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丽]我爱你》我要编故故

16、四王子的心

　　茶美院里，垣、郁和崔知梦正在调笑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银。昭突然走过，让四人立刻收了声。原来昭是来拜见母亲刘氏。可当他走进厢房，刚才还与另两个儿子尧和贞有说有笑的母亲就变得冷若冰霜。
　　“孩儿向母亲请安”昭行了个礼，自嘲地说道“上次没见到，这次终于见到母亲了”
　　“我岂会不见你？”
　　一瞬间气氛僵硬，紧张。
　　“对了，母亲，听说哥哥习武了”十四王子骄傲地向母亲炫耀自己打听到的事，全然不顾昭。
　　“习武？”
　　“对，练习傩礼时，发现他非常敏捷”
　　“根据十哥所打听到的——”十四王子看母亲感兴趣的样子，更加兴致勃勃
　　“啧”三王子尧制止到“只是传闻罢了，银说信州地方官死了，纯属无稽之谈”十四王子贞看哥哥打断自己，有些委屈。
　　“你来说说，你习武了吗？”
　　“不曾有过”王昭定定地看着母亲，假笑道。
　　“也是，又不是养老虎崽子，姜氏岂会教你武艺”
　　“母亲，松岳出现了狼狗的传闻，您听说了吗？长得实在丑陋，据说比狗和狼还要不如”
　　“从信州来的是吗？”四王子瞥了一眼，看着尧，玩味地说道。
　　刘氏并没有将昭当成自己的儿子，尧更是含沙射影，一时间让昭非常难堪。昭想在松岳久留的请求也被刘氏拒绝：没有他，会让王姜两家的恩怨重新燃起。
　　“看来确实是人质”
　　“噗哈哈哈，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人质，怎么可能，母亲只是怕对你养母失礼才这么做的”
　　“尧儿说的对，我岂会把你当作人质来用”
　　“您都这么说了，我只能相信了”四王子不想和母亲闹得不愉快，勉强地宽慰她，也宽慰自己。
　　“对了，我——”
　　“母亲，我给你带礼物了”
　　……既然母子情分全无，昭也没有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起身告退。临走时，他还听到身后传来尧嘲讽他面容丑陋的声音。“身为王子，样貌如此丑陋，简直丢人现眼！”昭顿了顿，推门离开。
　　厢房里，刘氏厉声说道“等傩礼结束，就让他立刻离开，即使动用私宅军队，也要让他从我眼前消失”
　　“您别担心，他有什么能耐！”
　　母亲兄弟如此刻薄，让四王子昭心寒。这时崔知梦追了过来，请昭在傩礼前进行必须的程序——沐浴斋戒。
　　冬日的茶美院氤氲着袅袅水汽，依然温暖如春。水雾弥漫中，身着黑袍的昭缓缓踱来，步履轻缓，双目环顾。虽然吴尚宫早已屏退所有服侍的宫人下女，只留自己独享片刻静谧，但其实也是多虑吧，即使没有尚宫的指令，也绝不会有人自愿近身自己半步——除了她。也就只有她了。想到这，昭冰冷的脸色有些缓和。不过，想到下午的事情和她的模样，四王子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是担心、难受，双手不禁握拳。
　　池中热气腾腾的温泉水喷涌发出的轻轻滋响。温泉，洗涤一身风尘，带走满心疲惫，带人走向舒适和遐思。茶美院本就是为宫里如履薄冰、步步惊心的人放松身心而设置的疗养所。
　　和每个崇尚洁净的高丽人一样，四王子昭怎会不喜欢水呢？他只是不喜欢在陌生的环境中卸下全部的防御，那块面具。
　　轻轻解开紧束脑后的绑带，缓缓揭开犹如第二层肌肤般的面具，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晚她的话，她的神情……
　　“王昭，哪一天你愿意脱下面具，让我看你的脸，那一定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因为那天是我真正得到你的信任，真正成为你的亲故的一天，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期待呢”“啊，事先说好，我绝对不会因为疤讨厌你的，我保证”……
　　这张完整的脸啊，终于又在漆黑的夜色中自由呼吸了。脸侧发丝垂下，轻抚过没有阻挡的左颊，微微有些不适。带着复杂的情绪，昭的手轻轻抚过左颊。倘若它如人一般有知觉的话，此刻也一定委屈的红了眼睛吧。
　　如果给你看了，你会怕吗？
　　发簪已被掌心捂得暖暖。美丽的红丝相嵌着宝石的金凤簪，是照着记忆中母亲喜欢的式样，请信州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一路奔波，凛冽北里贴身揣在怀中，就像一团火苗燃着少年对母亲的思念。然而，这里的一切都没变，母亲的心对贞弟是阳春三月，转脸给昭儿的僵硬表情却是比深冬还冷。
　　放下发簪，轻轻解开衣袍，任凭其自肩头滑落，微微仰头，把一地将坠落的泪咽回心底。头发墨黑，衬托出发髻下脖颈的光泽。□□的身材虽说不上十分伟岸，甚至还有些消瘦。然而却骨健筋强，肌肉轮廓分明，犹如雕塑般狂野不拘；性感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凛凛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昭修长□□的背影，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光。它并似肌肉男那般魁梧奇伟，当然也不似女子那般千娇百媚。□□的肌肤并不白皙细腻，相反错综着斑驳的伤痕：鞭伤，拜信州姜家所赐；剑伤，代表着少年的成长；最骇人的是狼口余生的印记。每一寸肌肤上都微缩着他所经历的沧桑。
　　缓缓想池心走去。水漫上双足，甚至懒得伸出足尖试试水温，就将身子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中……轻拥全身的水如情人的吻一样细腻，闭上眼睛，任睫毛遮住眸中的哀伤，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昭的脸上稀有的浮现一抹惬意。然而，眉宇间的落寞却始终无法抹去……
　　可是，难得平静顷刻就被打破。
　　茶美院原本静谧无声，而此刻池心却犹如开了锅似地咕噜咕噜冒着气泡，不到三秒居然从水中赫然冒出个人来。
　　原来，在夜深人静时，解树偷偷按原路返回到茶美院，憋气跃进池中，想回到过去。哪知等她从水中出来时，赫然发现眼前站着四王子昭。昭为了沐浴摘下了面罩，看到解树出现，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左脸。
　　昭的慌乱只不过持续了一秒，解树隐隐约约透过水汽和月光，看到一道从额头到眼睛下方的伤疤，加上突然出现的人，解树很没用的吓得跌倒在池中，头也不回地，迅速地连滚带爬地逃了，因此也没看见王昭脆弱的模样。
　　昭以闪电般的速度捂住左颊，两道浓眉深蹙，弯弯如上弦月的凤目眸光收敛了白日里的凶神恶煞，反而像个受伤的孩子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伤。眼中里一闪而过的绝望。
　　昭很想杀了这个看到他真面目的人。他走出温泉池取走了自己的衣物，“叮铃”一只发簪掉在地上。昭看着簪子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拿起它，用力掷到池中，离去。
　　你看到，会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