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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进了体育馆,我们两个就被带着陌生的老师分开了,林修永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被一个带着医用白口罩的人引着转身走向了另一边,体育馆里的白炽灯照在他的脸上,于是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很长,长到几乎与我的脚挨到了一起,我想伸脚去踩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

      另一个带着口罩男人站在我的面前,朝着左边的一个房间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深吸一口气,还是顺着他的指引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按照我的记忆这里应该是篮球场,但是现在的屋子里全都是刷满了白色的墙漆,一尘不染。然后更衣室变成了一个一个的小隔间,我被带到了最外面的隔间,那个男人站在我的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要干什么?”我觉得我的语气里充满了警戒的意思,然而那个男人连眼睛都没有转,只是替我打开了面前的储物柜,然后机械般的开口回答我的问题,“脱衣服。”

      听他这么说我皱了皱眉,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我脱掉了全部的衣服,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拿在手中,等着听他下一步要说什么。他倒是淡定,只是用极快的速度从我手中抢走了手机,然后放进柜子里,锁上,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你把手机给我。”我向他伸手要钥匙,然而他仍旧一言不发,只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把我推进了一个屋子,就连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跟着他的脚步想要出去,却发现门在不知道何时反锁了,锤了几下之后毫无反应,我也只能认命停下了动作,抱着肩膀环顾四周,想知道这间屋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屋子里全部都是白色的,从顶棚到地砖都白的一尘不染,这屋子太干净了,干净的有些奇怪。按理说我们前面已经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不少人,多多少少总要带些灰尘进来。

      我环顾着屋子,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不好的想法,我是不是死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子里的另一扇门忽然传来了声音,我抬头看过去,发现一个女人穿着跟刚才那个男人一样的衣服走了进来,然后在桌子前坐下,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堆我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自顾自的摆弄。被陌生女人看了个光对我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于是我有些局促,想要扯点什么挡着,却发现房间里连张多余的纸都没有。

      那个女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不安,也停止了摆弄手里的东西,而是将它们似乎是按照什么规则排列好,然后拿起了一个,在距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扫来扫去,我看不懂她在干什么,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不是个发问的时候,于是我就看着她换了一个有一个的设备,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做一种类似于全身CT的扫描。

      第四样设备放下去之后,她似乎终于进行了,将仪器全都又收了起来,然后从桌角提起一个手提箱,就像电影里特工常用的那种,我皱了皱眉头,按照电影的剧情这种箱子里装的东西除了钱我一样都不想要,然后现在就算她拿出钱来给我,我也没地方装。

      她在我目不转睛的凝视下打开了箱子,竖起来的盖子有点挡我的视线,于是我稍微点了下脚看箱子里是什么。万幸里面不是什么要我命的东西,只是几支玻璃管,里面装着有点像硫酸铁颜色的液体。

      就在我的暗自庆幸还没结束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然后从抽屉里又拿出来了一大包一次性注射器,拆开一只然后熟练的掰开玻璃管把液体抽了进去,推了两下之后示意我坐过来。

      难道她要把这个从颜色来讲就不对的液体用从天知道装了多少东西的抽屉里拿出来的注射器组合到一起给我打针?这种事情是个人想来都觉得不对,更何况连毒都没消,压脉带都没有,怎么打针?

      于是我装作没看到她的眼神小跑到了门口,门还是跟刚才一样锁着,我用力掰着门把手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手心里开始出汗,门更加打不开了。她在这时候单手抓上了我的胳膊,我想挣开但是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就在这个时候注射器也贴到了我的皮肤上,我仍旧想要让她放开我,却没有挣过她,天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

      液体被推进了我的身体,还是肌肉注射,疼是不疼,反而感觉一股暖流流入了我的身体,就好像早上喝的那杯豆浆,她打针的技术倒是不错。

      针很快打完了,液体全部推进去之后她才松开了我的胳膊,然后又从那边的门走了出去,我捂着胳膊站在门口发呆,我不认为这是什么普通的预防针,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疯了还是别人疯了?还是干脆大家都疯了?

      就在我苦思不解的时候,门忽然一下开了,我顺着开门的声音看了过去,发现那个锁了我手机的人站在门口,还带着他的白口罩。我想开口问问他,却被他拽着胳膊从房间里拽了出来,然后他用力一推,我就进了另一间屋子。

      我被他推得几乎是跌了进去,这群疯子力气为什么都这么大?然而等我站稳了抬头一看,才发现这群疯子不光力气大,还很伤风败俗。

      这间屋子是个浴室,仍旧是从棚顶到地板都是毫无灰尘的白色,另一个女人光着身子站在莲蓬头下,她比我还要矮一些,却十分结实,胸垂到了肚脐。以前听同学说这样的女人我一直以为他们是顺口胡说,在我的想象里女人的身体应该是紧实的,如今一见,才知道他们所言非虚,同学诚不我欺。

      那个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在看她,于是抬起头看着我,可能是我的目光不太礼貌打扰了她,在这个敌我不明的时刻我想我要不要道个歉,话还没出口,她就伸手摸上了墙,然后整个屋子除了莲蓬头不出水四面八方都有水流喷了出来,毫无防备让水溅进了我的眼睛里,我抹了一把脸,低声骂了一句。

      他妈的,除了莲蓬头都出水,你们安莲蓬头干什么?

      我过了一会才终于睁开了眼睛,那个女人就站在我的身前,我低头就是她的头顶,这时候我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了,只想骂她。我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噼里啪啦的骂了一堆才发现她似乎根本听不见我在说什么,只是拿着一块巨大的抹布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粗粝的面料磨得我有些疼,然而她手下却毫不留情,像给鸡鸭脱毛一样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她给我洗了很久,整个过程都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不是孤男寡女□□相见的不舒服,而是她的动作让我觉得她并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这种不被尊重的感觉让我皱了皱眉头,想骂她又想起她刚才的样子,于是一肚子气都只能憋着。

      她给我烫完毛,才关上了水,然后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也死死的盯着她,她可能聋,但是绝对不瞎,于是我只能用眼神表示愤怒。然而她的目光却让我打了个寒颤,这不是人应该有的眼神,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五感六觉,然而她的眼睛里空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儿我的脑子里突然一个激灵,从我今天早上进到教室开始,所看到的人,除了林修永,似乎全都是这种眼神,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忽然不知道抽了什么邪风,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堆,然而她只是看着我,毫无所思毫无所感的样子。

      “对不起!”面对她仍旧毫无变化的目光我更加确定了刚才的想法,于是大声道了个歉就快步冲了出去,这个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多呆了,还是赶紧拿回手机,跟林修永碰个头,然后赶紧溜之大吉为好。

      然而我冲出去之后,那个带着白口罩的男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忽然笑了出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睛里让我知道他确实是在笑的。不过这个笑也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很快他就又恢复了那个毫无感情的样子,然后从一堆衣服里抽出两件扔给我,就转头离开了。

      我在他身后伸手,想要管他要储物柜的钥匙,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张开嘴,我是真的害怕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走了出去,我叹了口气还是认命的换好了衣服,穿上之后去开门,才发现门压根就没有锁,于是我快步冲了出去,深呼吸了一口就听见有人在叫我。我顺着声音回头,才发现林修永站在体育馆的后门,朝我招手。

      我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低声开口,“你觉得他们是人吗?”他听我这么说,也皱了皱眉,然后把我又拉近了几分,贴着我的耳边开口,“是不是人不重要,先想办法把手机拿回来,然后跟家里联络试试。”我点了点头,他说的有道理,思考这些没什么意义,还是先跑出去再说。

      “走。”他比我利索,见我点了头就小声开口,然后拉着我混入了某一队穿着一样衣服的人里,跟着往不知道什么地方走了过去。

      他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白衬衫白裤子,头发还能看出之前染过的棕色,我跟他在压抑且不知所谓的气氛里肩膀挨着拉着手,现在只有我跟他两个异类,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要是疯了的话不如再疯一点,好让我们两个更加毛骨悚然的共享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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