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生七

15、第十五章

　　林阳的脸上露出了些汗，爷爷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林阳脸上的汗滴。林阳希望时间就此静止，不要动，就这样，一直下去。“林阳，不要太难过了。爸爸妈妈过年的时候就会回来的。”爷爷很是心疼的说。林阳不只是为什么，此时并没有在意爷爷的话，也许是心里并不打算信。此刻林阳开始怀疑大人，怀疑大人的一切。
　　大人总是喜欢骗小孩子，说出那些骗的话时还一点也不害羞，一点感觉都没有。大人觉得这可能并不算骗，也许在他们心里已经默认的。这是林阳对于大人的理解，此刻林阳就是这样理解的。
　　林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感觉自己好像被大人给欺骗了。林阳此刻开始讨厌大人。林阳记得自己的父母曾经说过不会离开自己，说的时候还是那么信誓旦旦。但是转眼，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离开了，只留下林阳，不知所措。
　　“爷爷，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的时候。”
　　“他们还会再走嘛？”
　　“也许吧，到时候等他们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他们为什么离开。”
　　“为了你。”
　　“哦，是吗？”林阳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是一些冷漠。“我们该离开了。”爷爷笑着对林阳说，语气显得很慈祥。林阳呆了一下，牵着爷爷的手。爷爷看了看此时的林阳，眼里没有了刚才的柔弱，似乎有些坚强。林阳爷爷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此时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孙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林阳爷爷明白一个小孩对自己父母的依赖，知道父母对于一个小孩意味着什么。但是林阳爷爷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自己的一切，让自己的孙子感觉到来自长辈的温暖。让自己的孙子成长，长大成人。这是林阳爷爷一直希望的，也是愿望。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弥补一下，弥补一下给自己孩子造成的伤害。
　　林阳牵着爷爷的手，祖孙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走着。在太阳的照耀下，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倒映在地上，显得很协调。但是林阳好像并不在意，只是呆呆的走着。林阳爷爷也是这样呆呆的走着，两人没有交流。
　　那天的一切都给林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可磨灭。“林阳，你在看什么呢？”萝卜拍了拍林阳的肩膀。林阳望着远处的铁轨出神了，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没什么。”林阳笑了笑回答说。此时的火车已经离开了，鸣笛声也没有了。“你们想去城市吗？”林阳问道。萝卜和电线杆看了看林阳，感到不解。
　　萝卜说：“没怎么想啊，我爸说城市其实没什么好的。他不怎么喜欢城市，要不是打工他不会去城市的。”萝卜说完眼神里似乎又有点失落，萝卜也和林阳。萝卜很久没有见自己的父亲了，虽然萝卜嘴上从来不会说，但是林阳其实知道。萝卜一直和自己的父亲关系好，但是却从未阻挡过自己的父亲离开。每次萝卜看着自己的父亲离开的背影，总是强忍着泪光。因为萝卜说过他的父亲曾经告诉自己，男孩子不要掉眼泪，要坚强。所以萝卜从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掉眼泪，一直挂着笑容，其实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也不怎么喜欢城市，听我爸说城市里人可坏了。我还是觉得待着小镇里好，不用担心被骗。”电线杆也紧接着说。电线杆的父亲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人。以前在城市打工的时候，被人给骗了钱，所以一直痛恨城市里的人，一直坚信城市里没有好人，全是骗子。所以从小到大他的父亲一直给他灌输这种思想，所以电线杆一直痛恨城里人。林阳看了看正在一本正经的批判城里人的电线杆，突然觉得很搞笑。林阳的笑声让电线杆醒悟了过来，电线杆看了看正在嘲笑自己的林阳，不由得白了一眼林阳。
　　“你们假期要不要去城市里看看？”林阳突然发问。这下萝卜和电线杆懵了，呆呆的看着林阳。“怎么，你假期要去城市里玩？你爸妈那里？”萝卜问道。林阳笑了笑说：“嗯。他们打来电话叫我去他们那里。但是一开始我拒绝了。”“那你现在想去？”电线杆问道。林阳沉默了一下说：“你们要不要一起啊。你们的父亲也在那里，我们可以一起去啊。”萝卜和电线杆沉默了一下。“我怕去了会影响我爸做事，这样不好，还不如呆在家。”萝卜说，语气里体现了一个孩子对自己父亲的关心和理解。电线杆想了想说：“我觉得也是，那样太麻烦了。我怕我爸到时候做不好事，那样我会很内疚的。”林阳看了看萝卜和电线杆，似乎开始理解两人了。
　　“那我自己去吧，你们就在小镇里待着。我会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
　　“多带点，别一个人独吞了。”萝卜兴奋的说。
　　“给我们带点好玩的回来就行。”电线杆补充说。
　　林阳看着挂着笑容的两人，笑得是那么灿烂。此时林阳才发现，原来两人和自己是那么的像，和自己一样简单。
　　夕阳下三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三人的身上。林阳转过脸，看着旁边的萝卜和电线杆，他们的侧脸是那么的美。笑容将他们脸衬托的很好看，但林阳又似乎看到了一丝丝悲伤，显得有些落寞。那应该使他们的内心吧，外表由笑容装扮，内心却是无限的悲伤。
　　刺客，远处又传来了火车的鸣笛声。那一声声鸣笛声，让林阳觉得有些吵闹。火车来了，和开始的一辆不同，这次来的是红皮火车。车上的人不同，车上的物不同，但是相同的是心里的感觉，对远方的期待和迷茫。
　　林阳，电线杆和萝卜回了家。林阳没有过多的询问两人，林阳似乎在心里早已经就有了答案。林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决定去城市，可能是想念自己的父母，或许有些别的理由。林阳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不经意间就说出了要去城市。林阳看见爷爷坐在院子里，林阳便走了过去。林阳对爷爷说：“爷爷，我想要去我爸妈那里。”爷爷听了之后思索了一下。
　　“为什么想要去啊，一开始不是不想去的吗？”
　　“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去看看。”
　　“是该去看看，城市本来就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多看看没有坏处。”
　　“嗯，我想一个人去。”林阳说。爷爷听了之后有些迟疑，静静的思索了一下。
　　“你以前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的，我们不太放心啊。”爷爷很是关心的说。
　　“没事的，我坐火车，到了站之后叫我爸接我就行。”林阳很是坚定的说。
　　林阳爷爷没有说话，静静的想了想。“那要和你爸妈先打电话说说。”爷爷说。林阳没有在说些什么，知道爷爷没有办法直接决定。林阳没有想让大人带自己去，林阳想一个人坐火车，想一个人去城市。林阳也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只是想一个人。林阳想看看那些想要去城市里的人，在路上是什么表现。
　　晚上，爷爷和林阳同林阳的爸妈通了电话。电话里林阳的母亲和许多母亲一样，总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自然不顾一切的反对。但是林阳的父亲似乎很是同意，觉得自己的孩子有必要去独自做点事情，这样才显得有男子气概，显得有男人风范。最后在林阳爷爷和林阳父亲的说服下，林阳的母亲终于同意了林阳单独坐火车的请求。
　　但是好像并没有完，在电话里林阳母亲不停的叮嘱，叮嘱所有事情。大到如何上车，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小到要买水喝，买东西吃。林阳听着很不耐烦，想到自己也是十几岁的人了，还要被自己的母亲当成一个几岁的孩子。
　　林阳很是不耐的说连声的说知道了，不停的说，说了几十遍。但是林阳母亲似乎没有明白林阳很不耐烦，还是不停的说。最后由于时间限制，只好作罢。要是时间允许，林阳觉得自己的母亲可以说上一整天。
　　林阳已经决定了，过几天就走。林阳的这一决定让自己的父母很是开心，毕竟他们自己的儿子这样亲近自己，这让他们感到开心。爷爷没有反对，爷爷让林阳自己做主，因为爷爷觉得林阳应该自己做主做一些事情。
　　“我过几天就走。”林阳对萝卜和电线杆说。萝卜和电线杆并没有觉得很意外。萝卜和电线杆知道林阳就是这样的人，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到时候别忘了我们啊。”电线杆笑着说。林阳和电线杆笑了笑。林阳说：“别扯淡了，说不定几天就回来了。”萝卜则不满的说：“去都去了，干嘛不多待一会。别那么早就来，多玩下嘛。”林阳感到很是奇怪，萝卜竟然这么关心自己，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林阳难以理解，林阳不由得看了萝卜一眼。
　　“你怎么这么为我着想？”
　　“我这是关心你嘛。”
　　“难得啊，以前真没看出来。”
　　“那是我以前不善于表达。”萝卜嘿嘿一笑。
　　电线杆则是一脸正经的看了看两人，并没有参与两人的扯淡。相反萝卜的笑容，电线杆此时反而觉得有些悲伤。电线杆一向是舍不得分离的。每次看到身边有人离开，电线杆都会觉得难受。林阳看出了电线杆的不悦。林阳拍了拍电线杆说：“你又怎么了。”电线杆则是没有说话，呆呆的看了看林阳。
　　“真的要走吗？”
　　“嗯。”
　　“去多久。”
　　“不知道。”
　　“早点回来。”
　　电线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林阳看了看电线杆，心里也觉得有些难受。电线杆这个人看起来人高马大，但是心却很柔情。尤其是身边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人，电线杆都是舍不得他们离开的。当初电线杆父亲小时候离开他的时候，电线杆可是哭了许久。原本的电线杆并没有这么的开朗，那时候林阳和萝卜走进了电线杆的世界，林阳和萝卜问电线杆要不要一起玩。电线杆想了想，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和林阳和电线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