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岁月都无穷》森屿鹿syl

4、第二章 她们的初恋时光（一）

　　我左手拿着手抓饼右手提着关东煮推开门的时候，希哥正翘着二郎腿以一种极为不堪入目的姿势躺在地上打电话。
　　我笑嘻嘻的拿着关东煮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冲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妈，你别说了，我现在真没空考虑这些。”
　　“嗯，嗯，我知道，但我暂时不想这样，我觉得现在各方面时机都很不成熟。”
　　“妈，回头你要是和我爸觉得寂寞，你俩养条狗都成，可千万别把心思全放在我身上。”
　　我蹲在一边啃着手抓饼，至于为什么我要像个流浪汉一样蹲着我也不知道，总之从我这个诡异的角度我能看见希哥眼里的烦躁。
　　不知道她讲了多久电话，反正在我打了个饱嗝之后我看见希哥生无可恋地将手机扔在床上向关东煮伸出了爪子。
　　“咋了，你妈又进行日常催婚教育了？”我问她。
　　“呵呵，一星期一次，比大姨妈都准时。”希哥注意力全在关东煮上懒得看我。
　　“话不能这么说，”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姨妈一星期一次你会失血过多暴毙的。”
　　“程鹿鹿你神经病啊！”希哥回我一个白眼，一口咬下一个鹌鹑蛋：“我觉得他们真是有毒，早恋的时候千方百计地扼杀，现在又一个劲的催，感觉养我这么大好像就是等着有一天能把我卖出去似的。”
　　“嗯……”我对希哥的言论表示赞同，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一种百感交集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些事。
　　我的初恋发生在十七岁高二那年，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是早恋，在我看来十七岁这个年纪有那么一点尴尬，说小不小但又没有真正成年，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一年我真的遇到了这么一个让我的小心脏颤抖了一下的男孩。
　　不知道大多数女生是不是都和我一样，年少的时候总是喜欢那种学习好、体育好、人缘好、性格阳光开朗在人群中熠熠生辉的男孩子，他一笑你就能开心一整天。
　　苏杭就是这样一个人，尽管一开始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他在一起。
　　我的高中是省重点示范学校，但凡能考进那里的都是中考成绩优异者，也正因为遍地都是高手所以初中时成绩还算不错的我到了高中立马就淹没在人群之中了，入学考试过后我的成绩只能排在中等偏下的位置，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接受不了这种心理落差。
　　好不容易熬过了高一到了高二文理分班，以为摆脱了物理化学噩梦的我能找回一些自信，没想到几番模拟考试下来我又彻底蔫了。
　　苏杭的名字就是那个时候进入我的视线的，在文科班这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情况下，他是唯一一个连续稳坐模拟考前三的男生，学习好也就罢了，还打得一手好篮球。
　　然后最重要的是，他长的挺好看，在当年我的眼里，他是班上能把校服穿的最好看的男生。
　　那时候我和苏杭的好基友混的不错，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比如他是哪儿哪儿保送来的，比如他的理科其实比文科还要好，比如他家里条件其实很不好所以周末他会偷偷打工之类的。
　　我还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就在隔壁班。
　　原来好学生也会早恋啊。这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
　　后来我看到过几次他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的样子，有时候是在走廊上聊天，有时候是在操场上散步，一米八的男孩和一米六的女孩，刚好是最萌身高差。
　　这段回忆有些久远了，中间细碎的细节我已经记不起来，总之在苏杭和他女朋友腻腻歪歪而我默默暗恋他很久之后的一天，我从他的好基友口中知道了一个消息——他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明明是一件我应该感到开心的事，但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我和他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一直到很多年后，那种的自卑感还一直伴随着我，我一直以一种仰望的姿态注视着他，一边注视一边马不停蹄地追赶，想和他的距离近一点再近一点。
　　年轻真好啊，总有莫名其妙的勇气和决心，现在
　　“初恋啊……”我不仅感叹了一声：“真美好啊。”
　　希哥被我这么突然的感叹吓了一跳：“程鹿鹿你能不能别像个老阿姨一样，”
　　“嘻嘻，我就是听你说初恋然后想起了一些事儿。”我朝她笑了笑。
　　“你是不是又想起你的苏杭哥哥了，”希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一碗关东煮，一边擦桌子一边说：“哎对了，那时候你俩是怎么在一起的来着？我都快忘了。”
　　“还能怎样，女追男的不要脸手段呗。”我叹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苏杭和他女朋友分手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的成绩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波动，那时候我才想明白一些事，为什么理科更好的他要来读文科，为什么他的成绩下滑的如此厉害，大概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女生吧。
　　所幸的是，在班主任找他谈过一次话之后，他的成绩终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水平，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到他重回排名前三的时候，我比打了鸡血还兴奋，明明自己的成绩糟糕的一塌糊涂，居然还有心思替别人开心。
　　高二上学期结束我依然处在班上不前不后的位置，这一类的学生最不会引起老师的注意，我就像个路人甲一般，在他的世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我是在高二寒假的最后一天向苏杭表白的，我从他的好基友那里要到了他的手机号，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来来回回折腾了好长时间，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当时我的想法是，如果失败了那么新的一学期我就彻底断绝念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一个星期之后，我收到了苏杭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