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科举之路》橘芴

8、第 8 章

　　直至申末时分，两人方才一同离开。

　　离开之前，贺知礼还不忘将韩叙所作仕女图扫荡一空，并留下两张一百两银票，临别前还不忘念叨道：“下次再约。我做东。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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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是盛夏时节，天气渐热，就连吹拂脸庞的风都是燥热的，伴着刺耳的蝉鸣，热的人心浮气躁，火气冲天。

　　这些天贺知礼王源之时不时带着美酒来此蹭饭，把酒言欢，情谊愈深。

　　这不，终有一日空闲的韩叙，步行来到城镇中心购置夏日衣物，还未进店铺就见这样一幕。

　　一群衣着不算整洁，面露凶色的几个大汉围着一个卖饺子的摊子，摊主不是什么‘西施’，也没有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摊主是一个满头银发，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情节也不似韩叙心想的那般发展。

　　“死老太婆，谁允许你在这摆摊的。有经过我们大哥同意么。”左侧大汉蛮横的说道。

　　“竖子，你说谁死老太婆。”老太太双手叉腰毫不露怯的反驳道。

　　中间光头大汉见这婆子还有些狠厉，不是软点子，上前直接一把撂翻了蒸饺摊子，狠狠说道：“老子不准摆就是不能摆。”

　　老太太阻拦颇晚，眼见自己的摊子被撂倒，饺子蒸笼洒满一地，瞬间爆发上前想去暴打中的光头汉子，“你个狗娘养的，敢把我摊子掀了，我要杀了你。”

　　不等老婆子近身，右侧刀疤脸率先出手，钳制了老太太的双手。一幅听候老大吩咐得模样。
　　就这般情形，也不见有一人上前帮忙，想来是不敢惹事，因此不见一人插手，反而纷纷后退，围观好戏。

　　韩叙这般想着想着，忍不住上前吼道：“小人行径，可耻，可恨，可恶也”

　　突然被干扰的三人一脸不耐的转过头，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这般大胆。

　　“小公子，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路人担心的提醒道。

　　韩叙不理会，而是厉声朝三人呵斥道:“你们这般无视纲纪，败坏礼法，视王法而不够。不怕知县大人送你们进大牢么？”

　　不见三人露怯，反而像听了什么极大的笑话般放声笑道：“哈哈哈哈哈，看来你是新来的呀，老子在这块地上就是王法，就是礼记，就是纲纪。”

　　他们不虚，韩叙确是有些怂了，一旦打起来，自己瘦不拉几，一敌三会被打的很惨，就算是一敌一也没有好结果。即便心中忐忑，韩叙还是面不改色的更着脖子说道：“你们不就是收保护费么。我给。”

　　“哈哈大哥，他说他给”
　　“好啊，那就给你个机会，拿300两来”中间光头汉子嗤笑道。

　　“法克，你特么狮子大开口。”韩叙想着自己全部身家也不过300两，也不再就着学子风范了，忍不住爆粗说道。

　　“拿不出，你就是找打。”左侧草莽大汉径直来到韩叙跟前，不待韩叙反应，直接往他肚子上给了一拳。痛的韩叙直接捂着肚子摔倒在地，眼睛狠厉的看着草莽大汉。

　　大汉直接将脚踩在少年脸上狠狠摩擦，不一会脸上带着鞋印红肿一片。大汉才蹲下身狠狠捏着韩叙的脸说道。“看你这眼神是想弄死我呀，跟那荒漠的狼崽子一样，可惜还是崽子，獠牙都没长齐。”

　　“我呸”少年直接往莽汉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你们迟早会遭到报应的”韩叙也不知自己突然哪来的勇气，或许是那仅存的自尊心，或许是对世道的埋怨与恨意。或许是倍感屈辱时的决然心情。

　　正当韩叙倒地被屈辱时，却见双手被钳制的老太太直接用脚去踢刀疤脸，刀疤脸一时不察被阴了，看他脸色，想来那一脚踢的不轻。刀疤脸怒极，一拳砸在老太太肚子上，老婆子瞬间飞出去一米远，口吐鲜血用阴测测的声音冷冷说道：“你们这群天杀的，老婆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饶了你们，让你们不得安宁。”说完还似癫狂状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听在每个人耳中都是阴森的诅咒，围观的人暗怪自己不曾离开。

　　三混子看着老太太一幅活不久矣阴森恐怖的模样，心想着不可闹得太大，气势冲冲的突破围观圈走了。

　　见莽汉已走，这才有几个好心大婶过来查看两人的伤情，并把两人一同送去了医堂，韩叙还好，缓过来之后，只需别人搀扶，老太太的情况就有点不好了。

　　口中鲜血一直流，咳嗽时更加，双眼渐渐丧失焦距，连去医堂都是王大婶背着去的。望着前方的老太太瘦小虚弱的身躯，韩叙心中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下来了。心中自嘲道‘这破他么的视人命如草芥的朝代’。

　　不一会，来到了医堂，迎上来的是两个小学徒。

　　“李大夫，大夫，赶紧救救这老太太还有这小公子”送他们过来的大婶望着坐堂大夫急切说道。

　　“你先将人放下，石斛，带他们去內间躺下”李大夫回道

　　“好咧，师傅”说罢就带着几人往內间走去。
　　将两人安置好，这才出来跟师傅回话：“师傅，已经安置好了，您可以会诊了。”

　　內间

　　韩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老太太已陷入昏迷躺在简易病床上。而送他们过来的两位大婶在将人送到医堂后便离开了。韩叙都来不及问他们姓谁名谁。

　　大夫被石斛拖着急急的进来诊断。

　　“我没多大事，大夫你先看看老太太吧”

　　“石斛，你看看他的伤吧，应该只是外伤，吃药，外敷调养一段时间即可。”

　　“是的，师傅”少年欣喜的应到，然后就开始用药处理韩叙脸上的伤口。

　　片刻后，李大夫表情凝重的望着韩叙说道：“少年，你奶奶伤情比较严重，一来年老本身多病，二来是腹部的伤已经伤及内脏了，需要好好调养，未来不可让老人劳累，我给他开个方子，回头你就拿着方子找石斛开药就好”

　　“嗯嗯，谢谢大夫。劳神了。”韩叙谢道。

　　大夫交代好一些事宜便离开了，留下韩叙静待老太太苏醒。心道：‘为啥老太太家中还不来人’。

　　【阿凉】：像这种情况，主播不该自己出面处理的，一开始就应该找官府，或者巡视的衙役。哪怕官匪有所勾结，也不会那般无所顾忌。
　　【吃瓜群众加一】：楼上说什么风凉话，方才怎么不见你提建议，再说，你怎能知道一定能在那群混蛋殴打老太太前找到衙役或者官府的人前来救援。
　　【备战考试的学渣】：同意楼上，远水解不了近火，若是不插手，良心过不去，插手虽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逍遥欧尼酱】：一点本事都没有还要强出头，逞英雄白受罪。
　　【不得了的小姐姐】：键盘狗滚出去好么。坏心眼的家伙
　　【逍遥欧尼酱】：本来就是，如果不出头，人家还不至于把老太太打这么重，没有名声，没有能力，没有权势。在没能力帮助别人的时候不要强出头，因为这样只会火上浇油。后果更惨烈

　　【逍遥欧尼酱】：愚蠢的善意
　　【美少女阿九】：相比于一个老人在自己眼前被各种欺凌，严重点可能就是死亡，我的选择跟主播一样，若是老人真的不幸去世，日后自己会埋怨，后悔，怨恨自己不曾插手，而是冷眼旁观

　　【吃瓜群众加一】：真是愚蠢的善意么，我看并不见得，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话，老人家的情况不见得就会比现在好

　　【路过】：哦多了，逍遥欧尼，我想问一下，你一不在场，二不是那三个混子，你又怎么知道是因为主播的出面而让老太太重伤的呢

　　【路过】：老太太性子那么烈，若是没有主播出面将事情闹大，指不定真的就被打的命丧黄泉了

　　看着直播间争议连连，逍遥的话像根针一样刺痛着少年的心，他很想反驳，可是他无力反驳，因为人家讲的很一针见血，少年倍觉心累的关掉了直播静静沉思。

　　想起自己之前被斥责，辱骂，这次被欺凌，就是想行善意，却无能为力，可能还帮了倒忙。少年这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实就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无权无势真的是寸步难行，有权有势真的是可以胡作非为的。

　　古时想要从一穷二白走向有权有势不受欺压唯有一条路可以走------科举，俗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并不是妄言，而是符合时代背景的。士农工商中的士就是学子，学生。通过科举的途径考取功名，哪怕就是一童生，也是受人尊敬的。

　　就像之前文学会的请的三位当地大儒，也不过秀才身份，就备受尊敬。

　　想通之后，韩叙找了一些关于科举的资料，心道‘流程应该差不了太多，就是考试科目略微棘手，回头问问源之兄吧。’

　　在这个朝代，科举之路艰辛，非常人所能想，不是简单的一年一考，过程异常复杂。

　　科举分为预科考试，即童试，也称童生试，童生试有三考------县试，府试，院试，唯有通过三科之人才能被称为秀才，生员，若只通过前两考之一，依旧是称为童生。

　　在经历预备考之后，才是真正的正科考试，也就是乡试，会试，殿试。乡试并非一年一考，而是三年一考。会试的话则是在乡试后第二年开春，殿试则是在会试揭榜之后10天由皇帝直接主持。

　　“比应试教育还难啊”韩叙感慨道。“想来自己可以免费使用直播系统自带的书库，肯定能事倍功半。说起来，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怎么用过书库功能呢。”

　　“水，水”老太太嘶哑的嗓音把少年的思绪瞬间拉回现实。

　　见老太太要喝水，韩叙赶紧起身，利索的倒了一杯水给老太太喝下。然后问道：“老人家，你的家人呢。需要找人联系一下么。”

　　“不用了，老婆子我已经没啥家人了，老头子也抛下我一个人走了。”老太太面带悲伤的说道。眼神失焦，想必是想起了什么，沧桑的脸上满是泪水。哽咽的埋怨道：“儿不孝啊，夫不在啊，留下我一个人活着，今日还不如死了算了。”

　　语音悲戚的让少年倍感心酸，竟是连一句安慰话也说不出口。

　　为人子女，最大的不孝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吧。身为父母该有多心酸，怨他为何走在自己前面，怨他为何让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面临如此打击，更多的还是揪心的痛。

　　无言，少年离开內间径直走到柜台处，将李大夫开的方子递给药童，药童按照药方将药抓齐后递给韩叙交代了一些用药事宜后，又说道：“若是你奶奶醒了，就可以带她回去了。”
　　韩叙急忙解释道：“那老人家不是我奶奶，而且孤身一人，这边不可以留宿照顾么。”

　　“这边药堂晚上都没人的，也没人留宿的情况”药童一脸无语的回答道。

　　“可是老人家家中并无其他人，是自己一人生活”
　　“这我也无能为力。”
　　“好吧”韩叙失落的答道。

　　一时之间，韩叙也拿不定主意了。惆怅究竟该不该带老太太回自己家。

　　想了许久还是没有结果，最终决定求助粉丝。刚打开直播，大家都纷纷留言关心自己的伤势，少年心中一暖，深表感动。然后默道
　　【主播韩叙】：谢谢大家的关心，想问一下该如何安置老太太。独身，病重不宜劳累。医堂不留人。
　　【备战考试的学渣】：带回去养伤。伤好了送回家
　　【吃瓜群众加一】：同意楼上，也可以送回家，找个帮工伺候，不过更麻烦，拿钱不办事，还要临时找帮工，还要考虑人品问题。
　　韩叙果断采取了第一种方法，因为第二种方法着实是太麻烦了。

　　事实证明第一种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韩叙废了好一番口舌才把老人说服。

　　考虑到老人身体不好，不能走路，韩叙便叫了一辆马车送他们回租屋。

　　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少年先背着老太太往正屋走去，小心的扶着老人躺下，细心地盖好被子说道：“奶奶，你先休息一会，我先去煮饭煎药”

　　老太太细声回答道：“嗯嗯”
　　听到老太太回答后，韩叙转身便往厨房走去。自然也没看到老人眼角落下的泪。

　　好在夏天天黑较晚，无须点灯煮饭。想到病人不能吃的太油腻，所以晚餐就只准备了瘦肉参片粥和鸡蛋羹。

　　喂老人吃完晚餐后，少年才快速的喝了两碗粥补充精力，煎药之前还搜了不少资料，好在直播间有学中药的小伙伴帮忙看着。不然韩叙是真没辙。

　　将所有事情处理好之后，韩叙才跑过去偏房休息，虽然劳累了一天，但少年迟迟无法入睡。一直望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