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乱X》S丶木槿

17、第 17 章

　　“我的海鲜外卖呢？”
　　旁边的木兮喉间一哽，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这话从祁寒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滑稽呢？
　　而另一边，米可正在给方言之倒酒，闻言，手里一顿，大概也是被雷到了。反观方言之，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按了房间的服务铃，这是方言之的固定包间，有专人侯着。
　　“方少。”服务生推门等候吩咐。
　　“刚刚让订的外卖呢？送进来。”方言之道。
　　“是。”
　　端起酒杯晃了晃，方言之看着祁寒，朝木兮抬了抬下巴，示意介绍一下。祁寒点了一支烟，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嘴边噙着一丝冷笑，懒得理他。刚刚说到叫外卖，这家伙虽然一脸镇定，别人看不出来，可祁寒能，这人满眼都透着看他笑话的样子。
　　祁寒竟然抽烟？木兮有些意外，算算他跟祁寒也见过好多次了，这倒是第一次看到他抽烟。
　　祁寒平时不抽烟，很少情况下，会抽上一两支，这会儿方言之看笑话的态度让他不爽，便随手点了叼在唇边。而且，他潜意识也不愿介绍木兮给别人。
　　“你好，我叫木兮。”祁寒不理，木兮无奈，只得自我介绍，直接简单。
　　“方言之。”方言之笑，透着一股子邪魅劲儿，木兮太出众，任谁都会眼前一亮，美丽的事物谁不喜欢呢？当然，只限欣赏，祁寒的人，他可是不会觊觎的。重新拿起一个酒杯，满上，顺着桌子一推，酒杯顺利的到达木兮面前，甚至都没有溢出一滴酒。
　　木兮看着眼前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咽了口唾沫，正准备拒绝，祁寒把刚点的半支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捞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可不是给你的，你抢什么。”方言之道。
　　“他不能喝酒。”低度的鸡尾酒浅浅两杯都能喝醉，这白兰地一杯下去，估计能把他喝到六亲不认。
　　“来这种地方不能喝酒？祁总，你在逗我？”方言之觉得有些好笑，看木兮的样子，长得妖孽了些，性子淡了些，从进门就不声不响的坐在祁寒身边，即便真的不能喝，一杯而已，总不至于。这是护犊子了？
　　“我还不至于为你浪费那点脑细胞。”祁寒一副‘你能怎样’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确实不会喝酒。”木兮深知，扫兴确实不好，可他又真的不能喝。这人大概跟祁寒关系很好，两人一来二去的，倒是没有一点客气的样子。木兮也不愿给人留下太差的印象。
　　旁边的米可挽了他的胳膊，把方言之的注意力从木兮身上拽回来，不满的撅了嘴。
　　“怎么，小可这是无聊了？”明显的调戏，让米可红了脸，但依旧大着胆子亲了亲方言之，方言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含在口中。
　　“唔…方少…”米可双手抵在方言之胸口往后撤了撤，还有别人在场，他没忘记祁寒上次明显难听的话，本只是想浅浅的亲一下，却被方言之肆无忌惮的加深，强劲的香气和辛辣在两人口中交织，暧昧的让人晕眩，米可有些微喘。
　　毫无顾忌的调情，让木兮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眼睛四处扫了一圈，装作观察屋内摆设，不再看那两人。祁寒却一副司空见惯无所谓的表情，这让木兮更加的不舒服。
　　这时，海鲜外卖来了。
　　木兮呆了。大概，祁寒的世界他不懂，吃饭是这么个吃法么？外卖叫海鲜大咖，下次是不是就直接满汉全席了？看着长方形的容器上满满当当的各种海鲜，又看了看其他三人，都神色如常。
　　“不是饿了？”见木兮只是呆呆看着，祁寒出声提醒。
　　确实饿了，可是他一定要在这三个人的注视之下吃东西么？木兮有些无奈。
　　大概是看透了木兮的想法，祁寒拿过一次性的餐碗，筷子，夹了些鱼蟹之类的海鲜，放到木兮面前。
　　木兮尴尬的笑了笑：“你们……不吃么……”
　　祁寒却说道：“不用管别人，吃你自己的。”
　　方言之这才明白，原来之前那话，是替这位说的，电话里只以为祁寒说没吃饭是开玩笑的，他也就随口一扯，哪曾想，人家是认真的。“你吃，不用管我们。”方言之调侃：“既然这是祁总特意叫给你吃的，可别辜负了他一番美意。”
　　木兮一顿饭吃的不是滋味，明明美味当前，他却没了胃口，胡乱塞了几口，便说饱了。
　　方言之站起了身，朝着祁寒说道：“走吧，下去玩玩？”虽是问句，脚却已经迈开了步子。
　　祁寒想着也该离开，本就不想带木兮来的，早点走也好。
　　四人前前后后下了楼。
　　刚到一楼拐了弯就听到一阵骚动，尖叫声，叫骂声混乱一片。
　　这时，有服务生过来。
　　“方少，有人闹事。”
　　“还有人敢在你方少眼皮子底下闹事，胆子倒是挺肥的。”祁寒挑眉，明显的要看笑话。
　　方言之邪邪的笑：“这是给我找乐子来了，走，一起去看看，谁胆儿这么肥。”
　　大厅中间乱作一团，大部分人都退开，围成了一个圈，见方言之来了，让开一条宽宽的走道，木兮没太靠前，站在祁寒身后两步开外的一根柱子旁。吵闹还在继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祁寒还没来得及回头提醒，一个酒瓶子就砸到了柱子上，飞溅的碎玻璃飞的到处都是，又引来一片尖叫声。木兮感觉额角一热，伸手摸到了湿湿黏黏的液体。
　　“木兮！”祁寒两步急走到木兮面前，喊出口的声音因为担心少了一些冷静，多了几分慌张。
　　木兮伸着手，呆呆的对祁寒说：“祁寒……血……”
　　“去医院。”祁寒的声音有些哑，真的不该带他来这种混乱的地方，祁寒自责，整个把木兮揽在怀里，扶着往外走。经过风暴中心，祁寒的眼睛迸出骇人的杀意，早已被发现殃及到木兮的方言之踹倒在地的‘肇事者’，被祁寒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抖，酒也醒了大半，这会儿脸上一阵青白，知道自己闯了祸。
　　“方言之，你最好，给我个说法。”留下一句话，揽着木兮离开，身后，方言之愧疚的保证，闹事者的哀嚎，整个‘夜色’大厅混乱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远。
　　招手叫了出租车，开车还要去停车场，太慢。祁寒一路催促着司机快点，再快点。司机被吓得不轻，在这附近拉客，打架斗殴这种事倒也司空见惯，可祁寒黑沉的脸，冷冽的目光却更吓人一些，司机一路狂飙。
　　“疼不疼，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祁寒一手捂着木兮的额角，哑着声音低头温声道。
　　只是碎玻璃划了下，怎么会这么多血，祁寒额间紧紧纠结在一起，眼睛黑沉沉的，手上又不敢太用力，拿捏着力道，不想让流血，又怕用力过大，木兮会疼，虽然木兮这会儿已经疼的身体在轻颤了。
　　木兮靠在祁寒身上，有些头晕，刚开始没觉得疼，只觉得脑袋一热，这会儿隐隐的疼了起来，痛感有越来越清晰的趋势，木兮感觉到自己在抖，嘴唇，肩膀，手指，浑身都在抖。不知是疼的，还是还是被那一大片血吓的。
　　祁寒揽着怀中人的一只手，把木兮的手包裹在掌心，轻轻的揉捏着，想借此缓解木兮的疼痛和紧张：“别怕，没事的，马上就到医院了。”说完，亲了亲木兮伤口旁边的碎发，安抚木兮的恐惧。
　　医院很快到了，司机开得快，市一院也不算远。甩了一张红票子给司机，抱起木兮冲进医院，嘴上喊到：“医生！医生！”
　　这会儿已经晚上十点，医生都下班了，急诊室只有值班护士在，看两人一身血，赶忙叫了值班医生。
　　祁寒轻轻的把木兮放在急诊室的床上，依旧握着木兮的手，木兮的嘴唇发白，这会儿伤口附近有些微肿，看得祁寒心里一阵的疼。
　　值班医生很快来了，粗略查看了木兮的伤口。伤口很深，斜着从下眼角划过上眉骨处，长长的一道。
　　“我先给你清理伤口，可能会有点疼，稍微忍一下。”医生很冷静，毕竟是见多了生离死别。
　　“祁东阳呢。”祁寒冷着声问。
　　旁边的小护士一听是祁医生的熟人，赶忙回答：“祁医生下班了。”
　　祁医生的熟人？低头准备清理伤口的医生抬头看了一眼祁寒。
　　祁寒已经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电话：“三分钟之内，立刻回来医院。”
　　这边医生刚清理了伤口附近的血污，那边祁东阳就真的已经到了医院。
　　“怎么了，小寒……？你受伤了？”祁东阳一看祁寒身上的几片血迹，顿时担心的问道。
　　“不是我，是他，你赶紧给他看看，严不严重。”顺着祁寒指着的方向，祁东阳这才看到，急诊台上躺着个人，半边脸都是血，倒是还能看出来，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
　　祁东阳对着那医生说：“我来吧。”
　　对方点了点头。
　　祁东阳是市一院的招牌，B市有名的外科医生，既然是熟人，那还是亲自动手的好。交给了祁东阳，那人就退了出去。
　　“怎么样？严不严重？”祁寒心里着急，连说话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些。
　　祁东阳瞥了他一眼，他弟弟急成这样，实属罕见，不过这会儿却不是细问的时候。带上手套，仔细查看了伤口，如实说道：“伤口很深，不过还是幸运的。若是再往上一点划到太阳穴有可能会损伤脑神经引发其他病症，若是再往下偏一点，眼睛直接就瞎了。怎么弄得？”祁东阳眉头轻蹙。
　　祁寒听得一阵心悸，胸口咚咚的跳，只粗略的说，是被酒瓶子碎片崩到的。握着木兮的手紧了紧，木兮的手有些凉。
　　“祁寒，我没事。”木兮回握了他，反过来安慰道。其实因为是冲击性造成的伤口，这会儿并不太能感觉到多疼。
　　祁东阳手上不停，清理着伤口，嘴上吩咐着旁边的小护士：“准备缝合。”又对着祁寒说：“因为伤口离脑子太近，麻醉不能太多，一会儿如果疼了，你多哄着点他。”
　　祁寒一听，心里更是一阵阵的难受，恨不得替他受了这份疼。木兮就一小少爷，一看就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没受过什么罪。这次跟着他，却受了伤，又是伤在脸上。
　　木兮头脑晕眩，已经麻木的不太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祁东阳弯腰凑近木兮说：“一会儿会有点疼，不过我比别的医生都要快，稍微忍一下就过去了。”像哄小孩子一般的温言软语让木兮稍微平静了一些。其实这种酥麻的钝痛一般来说在承受范围之内，冲击造成的麻木感，即便缝合也只会有些刺痛感。
　　因为是玻璃划伤，怕有碎渣留在伤口里，祁东阳清理的细致，动作很快，做了局部麻醉，然后开始缝合。
　　木兮能感觉到手术针在他皮肉上穿过，刺啦刺啦抽着手术线的感觉，他甚至能数着医生给他缝合的针数。刚刚才平静一点的身体，又轻轻颤抖着，后背湿了一片，牙齿轻颤，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流。
　　祁寒在一旁出声安慰着，木兮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可他听到医生的话了，医生说：“还有两针就好。”
　　木兮怕疼，从小没怎么磕着碰着过，流这么多血，是第一次。
　　时间不长，可是木兮觉得过了很久，他数了两针，又过了两针……终于忍不住出了声：“骗子……”
　　祁寒站在另一侧，木兮不知是太疼，还是害怕，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祁寒抬手擦了擦，一片冰凉。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和酒精味让祁寒的心没由来的慌乱。心疼的吻了吻他的眼角，含进一颗苦涩的泪珠，祁寒眼眸黑沉。听他出声，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疼？”
　　木兮又低低说道：“骗子医生…说了两针……这都…第三个两针…”说着又一波眼泪涌出来。
　　“好了好了，这次是真的好了。”收了尾，祁东阳有些想笑又有些无奈，这小子数的倒是清楚。真有那么疼，哪还有闲情数这个。
　　这下好了，因为弟弟，他倒沦为了骗子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