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圣人[异能]》阵苍

19、施愉：“正餐之前，先让我开心一下吧：）”

　　十二看着施愉走的地方越来越偏，说道：“宿主，你要做什么？”
　　她翻出一件黑色长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打开本子，用钢笔写下一个“隐”字。
　　十二：“你这个异能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挂，不过你这样用，不怕没孽力？”

　　黑色的孽力注入隐字，那字引风起舞，化为黑雾笼罩在施愉身上。
　　当她从角落走出来的时候，来往行人已是不自觉略过她。

　　她试验过这个字几次，并不是完全消除她的存在，只是让自己处于其他人的视觉盲区，大概可以持续30分钟。
　　这也是化孽笔的一个弊端，它需要的字必定是当下社会承认的字，如果是已经死掉的文字，它是不会化形的，而且笔画也不由她来定，即便她用草书一笔画就，还是依照规定的笔画来消耗孽力。
　　施愉说道：“无所谓。”

　　她从学校后门，卡着摄像头死角翻出去。
　　然后无比自然地融入人群里，大家都没看见她似的，却又自动让开。
　　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孽力，没有到达陈彬那样的黑，但也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她情不自禁笑了起来，“你瞧，那么多孽力，顺便杀几个人，就有了。”
　　十二从卫衣帽子里爬出来，扒住她的脖子，闷声道：“你好像不高兴？”因为最近没打猎？

　　“对。”施愉很坦陈。
　　十二：“因为荆璃？”
　　施愉：“差不多。”
　　十二疑惑道：“为什么？”
　　施愉：“我一开始，以为她和我以前遇见的一个人一样。”
　　十二：“嗯？”
　　施愉：“奥兰州有一个传说，与青赤异瞳交合的异能者能够提高异力的质量，有助于让异能更加强大。”
　　“当时我在奥兰州出差，有人招待我一个男孩，他是个童妓，由他的父母找来顾客进行交易。”
　　“我遇上了，正好饿了，杀了他父母和其他客人。”
　　“他父母死的时候，他非常愤怒地憎恶我，因为在他眼里‘那些客人是恶魔，但他的父母是不知情的，他们爱他’，他是这样认为的。”
　　“之后他觉醒了异能，就一直追杀我。”
　　十二忍不住说道：“他有病吧？”

　　施愉倒很冷静地分析，“不，他只是不愿意承认，人需要存在感，需要被爱，需要安全感，而这些最初一般都来自于自己的父母。”
　　“可他没有，友情爱情没有，只有从小到大，被作为一个畸形的性.欲玩具培养长大，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自欺欺人的话，他是没办法维持人格的。”
　　十二：“那最后呢，你杀了他？”

　　施愉耸了耸肩，说道：“没有，他自杀了。”
　　十二：“嗯？”
　　施愉的声音在空气里，像没有着落一样，“我那时候回到了学校，他也是胆大，想要潜入教师宿舍杀死我，结果遇上我的学生。”
　　“……那个莱恩？”
　　“对，”施愉笑得有些嘲讽，又有些怀念，“莱恩遇上了他后，知道了他的来因，给他做了一个幻境，把他潜意识里忘记的所有事情都勾出来，让他明白，他是被他父母当做工具出卖的，他从未被他的父母爱过。”
　　“所以，他完全崩溃掉，自杀了。”

　　【“老师，你生气了？”】
　　【“是他的错啊，谁让他要舔着脸，对老师指手画脚的。”】
　　【“只敢把愤怒发泄在老师身上，却不敢面对现实，这种懦夫，死一千遍也不足惜。”】
　　【“老师，不要把目光放在这种人身上啊，他们不值得。”】
　　【“莱恩，你靠得太近了。”】
　　【“嗯哼，是太近了，老师，说不定哪天，我会因为靠近太阳融化掉，但是那也没关系，总比活在泥泞的蠕虫好，它们就算是活到永恒，也没有意义。”】

　　施愉：“我本来想，如果荆璃也只是这个水准的话，那我不会继续的。”
　　十二：“……”
　　施愉：“没意思。”
　　这是第一次，十二没有反对。

　　但施愉紧接着说道：“但她不是。”
　　“她知道。”
　　清楚明白一切。
　　也自我欺骗一切。
　　“我有点嫉妒她。”
　　“她多想活着啊，如果她身上的孽力够重的话，她一定会是我最喜欢的猎物。”
　　“可惜了。”

　　十二闷闷道：“我还是不明白。”
　　施愉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救她了。”
　　“哈！”十二惊道，“你要放弃这个任务了？”
　　“不是，”施愉说道：“你看，他们那样的情况下，要么被逼死，要么被逼疯。”
　　“所以我不会救她的，”她冷酷地说道，“顶多如她所愿，不会让她死。”
　　她要看着她疯掉。
　　彻底地，没有退路为止。

　　沉默了很久，十二才说道：“你想要什么？”
　　施愉：“快感吧。”

　　十二的少年音难得的肃穆，“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施愉想了想，说道：“因为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那个孩子，早就疯了。
　　不过是守着已经破掉的童话，假装圆满罢了。
　　“就算是我，要去摧毁一个童话，也很糟心啊。”

　　施愉走到一个狭小的巷口，活动了一下脖子。
　　“所以，先让我开心一下吧。”
　　巷子里，一群少年正在嬉笑着玩踢球游戏。
　　不过那球，是个小胖墩罢了。

　　球踢到一半，突然滚到一个人脚下。
　　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不知从哪的黑衣人，突然就出现了。
　　其中一个名为洛獠的少年眯了眯眼，一双赤目暗沉近黑，虽然他只是个劣赤目，却是洛家人。
　　“喂，你哪来的？”

　　那黑衣人声音低沉，“嘿嘿”一笑，带着中年男人的猥琐。
　　“看着你们玩儿这么开心，我也想玩玩你们，行不？”

　　闻言，这群有色目少年脸色都变了，洛獠直接“艹”了一声。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色.界打开之后，并未看到黑衣人身上的异力，洛獠声音顿时拔高了，“妈的，现在一个无色目也敢挑衅我们？”

　　开启异能之后，他原本英俊的脸上出现赤色毛发，獠牙也伸了出来，四肢着地，如同野兽般咆哮，足以吓退大部分普通人。
　　而其他三个赤目少年异能化之后，要么是出现强化的刀，要么是手上多了武器，倒也攻击力不俗。

　　黑衣人却只是笑了起来，“原来遇上了一只小狗啊，来，给叔叔我好好乐一乐。”
　　洛獠咆哮了一声，冲了上去。

　　可是他只捕捉到一道残影，便和自己的同伴一样，迎面是数十把形状不一的黑色刀刃停在半空。
　　“不可能，异能者！？”洛獠瞪大眼睛，为什么，他明明没看到异力出现！
　　“可惜了，”那人的声音幽幽响起，“鼻子不够灵。”
　　只见那人打了个响指，黑刀瞬间朝少年们袭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味愈发浓厚。
　　黑衣人双手抱胸，愉快地欣赏着这场面，也没有管那个偷偷跑掉的小胖墩。
　　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的孽力源源不断地被吸入黑色钢笔里。
　　假装成中年大叔的施愉啧啧称奇，“现在的小年轻都很厉害嘛，领头那个的孽力快抵上陈彬的二分之一了。”
　　【孽力值：300】
　　【孽力值：400】
　　【孽力值：500】
　　眼看着人快奄奄一息了，施愉收了手。

　　“叔叔玩得很开心，”她刻意蹲下身，摸了摸洛獠的下巴，看着他憎恶的表情，似笑非笑，“下一次，有时间再玩儿啊。”
　　这批孽力吸完了，还要继续找。

　　待到施愉离开后，洛獠满身血，狠狠砸了下墙，“艹！”
　　他这辈子都没这样狼狈过，等他抓到了这个变态中年男，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

　　十二缩着猫身，整只猫瑟瑟发抖。
　　它终于明白了，之前的施愉杀陈彬，绝对是限于地点和手段，还有陈不极在一旁，所以说收敛了不少。
　　因为施愉真的疯起来，完全不像人。
　　好几次它听见人的哀嚎声，哪怕也知道对方不是好人，但也禁不住恐惧。

　　因为她在笑啊。
　　感到开心。
　　感到愉快。
　　甚至，是幸福。

　　作为一个系统，它原以为自己对这众生会始终是俯瞰的态度，毕竟，它和他们是不同的。
　　但真正的到了这时候，它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确实存在在这个位面里。
　　这个世界多真实啊。
　　它看着少女掩盖在下，发自内心一瞬间迸发的喜悦，却阵阵发酸。
　　小白猫小心地爬上她的脖子，轻轻蹭了蹭她的脖子。

　　别笑了。
　　你不该这样的。

　　极致的喜悦稍纵即逝之后，只会是更大的空旷。
　　它想它大概知道，为什么最开始施愉会选择死亡了。
　　不停的杀戮，获取短暂的幸福，然后又等待下一个猎物到来。
　　其实她也知道了吧，这样的人生，就像被绑在一个永远没有方向的船上，不知道前面有没有陆地，却要一直航行。
　　所以，死亡，倒是最温柔的方式了。

　　“我是不是，不该让你成为我的宿主。”
　　小猫在脖子上拱来拱去，软软的让施愉觉得有点痒。
　　于是她把它拎起来，看着它沮丧的样子，说道：“放心，我一点儿都不想当个为了感化罪犯无私献身的‘施愉’。”

　　“我不是那个意思。”十二瞧见她笑嘻嘻的样子，不由恼了起来，一个肉垫拍下去，被她用手抓住。
　　她的手上有血，因为刚刚遇见个强盗杀人犯，手上好几条命，是个次赤目，能把身体强化成金属。

　　倒是算个大户，但很不巧，施愉本子上存的字不够了，只能现场写。
　　结果化孽笔的弊端就出来了，现场未免效率不高，害她身上挨了几下，最后造了把【枪】出来，趁着那人猝不及防，一枪爆头，距离太近，害得她身上都是那人的血。

　　“弄脏了，”她说的是血弄脏了十二的爪子，“抱歉。”
　　十二闻言，顿了顿，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
　　施愉被舔得一愣后，摸了摸白猫的头，在这样温馨的场面里说道：“欸，你作为一只猫，怎么舌头上没刺？”
　　十二：“……”
　　它的宿主就是个不解风情的直人类！

　　*
　　现在孽力值1200，恰好也是学校放学的时间。
　　于是施愉找了个废弃的厕所，脱掉满是血的外套后用【火】烧掉，穿着第一综学的校服，干干净净往外走去。

　　【叮——您的孽力值已满1000，符合升级要求，是否升级？】
　　【是。】
　　施愉摸着下巴，好奇地等待升级，结果却发现那异能界面在一直是【升级中，请等待】。

　　无聊之下，她给荆璃发短信，“^-^别一个人先走哟~”
　　十二瞅着那微笑符号，一股威胁的气息。
　　再联想到宿主刚刚装成中年大叔的熟练模样，简直了，小白猫转过脸去，满是嫌弃。
　　宿主，你还记得你为人师表施教授的身份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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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