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科举之路》橘芴

5、第 5 章

　　学堂算不上大，进门右侧是几间客房，正前方更像是待客厅，进门左侧是一间狭长宽广的屋子，走近一看，透过窗户能发现里面摆放了20来套桌椅。想来这就是教室了。

　　韩叙随意找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将书本取出整齐的放置在桌子上。因为不知学习进度，韩叙索性将三本都带过来了。

　　因为临近上课，所以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韩叙抬头就看见了几个眼熟的面孔，昨天摸鱼的几个年纪稍长的少年。心道“原来还是同窗呀。昨天怎么表现的跟陌生人一样。”

　　不等上课钟声敲响，几乎所有同学都已入座，年龄层次不齐，小的只有七岁，小布丁样，大的约莫十六岁。韩叙也是这其中的大龄学子。

　　钟声响，教室前门走进来一位耳顺之年的老人，先生两鬓灰白，腰板挺直，身着素衣长袍，手握教材缓缓而来。虽已年老，却不失学士风度。

　　有样学样的给夫子行完礼后，悄悄打开直播，只听先生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念道：“凡训蒙，须讲究。详训诂，名句读。为学者，必有初。小学终，至四书。论语者，二十篇……”

　　韩叙心道“难道我打开方式不对，居然是三字经。”
　　【June】：居然还在学三字经。
　　【阿凉】：想必是因为课堂学习进度不一，所以分批授课吧。

　　听她这么一说，韩叙发现确实只有年龄偏小的孩子再跟着念，年纪稍长的都在自习。韩叙突然觉得来私塾就是个错误，有点不知道干啥。于是打开书本自（发）习（呆）。直播间的粉丝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不知过了多久，夫子将所有授课内容诵读完之后留下一句“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就离开了，剩下学生自习，若心存疑问，学生可以去隔壁教室询问夫子，夫子便会做出解答。韩叙心想‘难怪古言云：先生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阿凉】：古书记载诚不欺我，一般私塾的教学内容就是“三百千千”
　　【哇哈哈】：什么“三百千千”？？？
　　【神经与天才】：也就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
　　【吃瓜群众加一】：哟哟哟！！！有JQ

　　因为神经和天才的出现，直播间又是一阵起哄，这几天大家都玩熟了，开起玩笑来也是毫不介意。

　　因为是课堂。韩叙也不敢说话，心中默默在筹划未来，如果未来一直是这种教学方式，究竟还有没有必要来学习呢。古代私塾的教学方式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什么“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也是无语至极，虽说会有效果，不过终究太浪费时间。

　　这般想着，就到了午时下课时间。三三两两的学子结伴回家吃午饭，韩叙并不意外没人与他搭话，也不意外没有同学坐他旁边。韩叙也没有错过他们视他如无物的鄙夷和不屑，昨天在河边发生的一切就很好的说明了他在这里并不受欢迎，也不受待见。

　　如果有一人关心，关注他，就不会任由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因为伤寒发热孤零零的死去。

　　无知与愚昧让他们坚定的相信是韩叙克父克母，是灾星体质，若是村民受伤生病或者发生天灾人祸，他们都觉得这是因为他的存在。

　　人啊，在无力去化解一些糟糕的境遇时，就会找到一些理由，托辞借口来让自己安心。因为他们的怒气，无能为力，悔恨，需要有一个‘承载’，有一个发泄口。

　　韩叙有些低落的从老大爷家中取出木桶就往家里赶去，路过水井，还不忘挑一担水回家烧饭。

　　因着这两天的事，韩叙有些抑郁，午饭也只是简单应付一下。他有点想离开这里，手头却没有这里的货币，离开的话，吃穿住行都是问题。前两天韩叙还觉得自己是大户来着。真要脱离直播系统，脱离商城，还真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子。

　　“看来离开此事还得从长计议”韩叙叹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想来总会有办法的。”韩叙转念一想，心情又开朗起来。

　　下午的课自然是翘了，韩叙着实是不想在过去受折磨了。无趣的课堂最煎熬，还不如想想该如何赚钱生存呢。

　　看着书桌前那幅未完成的仕女图，他心里突然有了个点子。画一本仕女集高价卖给富贵人家的公子。“哈哈，就这么做，物以稀为贵，他就不信这种美丽多情的古风仕女无人问津”韩叙拍手道。想他之前可是专业美院毕业，毕业后加入了一家工作室，专接各种画稿，曾经无数个夜晚他都在通宵赶稿。

　　既然有了点子，就应该好好努力赶稿了。韩叙很快就投入到他的事业中。

　　连续数日，韩叙都起的很早，给老大爷挑水送过去。然后又偷偷的从学堂溜回来。没有人会管一个扫把星为何逃课，夫子也只当没看见，便任由他去。

　　韩叙现在每天早上抽出一点点时间来打理菜园，白天的时间就是写生，画仕女图。少年晚上会抽出一些时间临摹钟繇的《宣示表》，练习书法。规律自制的生活已然成为习惯。直到某天被打乱了。

　　“呸，都是你个该死的扫把星，害的我爹爹摔了，现在还躺在床上”
　　“你就是个丧门星，自己不去死还专门祸害别人”
　　“我爹平时多好一个人啊，都是你害的”两个满脸愤怒悲痛的中年妇女手指着正在菜园胶水韩叙痛骂道。

　　与中年妇女并排站的是一个与老人家长相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身后还有一群‘后援’和看热闹对着韩叙指指点点的村民。

　　听着各种斥责，痛诉，韩叙也算是知道了缘由，大概是因为最近帮老大爷家挑水，与其有一些接触，这不老人家身体孱弱的跌了一跤，老人家的家人觉得是因为他带来晦气，带来不幸，所以气势汹汹带了一批‘后援’就过来家中痛诉他。

　　韩叙听着他们的诋毁，污言秽语冷笑钲声说道：“其一，我可有推攘老人家使其跌倒，其二我这些天为何去老大爷家，无非是看着他有儿有女却不得不迈着蹒跚的步伐亲自去挑水，便好心帮上一把。其三，我读书多年，却不知还能像你们这般不通过官府就气势汹汹跑过来问责。”

　　“爹爹就算自己去挑水也肯定不会发生意外，这么多年都没出事，与你一接触就出事了，定然是你个晦气鬼害的。”偏瘦的中年妇女愤然说道。

　　看着一群衣冠楚楚的大人欺负，指责一个少年，现场没有一个挺身而出为韩叙说话开解的，都是冷眼旁观的看着戏。

　　韩叙从没有像现在这般那么强烈想拥有名声，权利，和地位，如果他不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如果他有名声，有地位有权利。肯定是另外一番光景。想必这些无知愚昧的人也不敢跟他这般叫板，这般蛮横无理。

　　想到这点，韩叙大声的呵斥道：“晦气晦气，你们离我这么近就不怕扫把星沾上你，不怕晦气惹身”说完还大步上前靠近人群。

　　这么一恐吓，果然见他们瞬往后挪移了几步，见状，韩叙又将水勺扔在地上，厉声说道：“我，韩叙，在此立誓，若你们还是不依不饶，我就是卖光所有田产房产，也要与你们打官司打个彻底，想来青天大老爷不会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乱判定罪。”

　　许是气势过于凌厉决绝，带头闹事的几人面露怯意，想来真闹起来可能也占不到便宜，几人交头接耳的合计了一番便装作发狠丢下一句“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回头有你好看。”就离开了。

　　围观群众见主角离场，没戏可看，也陆陆续续边说笑边离开了院子。

　　看着这些人的举动言辞，韩叙觉得真是可笑，可人性就是这样，在这群愚昧无知的人身上，韩叙看到了人性的恶与丑。心想‘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不缺恶人和冷眼旁观的人。

　　等所有人离开后，韩叙才径直走向院门将大门紧闭，继而走向内室，坐在床边将缝在枕头中的地契，田契拿出。心想仕女集也快画完了，还是早点离开吧。这样的风土人情也没有啥好留恋的。

　　午饭后，韩叙就揣着地契田契，背着布包往里正家走去。他从来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都在远处兮兮索索的指指点点着什么，还有胆大的人大声的跟同伴模仿者着：“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跟你们打个够的官司”更有谣言传“听说没，他放言说要让大家都遭殃呢。”对于这些闲言碎语，若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的教养告诫他不能与愚民相争。

　　不一会就来到了村口里正家，相比大多数人家，里正家要豪华许多，雕刻精细的门柱，涂着红漆的大门，开阔宽敞的院子，精致的房间无一不透露着富贵。

　　“里正大人，我想把地契田契卖掉，不知需要办理什么手续”韩叙毕恭毕敬的问道。

　　“让我看看，十亩水田，两亩旱田，三间屋子，一亩地，现在一亩水田的价格10两银子，旱田只有4两银子一亩，算上今年春你种下的稻谷，平均亩产3.5石（一石等于60KG）差不多是950文一亩，旱田没有种植作物，合计起来，田契价值117两五钱，地契价值24两加上你家里的三间房子就算15两，总共156两五钱。”里正仔细的打着算盘说道。

　　转而看着眼前身板挺直，不卑不亢的少年问道：“可真要卖？方不可意气用事啊”

　　韩叙看着里正认真的说道：“嗯嗯，确实要卖，不过学生并没有意气用事。”

　　见韩叙这般坚定，老里正也不在询问缘由，只道：“白契无须往官府走一遭，只是最近三天你要将行李整理一下将屋子腾出来。”说完便走向内室取出一张银票，50两碎银子和五串铜钱递给韩叙，韩叙接过银子直接塞进布包。

　　韩叙郑重道：“谢谢里正大人，我明天便会将行李搬走。”

　　“那你往后一个人在外生活还当小心行事。”里正关切的说道。

　　韩叙守礼的向里正道谢告辞后便直接往村口走去，想着预约一辆牛车搬运行李。

　　村子不算太大，从里正家出来行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村口，村口树荫下停着四五辆牛车。

　　韩叙慢步走过去，却发现好几个大叔都眼神闪避，步伐后退。只有一个面容憨厚，眼神中带着愁苦，看着老实巴交的大叔不曾闪躲。想必是家中光景不佳，急需用钱吧。于是韩叙径直走到大叔跟前问道：“大叔，明天我想搬家，不知您有没有空。”

　　大叔面露喜色的答道：“有空的，有空的”“不过如果要去家中搬上车托运过来的话，可能还要加钱”大叔有些迟疑的说道。

　　“大概要加多少呢，算上明天去城镇的花费总共是多少呢？还有去城镇大概要多久呢。”
　　“25文，去城镇一般需要3个钟头。”大叔肯定的回答道。

　　韩叙见价格时间都在预期范围内，也不还价多说了，说道“成，那明天巳时就出发吧”
　　车夫笑着点点头应到。

　　处理好一切事宜，想到要离开了，少年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家中走去。

　　PS：
　　古代银钱都是根据史实折中计算的，唐朝一两银子等于2065人民币，明代一两银子等于660.8人民币。

　　实际上很多电视小说都忽略了史实，毫无概念。有的小说一盆兰花就300两，有的电视剧一个风车动不动就一两银子，还有什么赌博输掉了千万两。

　　然而事实是经过张居正改革后国库收入增加，万历年间国库收入才200万两。《明史》里也提到七品知县一年的俸禄才45两白银。可见古时一两银子的购买力是很大的。

　　科普只是为了让大家对于“银两”有个正确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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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架空，不考据，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