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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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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方明未果然整整两天都没有出现。
秦瑶瑶看着这两天里第n次发呆无视了顾客的蒋方然，忍无可忍地拿起一本杂志卷成筒拍到了他的脑门上。
“你又在那儿想啥呢？”
蒋方然被拍得一缩，捂着额头就瞪向了秦瑶瑶，“你能不能轻点？拍傻了咋办？”
秦瑶瑶无所谓地努努嘴，“反正你现在跟傻了也没啥区别吧？”
“你说什么！”
“我怎么了，这几天明未不在，我在这儿忙的团团转，你就搁那儿发呆，你说你不是傻了是咋了？”
一听提到了方明未的名字，蒋方然立马就蔫下去，不说话了。
秦瑶瑶一看，终于忍不住问道：“阿清，你跟方明未你们两个那天怎么了？”
她当时正在厨房准备着晚饭呢，就看到那边蒋方然满脸通红地冲出来蹬蹬蹬就进了卧室锁了门，过了好久方明未才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草草打了个招呼离开，然后到了晚上又突然发短信说要请一段时间的假，至今也没回来。
要不是秦瑶瑶还算了解这两个人，单看这情形还真会以为发生了什么极其了不得事情。
“没怎么回事。”蒋方然撇过头去，“我把他解雇了。”
“什么？”秦瑶瑶吓了一跳，“为什么？”
“因为……资金短缺，雇不起了。”
“屁！你刚把他招过来的时候咱们比现在资金更短缺，也没见你说不让他干啊？”
秦瑶瑶说着搬来椅子绕到了蒋方然正对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蒋方然抿紧了唇，没有回话。
秦瑶瑶也不急，就那么坐着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蒋方然终于面红耳赤地说了句：“他他他…他特么的亲我！”
“………，亲你哪儿了？”
“脸！还有…还有嘴！”
“就是说你们接吻了。”
“老子那是被强吻的！”
“………，这就是你解雇他的理由？”
“…………，不行么？”
“不是不行…可是你不是早就猜到他喜欢你么？”
“喜欢个毛！”一说到这个蒋方然立马就炸了起来，“我问他了，他说他不知道，不知道还亲我！什么玩意儿！”
“他说他不知道？”
“对啊！”
秦瑶瑶在心里默默给方明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说明未啊你真是个没情商的傻缺。
“那你现在这么激动，到底是因为他吻了你，还是因为他不知道喜不喜欢你？”
“废话！当然是因为他不知道喜不喜欢我就亲我！”蒋方然抬脚踢了踢收银台，声音里都带着愤懑。
秦瑶瑶看着这个激动的蒋方然，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带了些严肃。
“阿清，你也知道的，明未他…是一个私生子，他从小在一个父母分离的环境里长大，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恐惧一份不能永恒的感情，他害怕，他迷茫，他即使对你动了心，也踟蹰不敢前进，你认为他轻率地对你是伤害，可是其实，他的心里也有将这份感情珍而重之地考虑过很久。他现在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我觉得，总有一天，他能肯定地对你说他喜欢你。”
蒋方然愣愣地听着，“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曾对我说过他的困惑，也因为我是一个旁观者。”秦瑶瑶伸出手替蒋方然整了整因为他刚刚激动的动作弄的有些歪的领子。
“阿清，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接受他么。”
蒋方然的目光有些飘忽，“我…我也不知道。”
他闭上眼睛，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开口道：“丫头，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比起怨恨简沛，我更恨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我总是会想，如果我当初没有主动上前去勾搭简沛，如果我认识了他也只是跟他浅浅的交情，如果我没有那么傻逼的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他，如果我没有对他动那点不该有的心思…”
“那么，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是不是爸爸就还能做他威风八面的蒋总，是不是妈妈就还能温柔地对我笑？”
“所以，其实后来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如果是…那么我这样的人，还怎么去接受别人，又怎么配背负着这样的罪恶去谈情说爱？”
“瑶瑶，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再毫无保留地对任何一个人了，所以，这样的一个蒋方然，根本配不上任何一份完整的感情，…我活该孤独终老。”
“蒋方然！你他妈的在说什么？”秦瑶瑶再也听不下去，“你以为简沛他是因为遇见你才起的报复的心思么？以他的心计手腕，扳倒你们不是迟早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如果没有我，他是不会这么快达到目的的！”
“就算没有你，他也照样能找到很多人提供你能提供的东西，尽快达到他的目的！”
秦瑶瑶站起身，按住蒋方然的肩膀强迫他看向自己的眼睛。
“蒋方然，你想清楚，简沛的报复是早就计划好了的，早就在你老爹跟简沛的妈搞在一起开始这个祸根就埋下了，有你没你都是一样的结局，你没必要钻这个牛角尖。”
“而方明未，本就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对感情存有一些自卑，如果他下定决心走向你了，你却因为这种狗屁牛角尖推开他，你自己想想值不值。”
秦瑶瑶说完，就起身走向了货架，“我去点一点货，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而蒋方然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荡着秦瑶瑶的话语。
真的，可以么？可以不责备自己，可以去接受别人么？
突然，蒋方然瞪大眼睛，一下子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刚刚瑶瑶说，方明未一直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而自卑。
那么那天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呢？
记起来了，那天自己说，“你们这些私生子，是不是都心理扭曲啊？”
“shit！”想到这里，蒋方然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然后穿好外套就准备出门。
罢了罢了，先不论要怎么面对方明未和这段感情，不管怎么说，自己那话太伤人，还是先去道个歉吧。
刚过了元旦的冬天气温还很寒冷，蒋方然裹了裹围巾，从车站向着方明未的公寓缓缓走着。
说起来自己之所以会知道他公寓的位置，还多亏了曾经一次突降的大雨，他当时偶尔听方明未提起说X大一年一次跟隔壁大学的联谊就要举行，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摸摸地跑去想看个新鲜，结果回来的时候被淋在路上，与刚搞完联谊准备回公寓的方明未碰个正着。
蒋方然回忆起当时方明未把自己带进屋，为自己找浴袍然后被自己调戏的脸蛋通红的样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不过接着却又叹口气，早知道真能撩出事儿来，当初自己真该克制一点的。
眼看着就快走到公寓楼下，天气却突然变化飘起了小小的雨夹雪，幸好距离公寓只剩了一小段距离，蒋方然便跺了跺脚小跑起来。
到了公寓，敲门的时候蒋方然却突然有点紧张，毕竟是来道歉的，一会儿要怎么说才能显得礼貌又不尴尬呢？
正犹豫呢，面前的门就被打开，出现的却不是预料中的那张脸。
“请问您是？”
“啊抱歉！”蒋方然后退一步抬头看了看门牌，疑惑地问，“请问方明未住在这里么？”
“哦找明未啊？”屋里的男孩爽朗地笑开，“我是他新找的的舍友，最近明未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嗯啊，好像是有事出国了吧？前天就走了。”
“…出国？”蒋方然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诶，不过看样子得呆一段时间吧，你是他的朋友么？找他有急事？”
“没什么要紧事，不用了，谢谢。不用告诉他我来过。”
出了公寓，蒋方然站在一棵大树下，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愣愣地呆了很久，才自嘲地笑笑。
原来，出国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感觉自己狗血了哈哈哈，你们猜方明未什么时候回来呢？兔砸猜快了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