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的系统掉线了》蛮姐

71、第 71 章

　　既随长公主出城游猎，刘悦也不打算特立独行，无所事事的在马车中闲坐。虽然她没学过弓箭之术，但用碎石子打几只野兔还是不在话下的，当即便带着成林步入对面的树林之中。

　　见赤手空拳的刘悦用碎石子，随手一丢便能打晕猎物。成林收起弓箭，美滋滋的跟在刘悦身后，也不拉弓引箭了，一门心思等着捡现成的便宜。

　　不一会儿，他手中便提了好几只野兔狍子。见成林一副恨不得把猎物挂到身上的举动，刘悦笑着收了手。

　　正要招呼成林一起出林，一丝血腥味顺风飘来，同时地面也传来微微震动。

　　刘悦眉头微皱。虽说是游猎，可这些少年大多也是她一样。随意猎些野兔狍子一类的小型野味，更不会当场宰杀。怎么会有血腥味顺风而来。

　　而这种震动除了常年训练，彼此间默契十足，进退如一的精锐骑兵外，也不是这些外出游玩的散漫少年郎们能传出的动静。

　　同样熟悉这种震动的成林脸色微变，放下手中猎物伏地听音。

　　稍响，成林起身皱眉道：“先生，有骑兵奔袭而来，人数大约百余众。可要回避？”

　　京中虽有羽林卫，但无诏不能踏出军营一步。此时，能在洛阳地界里横冲直撞的，也就剩下李卓军了。早几年，成林可没少羌人干仗，此时生在洛阳敌强我弱，所以开口询问刘悦是否躲开。

　　刘悦皱着眉头微微沉吟，开口道。

　　“你且留在这里，若有变故，便先行回转洛阳。”

　　说完，不等成林反对，脚尖轻点，整个人飘然而起，踩着树干飘然而去。

　　刘悦身形极快，朝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奔去。随着血腥味逐渐加重，若有似无的哭泣之声也逐渐清晰起来。

　　等她自树林中奔出，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刘悦，也不自觉的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一座村落前，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大多都是男人，俱都没了头颅，鲜血流了满地。旁边惊恐绝望的妇孺，挤做一堆瑟瑟发抖。压抑着无尽悲恨惊恐，或一脸惊惧麻木或小声抽泣不断。

　　十几名身着制式军甲的士兵，正举着刀杀鸡屠狗般的剁下尸体上的人头挂到板车旁。

　　刘悦仔细看了看地上那些尸体衣着，都是些寻常农夫打扮。那些瑟瑟发抖挤作一团的妇孺，也都是些年轻女子。稍作思量，便能猜出这只军队正在做着这屠村灭族冒充军功的行当。

　　和惶惶不可终日的卫国舅相比，虚张声势的李卓需要面对的局面，其实更加险恶。

　　李卓虽然勇猛，可带入洛阳的兵马有限。和他常年打着交道的皇甫驰，也不是什么好想与的角色。就算是手下将领生出异心，也没能掀起太大波澜。勉强放了不到两千人马入京，嘉谷关便在无消息传出。

　　十常侍借着太后之力，隐隐再次和卫国舅对持。虽然太后下旨不允许卫国舅轻易调兵，可毕竟没有免掉卫国舅的统帅之职。

　　若卫国舅起了血勇之气，无视太后命令，一心领着三万羽林卫不管不顾的和李卓拼命。就算李卓如同皇甫驰般骁勇善战，也只会落得败离洛阳的下场。

　　所以，李卓一面虚张声势假做援兵不断，唬得卫国舅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一面又自请在洛阳附近清缴那些强盗劫匪，带人游离在洛阳城外，合情合理的始终不与卫国舅正面交锋。

　　不得不说，李卓这步棋走得堪称高明。

　　羌兵凶蛮杀人成性，在洛阳中拘束了不少时日，虽收了不少好处，可终究被和凉州全然不同的氛围憋得有些气闷。

　　离了洛阳城后，本是欲砍些强盗劫匪活动活动手脚。那知李卓领着人马在洛阳城外转了好几天，连个强盗劫匪的人影都没见着。

　　洛阳城外虽然偶有强盗劫匪出没，可都是些流民临时聚集。见到落单的行人，才敢哄抢一番，抢后则散踪迹全无。

　　找了几天，见手下军士越发心浮气躁的李卓，十分干脆的化整为零纵兵四散。不做约束也就罢了，还开口许诺，此次平乱遵循凉州旧例，以人头论军功。

　　在李卓放纵之下，失了约束的凉州羌兵，顿时犹如下山猛虎，在遍寻不到强盗劫匪的踪影下，刀锋便落到了洛阳周围百姓的身上。

　　在这个村落里行凶的，自然也是李卓的手下羌军。剁完人头，看着板车旁挂着的一串人头，那些羌人军士显得十分满意。举着长枪吆喝着把那些女子赶上板车，便准备跟上先前离去的队伍。

　　天降横祸，亲人无辜被戮，连个全尸都无法保留。看着悬挂在板车旁，血淋淋却面容熟悉的人头。那些女子猛然爆出一阵哭声。

　　虽然羌军敢在洛阳城外不远的地方，作出这样屠村冒功的残暴举动。但也知道他们这翻举动，若被人知道了全军上下都讨不了好去。

　　见这些女人哭闹不休，唯恐引来变故的羌兵大声怒斥道。

　　“都给我闭嘴！留下你们小命已经是我们兄弟开恩，都给我安静老实点。若在哭闹下去，当心爷爷一个个的全都砍了了事！”

　　然而这群女子在见到亲人头颅的悲痛之下，却是压过了对这群凶蛮的羌人恐惧，哭声丝毫不减反越发尖利刺耳。

　　这些杀人屠村的羌兵当然不会是怜香惜玉的人，见状从人堆里抓出一个女子举刀便砍，显然打算杀一儆百。

　　刘悦眼中怒意一闪，撸下一串树叶，手腕一动，树叶便化作道道流光，噗噗噗的扎进了那十几名羌兵的胸口。

　　被人粗暴拖出来扔到地上的翠娘，本已满心绝望闭目等死。然而那冷硬的刀锋却久久不曾落下，耳边却传来重物倒地的沉闷声，终于忍不住睁开一双泪眼迷蒙的大眼。

　　满地血泊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姿容俊雅恍若天人般的郎君。似乎是见她懵懵懂懂惊魂未定的模样，对着她怜惜一笑。

　　“恶人已经授首，小娘子勿怕。”

　　听了这充满温柔怜惜的话语，原本见那些凶神恶煞的羌人士兵忽然倒下，而止住哭泣声的女子们，猛然传出一阵嚎啕大哭。

　　有人扑到板车旁，伸手抱下满面血污的头颅哭得撕心裂肺，有人一脸麻木呆滞默默流泪。旁边数十具尸体横倒地面，一时间场面十分惨烈。

　　刘悦心中也酸涩不忍，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大业未成之前，这样的惨事不知还会上演多少。

　　翠娘呆滞的目光，从刘悦身上移开，僵硬的停在板车上悬挂的一颗面容尚且幼稚的人头上。
　　一名羌兵重伤未死，捂着胸口挣扎起身似乎想要逃离。

　　翠娘犹如失子母兽般哀嚎一声，猛得站起身冲了过去。一脚踢在那名重伤羌兵的身上，激恨之下一脚将人踹得重新趴回地面。

　　不等那羌兵再次起身，翠娘一把扑了过去。压在那羌兵背上，一口对着侧面脖颈咬下。羌兵疼的大叫一声，发了疯似的挣扎着想要掀开背上的疯女人。

　　翠娘如跗骨之蛆一般，死死贴在他身后，狠狠咬住他颈部脉搏死活不肯放开。然而，男女之间天生的力量差异，导致翠娘终究敌不过那羌兵的力气，眼看就要被甩在一旁。

　　见状，原本还在哭嚎的女人俱都跳下板车，奔到翠娘身边，伸手按住挣扎不休的羌兵。更有人寻来了拳头大小的石头，拼命往那羌兵头上砸去。

　　众女都使出了全身力气，如此折腾一番，那羌兵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等到羌兵终于再无一丝动静传出之后，众女才放开死死压住的的羌兵手脚，软倒一旁。

　　翠娘也吐出口中的碎肉，爬起身呆愣愣的坐到一边。

　　刘悦走到她身边，递上一块手帕，轻言道。

　　“血腥味重，娘子擦擦嘴吧！”

　　翠娘木呆呆的看了刘悦好一阵，才抖着手接过了刘悦递上的手帕。看着那绣着精美花色的丝绸手帕，翠娘埋头掌中放声大哭。

　　现如今，这些村落大多都是族亲聚居之地。彼此间沾亲带故知根知底，见翠娘哭出声，其余女子也忍不住又面带悲色。

　　“这些天杀的贼子，抢了粮食不说，还杀了我们爹娘族亲。好好的一个村落，如今就剩下我们几个弱女子，往后，我们该怎么办啊？”

　　“恩公救命！”

　　一名女子扑到刘悦脚边，哀求道：“先前屠村时，这些贼子不知为何匆匆离去了大半。恩公虽然除去了眼前这几人，可若是就撒手不管，若等那些贼子回转，我们绝无生路。还请恩公救人救到底，便是跟在恩公身边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听见女子哭求，其余的人也围过来，一并围着刘悦拼命磕头，求着刘悦收留她们。

　　刘悦眉心微皱，她虽同情这些不幸的女子，可若让她们跟在身边也实在不便。略做思量，开口为这些女子指了一条出路。

　　“关州离洛阳五百里，哪里地处要道繁华富庶，尔等虽孤苦无依，去到关州想要谋生，却是无忧。”

　　说罢，不等这些女子反应，脚尖轻点，整个人顺着官道往李卓军离去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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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过年放假了，蠢作者好忙啊~~各种亲戚朋友连轴转~更新实在没法保证日更，只能尽量码。过完年，一定会恢复日更~且努力加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