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幸福》福贵

12、第 12 章

　　天色渐晚，窗外的霓虹灯早已接连闪烁，提示着人们夜生活已经启幕。
　　酒店门口，分别几年不见的同学已经褪去见面时的局促，现在颇有点儿物是人非，感慨万千的样子。之间相互拥抱，约定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虽然谁也不能保证“约定”二字的有效期是多久。

　　肖纳看着小星儿，“小星儿，你男朋友要来接你吗？”顾星乐摇摇头，想着刚刚他发给自己的短信，对不起，星乐，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了，不能来接你了，你回家注意安全，到了给我短信。“他有事儿来不了了，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肖纳点点头，何远看着分别在即，急忙走上前，“星儿，我们能谈谈吗？”顾星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珉思说道，“小星儿，你就让何远送你吧，安全一些。”

　　肖纳看着宋珉思，“什么意思啊，小星儿要跟我一起走。”宋珉思对着自家老婆使了个眼神，杨筱萧抱着小花儿挽住肖纳的手肘，“哎呀，肖纳，你就跟我们一起走，人家有事儿要说。”

　　肖纳看着小花儿，不太好使劲儿摆脱，只能被杨筱萧拖着走了，边走边怒吼道，“杨筱萧，你个叛徒。”小花儿被吼愣了，委屈的哭了起来，肖纳着急的说，“小花儿别哭，别哭，阿姨没有说你妈妈了，别哭啊别哭啊，小花儿乖，杨筱萧你.....”

　　何远看着一直沉默着的顾星乐，“星儿，走吧，我们去喝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家。”顾星乐抬起头，眼神复杂，何远突然没有勇气去看向她。

　　来到咖啡厅。何远为顾星乐点了一杯奶昔，自己则要了一杯蓝山咖啡。顾星乐看着何远，“晚上别喝咖啡了，不然睡不着觉。”

　　何远看着顾星乐主动跟自己说话，笑了笑，“没事，让头脑清醒清醒。”
　　河远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对面的顾星乐，“星乐，我这次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我想问，现在我还有机会站在你身旁吗？”
　　顾星乐叹口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何远”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顾星乐继续说道：“我很喜欢他。”

　　何远握住了放在桌上的手，“只要你有一点点喜欢我，那些都不是问题的。”顾星乐抽回手，看着何远，“何远，你别这样。”
　　何远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
　　顾星乐看着面前的奶昔，“何远，你不是这样会低声下气的人，当时的我也是一样，都是那么骄傲，骄傲得哪怕会灼伤自己我们两也要在一起。可能是当时终究太过于年轻，都不知道妥协也是爱的一部分。”
　　何远闭了闭眼睛，好似在回忆过去。

　　顾星乐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也很快乐，可更多的是吵架的无奈，伤心。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后悔当时我们在一起的决定。可是真正不能理解的是你当初为什么会招呼不打一声就出国，没有告别，没有交代，走得一干二净。”

　　何远急忙开口，“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就算吵架，我也是喜欢你的。出国只是我的一个选择。”

　　顾星乐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你虽然喜欢我，但是你却没有将我考虑到你的生活中去，你选择出国其实就是在我和你自己之间做了一个选择。”

　　何远默默的摇摇头，低声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顾星乐抬起头看着年少记忆中从来没有表现过的迷茫表情现在脆弱的何远，直白的说道，“是这样的，我可能不知道你在国外经历过什么，以至于你想回到从前找寻以前的感觉，可是，何远，我们终究过去了，你应该往前。”

　　说到这儿，顾星乐想着那个喜欢在自己的耳边述说情话的人，唇线抿出好看的弧度，“而且，我已经找到我现在希望走下去的人。”

　　何远似清醒看着顾星乐，“星儿，以前你有爱过我吗？”
　　顾星乐看着何远，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面容，“爱过，很爱，可惜我们太过于年轻，对自己和对方学会妥协。”

　　“我明白了。”何远微笑的看着占据自己青春记忆中大半的人说道，“祝你幸福，小星儿。”

　　顾星乐笑着回应到，“你也是，何远。”

　　打破隔膜，两人毕竟相处了四年，彼此之间的共同话题不会少。相比其他，何远对能取得顾星乐全部喜欢的那个男人更加好奇。顾星乐听见这些恶趣味的问题，避重就轻的回答。

　　看着外面的街道，行人已经少了许多，何远对着顾星乐说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顾星乐也没有矫情，笑着回应道，“那就谢谢你了。”

　　何远看着顾星乐的笑容，嘴角苦笑，“星儿，不管你现在是不是还在乎，反正，我有点儿后悔那时候的不成熟了。”顾星乐听了只能假装傲娇的说道，“已经错过了，过时不候。”

　　何远笑着摇摇头，起身。
　　两人来到走廊，何远正在提醒顾星乐，手提袋的拉链没有拉上，却感觉身旁的人身体一僵。何远奇怪的抬起头，顺着目光望过去，是一对情侣，女的亲热的挽着男人的臂弯，小鸟依人的依靠在男人身上，男人要比女人高出许多，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星乐。

　　何远看着顾星乐同样面无表情的模样，奇怪的询问，“星儿？”
　　顾星乐笑笑，“没事儿，咱们走吧。”
　　同样那边的女人骄笑着说，“凌越，咱们走吧，伯母都打电话来催了。”

　　何远看着那男人和顾星乐奇怪的样子尽管好奇也没有说什么，两对交错走过。顾星乐回到家，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信我”。顾星乐也不知道自己在看见那一幕时的心情是怎样的，有过怀疑，也有过伤心，更有过释然。
　　苦笑一声，虽然每次都嘴硬的跟家人或者朋友说年龄算什么，可是真到一些时候，顾星乐不得不承认27岁的年纪让自己开始害怕起来。曾经何远就已经消耗掉自己对于爱情的全部激情，越往后，越难以像当初那样纯粹的去爱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对于凌越，是爱，是喜欢，是自己对于过去的告别和对未来的期许，可今天，顾星乐更多的是慌了，害怕自己因为年龄，将骄傲、独立丢掉了，如果凌越不喜欢自己，未来不跟自己在一起，还能保证离开她还是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自由洒脱的顾星乐吗？

　　顾星乐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以至于她现在也不想去回复刚刚的那个短信。

　　此后的几天，顾星乐跟凌越断了联系，凌越也没有主动联系她。日子就像从前的每一天那样，只是真实的情况是那样，只有顾星乐自己清楚。

　　来到南音学府，跟林染说好来实地组织一下，起先林染还不太好意思跟朋友讨论自己告白的事情，可是星姐跟他的好朋友这么一拾掇，都忽悠着让林染行动起来。

　　大致准备了一些，顾星乐跟林染在学校走走。
　　林染看着顾星乐的侧脸，“星姐，是有什么事情吗？”顾星乐停顿了一下，“这么明显啊，唉。”
　　故作轻松的样子也不能掩埋话语中的苦涩。林染不懂但是知道，喜欢什么是要大胆去争取的。对于杜若，对于在顾星乐身上感受到的别样感觉，林染都想去争取一下。“星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是要自己主动去争取的，哪怕先不看结果，只要努力过，那就是没有遗憾的。”
　　就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林染说的话带有让人信服的力量。顾星乐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没有，只是沉默着。
　　回到家，看见顾敏坐在一边哭泣，顾星乐慌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陪站在一边的是顾敏的同伴幼儿老师，林涛。没有人回答顾星乐看着林涛，“涛哥，怎么了？”林涛担忧的看了一眼顾敏，“因为顾老师的相亲对象，来学校闹事。”

　　顾星乐看着顾敏低着头不说，“姐，怎么了？你说说话啊，到底怎么了？”顾敏看了四周，低着头，“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啊，你都看看大家多着急。”顾星乐着急了。
　　“我说了没事，我自己能处理，就是一个没有看中的相亲对象。”顾敏急了。
　　顾爸站起来对着两女孩说，“没事了，人没事就好。”顾星乐看着她爸说，“什么没事，我就跟妈说过，不要那么着急，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干嘛要一直给姐相亲，就算相亲人也一定要过眼。”顾妈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顾敏站起来，生气的对着顾星乐，“我说了没事，顾星乐你就不能不问了吗，能不能给我留一点自尊。”说完顾敏自嘲的笑笑，“我是急着相亲，我29了不是19，我已经开始老了，你知道吗，我每天早上、晚上都不敢看自己的哪一张脸。”看着呆愣住的顾星乐，顾敏带着抱负和发泄的心理继续说道，“顾星乐，我不像你，我事业不成功，性格不讨人喜欢，我年纪已经大了，我很害怕你知道吗？”

　　林涛已经走了，走之前跟顾星乐说，“照顾一下你的姐姐。”顾星乐站在客厅呆呆的看着低着头的顾敏。跟顾敏一起长大，顾星乐不知道顾敏有这么多的想法。顾敏虽然是姐姐，可从小就比较内向，是一个温柔、单纯的女孩儿。顾家好像心有灵犀的对着顾敏要宠溺一些。只是不知道在宠溺的时候，顾敏有这样的心理变化。

　　顾星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都没有真正了解一个人。顾敏是，凌越也是。顾爸叹口气，“敏敏，小妹你们过来。”
　　顾星乐坐过去。
　　顾爸看了一下自家的两个女儿，“做父母的年纪已经大了，你们妈妈想要你们相亲其实就是希望你们能找到一个可以托付后半生的人。如果爸妈不在了也会有人替我们照顾你。”顾敏担心的说了一声，“爸。”顾爸还是乐呵呵的模样，“你们啊，是我和你们妈一生的宝贝，你们从小一直生活到现在，除掉我们，你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所以啊，敏敏，小妹，你们不要闹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可能爸妈逼你们逼得太紧了，给你们太大压力了。”

　　顾敏摇摇头，顾星乐看着很少这样的爸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爸继续说着，“你两好好的就行，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就行。”

　　顾爸顾妈已经回房休息了，顾敏也回到房间不知道睡着了没有。顾星乐看着路灯下的车辆，她知道他在车里，一如他肯定知道她也在窗户边看着他。

　　再给我点时间，凌越，给我一个相信你的机会。
　　顾星乐敲敲门，走进。
　　看见顾敏坐在桌边，照样摆弄着桌上的护肤品。顾星乐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东西看了看。顾敏经常凃这个，顾星乐也熟悉了，依照顾敏的习惯依次给顾敏用上。“姐，以前的事情对不起，我比较大条，没有想那么多，忽略了你的感受。”看着顾敏僵住了身体，顾星乐继续说着，“你是我姐，从小你就那么可爱，那么乖，我那么皮，那个时候我就再想，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不要让你受委屈。”

　　眼泪低落在顾手背上，顾星乐蹲下来，抬手轻轻抹去掉顾敏眼角的泪水，“姐，我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能幸福。”

　　顾敏笑了出来，用手胡乱抹了下脸，“你给我涂错了，这个是早上用的。”顾星乐也笑了出来。

　　早上，顾星乐送顾敏上班，看见了林涛站在校门口。顾星乐和顾敏走上前去。林涛看见了赶忙走过来，“顾老师，你没事了吧。”顾敏因为昨天的事情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没事了，谢谢林老师。”

　　顾星乐看着林涛和顾敏，心里有数了，拉过林涛走到一边，“顾老师，想麻烦你一个事情，如果那男人还来找我姐的麻烦，你马上拨打我的电话，我来处理。”林涛笑着说，“没问题，不过我估计他不会来了，昨天被我揍了一顿，如果他有胆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他的。”顾星乐眯着眼睛看着林涛，“林老师，你不会是？”

　　罕见的又高又壮的林老师竟然有点儿脸红的对着顾星乐说着：“恩，这个，我会好好照顾顾老师的。”

　　顾星乐点点头，低着林涛说，“林老师，麻烦你了。”林涛赶忙的摆摆手。顾星乐跟站在一边不好意思的顾敏说：“姐，那我走了，你下班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