眼镜，戴上眼镜，转身望着余晓晓，说：“你睡醒了啊，你后面一直睡着了，我本来想叫醒你，轻拍了你几下，但是你怎么都不醒，看你睡那么香，我想就算了！”
　　余晓晓尴尬的微笑着，用手迅速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流口水，真是可怕！余晓晓你简直就是没有脑子，没有牵小手，没有亲小嘴，你居然能睡大觉！余晓晓在心里骂着自己！何医生说：“电影已经散场了，我们出去吧！”余晓晓低着头不敢看何医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一出影院，何医生和余晓晓肩并肩走在马路上，离开了影院里的空调，外面相对来说还是冷了些，余晓晓裹紧了一下大衣。何医生说：“这个电影虽然镜头有些吓人，但是剧情还是可以的，还挺好看的！”余晓晓一听何医生对此次电影还挺满意，心里暗暗窃喜，抬着头望着何医生，点着头说：“是啊！剧情还是不错的。”习惯性狗腿附和。何医生听到余晓晓的话，突然停住脚步，一低头望着余晓晓，笑着说：“你不是大半场都睡着了嘛！”余晓晓尴尬的保持着微笑，眼睛望向别处，看看哪有大一点的洞她好钻进去。何医生看着余晓晓有些尴尬而又可爱的举动。，何医生捂着嘴巴憋着笑意，最终还是抑制不住笑了出来。这还是余晓晓第一次看见何医生笑，与以往那些礼貌性的微笑不同，这是发自内心开心的笑容，余晓晓抬着头望着何医生不自觉地也跟着傻笑着，何医生似乎感觉到余晓晓在看着自己，才感觉到自己刚刚笑的那么开心，是不是让余晓晓感觉有些尴尬。于是他轻咳了几声，硬着止住了自己的笑意，有些歉意的看着余晓晓。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的尴尬感。
　　余晓晓挠了挠头发，说道：“现在都中午了，既然何医生请我看了电影，那我就请何医生吃个饭吧！”何江原撸起手腕上的袖子，看了看手表，已经快要12点了，何江原想了想自己的报告，转而说道：“好吧，那就在附近吃吧。”余晓晓一看何医生答应了，就把之前丢人的事情忘记了，想着要在吃饭的时候把自己的形象挽救回来。
　　余晓晓选了一家韩式料理店。点了两份石锅拌饭，一份铁板豆腐，一份铁板鱿鱼，一份烤五花肉，两份大酱汤，还有一份泡菜饼。何医生看着余晓晓点那么多，有些担心的说道：“晓晓，我们两个人能吃完这么多吗？”余晓晓用菜单遮着对着服务员的侧脸，身子向前倾，对着何医生小声地说道：“这是套餐，我和江雯以前在这吃过，算了算，就这个套餐最划算！”说完用着自以为自己最精明的眼神朝何医生眨了两下。何医生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吧！”
　　点完餐后，余晓晓坐在座位上，与何医生面面相觑，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俗话说的好——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正当余晓晓想以今天的天气为切入点与何医生展开一场对话的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余晓晓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余晓晓点的菜摆满这双人座位的桌子，余晓晓感觉确实是有些多啊！余晓晓热情的对何医生说：“何医生赶紧趁着现在米饭还没有焦，赶紧把石锅拌饭给拌匀，何医生要不要我帮你啊！”
　　何医生看着余晓晓热情的都要将手伸过来，便赶忙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晓晓，你也快吃吧！”余晓晓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干笑了几声。接下来，愉悦的用餐时间填补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余晓晓无力的向自己的嘴巴里塞着饭菜，她现在真的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点多了。但是浪费可耻啊，更何况这些花的可都是自己的银子。自己点的饭含着泪也要吃完。
　　余晓晓机械地向自己的嘴巴里塞着饭菜，时不时抬头望着何医生，何医生倒是吃的慢条斯理的，不紧不慢的一勺一勺挖着拌饭。余晓晓感觉好像一直吃着饭似乎是有些单调，于是她生生咽下自己嘴巴里的饭，对何医生说：“何医生，我选的这家餐厅如何，合不合你的胃口啊！”何医生听到余晓晓问自己话，便迅速嚼了几口嘴巴的饭，咽下之后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回道：“很不错呢，我一般工作挺忙的平时就是吃医院食堂的饭菜比较多，这还是第一次吃韩国料理！”何医生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余晓晓没想到这居然是何医生第一次吃韩国料理，而且还是和她一起吃，她居然有种莫名的荣幸感，余晓晓嘴巴里含着饭，说道：“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吃别的好吃的！”说完傻呵呵的笑着，何医生看着余晓晓的傻样，低着头笑着点了点头。
　　余晓晓看着何医生点了头，一激动嘴巴里一大口饭没怎么嚼便咽了下去，正好噎在了喉咙口，余晓晓感觉自己像是不能呼吸了一样，拿起身旁的一大杯水，便咕噜咕噜喝了下去，还好及时将饭冲了下去，余晓晓舒了一口气，何医生看着余晓晓，说：“吃饭得细嚼慢咽，别吃那么快，对身体不好容易噎着。”余晓晓看到何医生关心自己，便一直点着头，说：“嗯，好的，呃，我，呃，会注，呃，意，呃！”这下好了，食物是咽下去了，开始打嗝了，在喜欢的人面前打嗝，那不如让余晓晓去死好了！这下把余晓晓给急的，在杯子里倒满水，然后用手捏着自己的鼻子，端起水杯，便一个劲的猛灌。
　　一旁的何医生看着余晓晓那滑稽的一连串的动作笑了起来，说：“晓晓，别喝那么快，你这是干什么啊！”余晓晓放下水杯，擦了擦嘴巴，说：“据说，呃，憋气，呃，连，呃，喝三，呃，口水，呃，可以治，呃，打嗝，但是好像，呃，并不，呃管用，呃！”何医生听着余晓晓讲话，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余晓晓心想着，这次彻底完蛋了。自己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想把的自己的打嗝声按回肚子里，但是还是止不住一个个打嗝声从自己的嘴巴里蹦出来。余晓晓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何医生突然止住了笑容，换了一张非常严肃正经的表情，对余晓晓说：“晓晓，我还想告诉你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刚刚你噎进去的那口饭，里面有有一个苍蝇，我正想告诉你，但是你却已经吃下去了！”余晓晓一听自己咽下去一个苍蝇，而且还被何医生看到了，余晓晓感觉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感觉自己这回是真真切切的可以去死了，心中万念俱灰，气哄哄的说：“我的天，这是一家什么店，我要投诉！”余晓晓还在气头上，何医生用手指着余晓晓说：“你打嗝好了！”余晓晓这才反应过来，说：“是啊，我不打嗝了，我不打嗝了！”余晓晓开心的说着，“我得找店主好好说说，为什么我的饭里有苍蝇!”余晓晓刚要站起来，何医生便按住了她的胳膊说，“骗你的，想吓吓你，小时候，别人说打嗝止不住的时候可以用谎话吓一吓他就会好！”
　　余晓晓听完何医生的解释，低着头笑了起来，何医生望着余晓晓的傻样，低着头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场有些小曲折的午饭，便在余晓晓治好打嗝后轻松地结束了。
　　余晓晓拎着打包好的饭菜，与何医生一起走在午后的马路上，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余晓晓抬头望了望何医生，看到阳光散在何医生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此时，何医生正在用专业知识给余晓晓讲述着人为什么会打嗝，余晓晓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而是一直望着何医生的侧颜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也不知道是什么作祟，余晓晓竟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何医生！我喜欢你！”说完之后，余晓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脱口而出说了什么，眨巴着眼睛望着何医生。原本边走边讲着话的何医生听到余晓晓这句话，立即停住了脚步，有些诧异于疑惑的低头望向余晓晓的眼睛，余晓晓四处张望转动着眼珠子，躲避着何医生的目光，心想着：余晓晓啊，你咋啥实话都往外说啊！你是吃饭把脑子噎住了吧！何医生此时内心五味杂陈，他甚至以为是不是自己神经错乱听错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望着余晓晓，双手在胸前来回搓动，想等着余晓晓的解释。
　　余晓晓感觉到自己是躲不开何医生的目光了，她必须要给出一套合理的说辞，余晓晓咧着嘴巴，抬起头，眼睛望着别处，在手心里搓动着手指，假装笑嘻嘻地说着：“我想测试实验一下你的谎言治打嗝法！”说完心虚的低着头嘿嘿嘿的笑着。何医生听到余晓晓的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现在又没有没有打嗝，你给我治疗什么？”余晓晓挠着后脑勺，干笑几声，说着：“是啊，你又没有打嗝。”嘴巴里一直小声地重复着这句话，默默的向前走去。何医生也没有再讲述他之前关于打嗝的话题，两个人一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向停车场走去，一路无言，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