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乱X》S丶木槿

14、第 14 章

　　今晚，还是不回祁宅了。
　　若是他能做到像方言之一样，倒也轻松了。正想着，在大厅角落里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不是生病了？这才两天不说，大晚上的来这种地方晃荡……还跟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如果他没记错，前两天这人刚跟他表白来着。
　　祁寒的眼神沉了沉，黑濯石般的眼睛透出一丝危险，额间的眉不自觉的皱到了一起。
　　“木兮，我没事……”苏晓难过，酒虽然喝的不多，但有一句话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了，别说了，我扶你回去。”
　　之前就察觉到苏晓不太对劲，可苏晓不说，他也一直没多问，苏晓愿意说的话自然会主动开口。刚刚苏晓给他打电话，声音里难掩的痛苦，他二话不说就打车过来，看到的就是已经喝醉的苏晓。
　　“今晚就别回学校了，住我那里。”木兮性子虽淡，可对于仅有的朋友，饶是木兮，眼里也染上了担忧之色。搂着苏晓的腰，搀扶着他往外走。苏晓比木兮还要矮一点，所以这事对于木兮来说倒是不在话下。边扶着苏晓往外走，边听着他的倾诉。
　　“木兮…喜欢男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苏晓絮絮叨叨的嘟囔着：“他说，从来没把我当朋友，可我不想失去他……”声音沙哑，苏晓平日里脸上的冷静已不见丝毫。
　　木兮被问的一怔，他也不知道，却也凭着感觉回答这个急需被人回应的男人，声音缓慢而坚定，带着让人放心的安宁：“喜欢，大概没有男女之别，有时候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你就会为之倾倒……”
　　话未说完，脚步一顿。
　　抬眼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男人，看样子似乎站了有一会儿。
　　“祁寒……？”刚喊出口，耳朵跟着泛了红，还好环境够暗，难以看清。
　　刚刚的那些话，他脑子里是想着祁寒不知不觉说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人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多少。不过他来这里做什么？带着疑惑，木兮发觉眼前的人脸色似乎不太好，黑沉着一张脸，只是几秒钟，没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木兮苦笑，搀扶着苏晓走到了路边。天依旧阴沉着，只是不再下雨。
　　到了家，给苏晓倒了杯水喝下，苏晓的酒意似乎醒了大半。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声不吭。木兮坐在苏晓对面，静静的等着，他知道苏晓需要时间，而木兮的耐心也足够的好。
　　沉默了有半个小时之久，苏晓才缓缓开口，压抑的声音里带着想要向前却又瑟缩着不敢迈进一步的痛苦：“我和他从小就认识……”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力气，虽然木兮不了解，但是当一个人认为自己从小到大都喜欢女人的观念有朝一日突然被强行扭改，任谁都接收不了吧……
　　似乎调整的差不多，苏晓才又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们俩一直是好兄弟，从小一起撩女孩子，打架，甚至偷食禁果一起看小黄片……”说到这，咧嘴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事。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说喜欢我……还亲了我……”
　　原来，苏晓有个发小，俩人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似乎去年跟他表白了，可是苏晓是喜欢女人的，躲躲闪闪的给敷衍了过去，后来大半年，两个人关系就不冷不热的拖着。再接着那人大概是到了极限，暑假借着酒意强吻了苏晓，苏晓扬言要绝交。之后那人似乎也累了，开始留恋草丛，男友一个接一个的换，甚至十一的时候，被去他家的苏晓撞到他跟另一个男人在床上□□的场景，从此苏晓受了刺激。
　　今天本来约了要一起谈谈的，结果那人带了新男友，在苏晓面前亲亲我我，让苏晓受了不小的刺激。
　　苏晓一段话断断续续诉说着，中间想到什么了，就停顿一会儿，而后想好了就继续接着说，就这样说了一个多小时。中间木兮也不插话，安静的听着。
　　苏晓现在需要的是倾听者。
　　大概是实在没什么说的了，苏晓才抬起一直低垂着的眼帘。眼神迷茫的看着木兮问道：“木兮，你不痛苦么？”没有人支持的性向，没有人看好的感情，甚至还会在背后恶语相向。
　　如果是他，早就累了。
　　“我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天生的……”木兮娓娓道来，明明是沉重的话题却说的事不关己。“也有人说过我同性恋，喊我怪物，可是我不在意。”
　　听到怪物，苏晓的眼神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木兮对于自己的事很少跟他们提，只知道木兮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一样，刀枪不入。却没想过，他在背后承担多少诋毁，受过多少伤害。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木兮看清了苏晓眼里的痛苦，那是为了他。“这种事，没什么对错，只是我刚好喜欢男人，而别人无法接受而已，我不怪。只不过，后来，我不会再轻易提起自己的性向，也不是在意什么，只是觉得麻烦而已。”说完木兮莞尔一笑，眼里烨烨生辉，让苏晓心里有了一丝清亮。
　　“木兮，谢谢你……”或许，该努力一把。
　　木兮把苏晓在客卧安排好，自己也早早的睡下。许多大道理都懂，可是他也是那迷途中的一员。
　　之后，苏晓的心情似乎有些好转，似是下定决心，决定好好考虑与那人之间的关系。
　　“木兮，外面有人找。”教室外不知谁喊了一声。
　　正低头看书的木兮茫然的抬头，意外的看到了教室门外黎子烨的脸，对方看着他笑的一脸好看。一双桃花眼迷得教室里的女生一片小声议论。
　　“黎子烨？你怎么会来……”走廊上，木兮惊讶的问，好像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黎子烨不理会那些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对木兮仰起招牌的暖笑：“专程来找你的，接下来还有课么？”
　　“没。”
　　“收拾收拾，跟我走。”
　　看着教室里的情形，也看不成书了，木兮默默回教室，收拾了课本。
　　“中午还等你吃饭么？”苏晓问，他也注意到了门口招摇的黎子烨。
　　木兮想了想回答：“你跟艾辰去吃，别等我了。”
　　说完转身出了教室。
　　黎子烨直接带着木兮进了家餐厅，还不到中午，没几个人，黎子烨将菜单递给木兮。
　　“我不饿，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么？”木兮婉拒，不明白黎子烨到底要做什么。
　　看木兮不接，黎子烨收回菜单，笑笑也不在意，嘴里说道：“那我就看着点了。”叫来了服务生，快速的点了餐。
　　“之前一直说来找你，上次给你打过电话来着，不过不巧你不在。”
　　被黎子烨这么一说，木兮记得，那时候他回家了。再后来，黎子烨一直没再联系他，这件事就给忘记了。
　　也不知道木兮想起来没，黎子烨还是接着说道：“之后就出差了，一直在忙，总也没时间，这两天刚好闲下来。”
　　说话间，餐点陆续上桌。
　　玫瑰虾球，油焖虾，一品乌参，竹笋肉丝，水煮鱼，荷塘小炒，蛤蜊海鲜汤……
　　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白饭，再看一眼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木兮有点想吐槽，这是喂猪？祁家兄弟是不是都有这习惯？钱多，也不是这么用的……
　　“你点的太多了……”
　　黎子烨倒是一点也不在乎：“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鱼吃虾，这里的很好吃，尝尝。”说完，手里的一只虾已经剥好，放在木兮面前的小碟子里。完了也不在意手上的油渍，继续剥第二只，直到小碟子里满满当当的。
　　木兮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碟子，还真拿他当猪喂了。
　　“我自己可以的，你吃吧。每天工作那么忙，应该也不会有时间好好吃饭。”说完用勺子盛了一些菜到黎子烨碗里。本来只是无心的举动，却让黎子烨有些受宠若惊。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黎子烨笑了笑，眼底都是温柔。
　　木兮筷子一顿：“抱歉……”
　　“我不是怪你，只是怪我自己没有表达的更清楚，以前喜欢你，总觉得有天你会自己发觉到。”回忆过去，黎子烨心里有一丝懊悔。
　　木兮一愣，惊讶的看着黎子烨。以前，喜欢他？什么时候？
　　“就知道你会是这个表情。”像是早就料到似得，黎子烨无奈的一笑，接着说：“其实，说分手也是为了赌气，看你会不会挽留我。”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木兮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表达心里的歉意。这些话，他到今天才知道，当初黎子烨跟他说交往，跟在他身后追了好久，木兮不懂，爱情是什么？只觉得两人看着互相不讨厌就好，黎子烨不讨厌他，时间久了，木兮也就接受了黎子烨。
　　“不是你的错，现在想来，我连句喜欢你都没说过。”说到这，黎子烨放下手中的餐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扬起，像是扑火的飞蛾，带着最后的决绝：“喜欢你……”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这么说了……
　　“……”木兮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湿湿的，热热的，带着心里的疼痛。从来不知道，被爱原来是这种感觉，明明很开心，却又难过。黎子烨在笑，可他却觉得黎子烨比哭还难受。
　　“怎……怎么哭了……”黎子烨顿时慌了神，想要安慰，却又因第一次见到木兮哭，明明一二十五岁的大老爷们儿，就那么手足无措的呆站在原地，揉乱了一头碎发。黎子烨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该怎样，最终颓然坐下，隔着桌子伸手擦拭着木兮眼角的泪，温声道：“我就只是说说，别哭了，我现在早就没事了。”
　　“对不起，明明……是你比较难过……我……”木兮眼泪不停的往外涌，他没想哭，应该说从记事起，他大概没哭过。可黎子烨明明那么难过，却还要安慰他。
　　“我不……表哥？”话说一半，黎子烨便看到祁寒迈着大步朝他们走来。
　　木兮背对着门口，并未看到来人，听到黎子烨脱口而出的表哥，还没来得及擦掉眼角的眼泪转身，手腕就被一股大力紧抓着拖往门口。
　　“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