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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约见地点在市郊的高尔夫俱-乐-部,秦徵抵达的时候对方还没到,让他等等。

      这边是会员制,秦徵没有办理俱-乐-部入会,所以进不去,只能在服务中心看杂志等待,没想到碰到了一身商-务休闲装的江珑。

      “你怎么来了?”江珑一见到他就全神戒备,“不会是听说关总今天来这里会客,你特意来堵人的吧?”

      “我等人,你走开!”秦徵没心情跟他互怼,听到关昱礼要来,他整个人都乱了。

      安静的服务中心,两人说话的声音特别清晰,服务台的小姐都往这边张望,秦徵心虚的别开了脸。

      “哼!”江珑没走,反而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正好帮他挡住服务台,“你还知道要脸?”

      秦徵如坐针毡,在想现在走应该能避开关昱礼,可是如果走了,给对方公司的印象分就要大打折扣。

      “我劝你现在就走,别等到待会儿都不好看。”江珑嫌弃的瞥着他,“不过你现在走估计也来不及,关总的车已经到了。”

      秦徵霍然站了起来,江珑手里夹着一张卡,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的会员卡,你要是保证从今天起再也不出现在关总面前,我就借给你去更衣室,里面有一套齐备的休闲装。”

      “我答应你。”秦徵几乎是考虑都没考虑,拿了卡就走。

      如果说之前在关昱礼面前,他多多少少抱有一点真性情,那么在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弹压之后,对关昱礼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那个人不需对他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只消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元气大伤,哀莫大于心死的胆寒。

      更衣室很安静,江珑的柜子里确实有一套休闲装,甚至是棒球帽和墨镜都齐备。

      他换好polo衫,刚套上外套,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间或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其实像肖芹峥这样有短暂清醒的例子,在我国脑科研究案例来看,最后成功康复的几率很大。”

      肖芹峥!?

      这个名字让秦徵的头脑轰然炸开,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没死,没死……

      “也不知道美国的医生个个是蒙古大夫还是我妈从中作梗,妈-的,老-子就没听说过植物人醒了还能再昏迷的。”

      “这种情况不稀奇,别冤枉关伯母。”

      “反正芹峥现在好容易接回来了,你得给我保证让他醒过来。”

      “你真是个无赖,肖芹峥昏迷了八年,要是真的醒了,知道你找了个替身,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指不定得再次被你气晕过去。”

      “你能不能盼着点好的?”

      “那你打算什么办?”

      “我有分寸,不要你操心。”

      对话的两人来去匆匆,只短短几分钟时间,秦徵却如同经历了生死。

      关昱礼给他起的艺名——就叫秦徵吧,听着有文化,比你那什么李-波有档次多了。

      他当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全然没有没文化很可怕的认知,认为关昱礼说什么都对,李-波就是一路人甲的代号,秦徵多么高大上啊。

      他天天拿着一个本子练习这两个字,徵字笔画太多,练也练不好,关昱礼就手把手的教。

      ——徵字什么意思啊?笔画太多了,为什么不用一个简单的字?

      ——这字很好啊,崇山高峻,峥嵘年少,多气派。

      ——还不如就用峥嵘的峥。

      ——高低有别,真假总要有个区分。

      关昱礼这话语焉不详,秦徵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高低有别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秦徵在狭小的更衣间,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处于一种抽离的状态,靠着墙面缓缓委顿下去。

      枯坐了很久才醒神……怎么会坐在地上?看到脚边的鞋子才想起来,哦,他准备换鞋来着。

      鞋子是系带款,他使劲往里套,那鞋子跟他作对一样,穿一半就死活进不去了。

      操-他-妈什么几巴玩意儿!

      “操!”

      鞋子砸在墙壁隔板上,轰隆一声脆响。

      “操!”

      他哑声发泄,拿起另外一只,发狠的扯开鞋带,全然忘了脚上还穿着自己的皮鞋。眼帘被什么热乎乎的液体糊住,也顾不得擦,还就不相信了,踩在脚底下的东西他也征服不了!

      他魔怔的跟鞋子较着劲,事实证明被踩在脚底的东西都能嘲笑着对他戳中指。

      鞋子从手里骨碌碌滚落在地。

      空寂的更衣室传出阵阵惨笑。

      秦徵啊,你才是几把-玩意儿,连踩在脚底下的鞋子都不如,一厢情愿的白瞎了半辈子,何苦来哉啊。

      他以为逝去的那个人,埋在关昱礼心中留置的一片净土,他以为关昱礼再混-蛋,再缺德,至少也有那么一块干净的地方,谁都无法企及。

      可那人还活着。

      那么自己为他乱七八糟的私生活所找的那些借口,全都不成立?那个人活着,他有什么理由“自暴自弃的放纵自己”?有什么理由栓一个替身在身边?他爱的那个人还活着啊!!!

      这些人真可怕,真恶心。

      他必须要离开这里,赶紧离开,真他-妈恶心!

      俱-乐-部外艳阳高照,紫外线如同有实质一样强势穿透墨镜,混沌的双眼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前黑的白的各种颜色融合在一起,像屏幕信号中断嘈杂的噪点,他浑浑噩噩的拖着脚步,毫无目标的往前走。

      车胎摩擦泊油路的刺耳嘶吼他充耳不闻,有人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塞进车厢,他不吵不闹,脸上被扇了一巴掌,口腔一股霸道的铁锈味放射性涌-入七窍,他在各种下-流的辱骂声中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

      肖芹峥没昏迷之前,长相是介于帅气和漂亮之间,帅气而不张扬,漂亮又不娘气。对于关昱礼这种天生gаy来讲,能遇到这样一个人满足他的择偶观,真好比天赐良缘,关键是肖芹峥直得并不彻底。

      反观秦徵的长相,就有点漂亮过头了,第一眼看到秦徵是在街上,关昱礼坐在车子里等红灯,只那一眼,他就好赖不赖的硬了。

      夏天,车厢外的灼气晃悠悠的裹着那孩子,上身穿着马甲倒是看不出来湿没湿,只瞅见裤子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屁-股盘子勒出三角裤的形状,可能是太热了,他抬头抹了把汗,脖子优美的弧度就跳进关昱礼的眼底,这一幕不亚于3-D动作片的视觉冲击力,在那孩子接下来做了一个舔-唇的动作后,关昱礼就知道好好一个青少年,终究是逃不过被自己祸害的下场了。

      关昱礼三年没近距离端详肖芹峥的模样,这人呐,只要在病床上被折磨个一年半载,再标致的长相都得残,何况是八年。

      那谁说爱一个就是爱他的全部,都-他-妈-屁-话!

      反正就躺病床上这位的模样,让他谈什么初恋情结或是爱来爱去的那是不可能的,有人就会质疑了,当初爱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说不爱就不爱,未免太廉价了吧。

      我去你丫-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又不是防腐剂,更不是保鲜膜,这世上就没有爱情保质期这玩意儿。

      好吧,不跟混-账谈爱情,那么问题又来了,你巴心巴肝的把人要回来干嘛呢?

      哎,这人再怎么贱,好歹是他真心实意喜欢过的,躺在床上这么多年也算是他祸害的。

      当初肖芹峥在他眼里有多出色,现在看着这样子就有多心疼,如果能醒,肯定要对他好一辈子,如果醒不了,那就守着他赎一辈子罪吧。

      对了,还有秦徵……

      秦徵那破孩子伤脑筋,不过自己现在退了一步,换一种类似情人的模式相处,他也应该乐意接受吧。

      那小子一根筋,非得跟他要平等,要真心,啧,可能么。

      秦徵就算是在自己感情充沛的青春期邂逅,他也不见得会瞧得上,他喜欢的是肖芹峥这样优秀的,能跟自己有共同的话题,能并肩共进,即使是同性关系,也能带的出手的。

      “关先生。”病房外有人敲门,得到示意推开了门,沉声说:“江助理说公共邮箱收到一份不明邮件,需要您过目。”

      ……

      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掀开眼皮的细微幅度,竟能扯动整片头皮的痛神经,特别是后脑勺,撕裂一般的疼。

      经历过一次类似遭遇的秦徵多少有了警惕,他一动不动的,迫使混沌的大脑安静下来,用五感体会自己的处境。

      睁眼的微表情扯动头皮是因为绑着眼罩的缘故,后脑应该是受到了重击,幸好是外伤,否则他现在醒不来。

      呼吸的空气带着某种机油味,很淡,像是挥发散尽,仅剩的余味悬浮于空气中,汽车修理厂?

      不,不对,修理厂不会只单纯这一种润-滑油味。

      这里是哪儿?

      他平躺着,四肢、腰部以及脖子被皮带固定,身下的垫子软硬适度,衣服布料摩擦间产生有别于床单的触感,光滑而又粗劣,更像是皮革——调-教床!!!?

      这个认知犹如一记重锤,轰的秦徵的大脑有片刻的嗡鸣,三年前遭遇袭-击的经历,连同他对关昱礼的期待和爱情,都被刻意深埋。他乐观的认为那件事可以当成一个促使他放弃关昱礼的契机。

      然而今天所经历的种种事实告诉他,属于他的厄运并没有结束。像电影倒带,一幕幕重现。他盲目的以为自己单方面放弃关昱礼,就能回归宁静,抬头便是一尺阳光,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地狱就在身后。

      高鉴昕对着摄像头微微扬起下颌,终端另一头的调-教师受到示意,颔首领命。

      秦徵听到皮靴的橡胶大底踩在地毯上的声音,视觉被剥夺,四肢被束缚,待宰的祭品一般,任何一个不属于自己制造出来的细微声音,都有如凌迟前的暗示,他紧张的绷紧了身体,哑声问:“谁?”

      回答他的是机括冰凉的启动声,身下的床呈正向升起,整个人直立起来,感官更清晰,他几乎能闻到对方呼吸的湿热气息,近在咫尺。

      “你是谁……嗯唔!唔——!!!”

      嘴里被塞进一个球形口-塞,来不及恐惧,扎在皮带里的衣摆被抽-出,微凉的空气和恐惧,让皮肤立时布满寒栗。

      剪刀不顾鼻腔发出的多此一举的抗议,咔嚓咔嚓,慢条斯理的剪开布料,不多时,江珑难得善心一次提供的polo衫便四分五裂,只剩下卡在束缚带里没落下的几片残余布料。

      精心塑形和美化过的身体呈现在眼前,调-教师下意识看了眼摄像头,挑挑眉毛,似乎在对高鉴昕无声的感叹——真是一副极品身体。

      不见一丝瑕疵,毛孔几乎为零,肤色介于象牙白和小麦粉之间,像凝聚珍珠精华,细腻荧美,触感较之女人更胜一筹,而上半身线条紧致,有男性的饱满柔韧,更有独属于男性的张力和强悍,力与美的协调呼应,每缕曲线起伏都像在无言诉说一个诱-惑的邀请。

      更难得的是,残余的布料如同战败的老兵,奄奄一息仍拼死坚守故土春-光,胸前别致的嫩-红在褴褛布条间若隐若现,比起直白袒-露,别有一番萧条而绝望的美-感。

      鞭子落下的一瞬间,秦徵整个人一抖,下一鞭到来前的间隙,能让他充分体会到放大到极致的惊恐,鞭子留皮肤上的除了痛感,还有水迹蒸发的冰凉,而后麻痒迅速占领感官,以电流的速度放射至四肢百骸,鼠-蹊的敏感度被一鞭唤-醒。

      ……

      镜头前是一只放大的电动乳-胶-棒,全方位展示这是一只仿欧美-尺-寸的吹-潮神器。

      “操-你-妈!”

      关昱礼的咆哮怒吼丝毫影响不了沉迷于难得遇到一具好躯体的调-教师,那位蒙面的调-教师甚至是不怕死的摁开了开关,对着镜头前的观众普及强力档的震撼模式,接下来的一幕,将是情-趣-用具发明伊始,首次面向观众,步骤最为清晰的使用流程。

      “把全市所有bds-m俱-乐-部都他-妈给我抄了!”关昱礼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显示器,“人呢!都死到哪儿去了!?”

      公司公共邮箱收到视频文件开始,关昱礼手下的人第一时间关闭邮箱使用功能,并且追查公司内部各个下载端口,另一部分人凭着邮件来源进行追踪,这会能近距离观赏老板发疯的就只剩江珑了。

      “关总。”

      双手支桌的关昱礼霍然转身,江珑吓得一个哆嗦。

      关昱礼的目光如有实质,X光似的穿透江珑淡定的伪装,在对方快要弃械投降的时候,关昱礼沉声说:“你把经过再交待一遍。”

      江珑吁了口气,重新交待事先就整理好的说辞:“我在等关总的时候,遇到了秦徵,他说约了人谈合约的事,我气不过,和他争执了几句,引起了服务台的注意,他当时很窘迫,我也正好不想看到他,就把卡借给他去更衣室换衣服……”

      关昱礼恨不得要把自己的舌头给拔掉。

      秦徵当时就在更衣室,这个结论无疑就是在拿钝刀子割他的心,秦徵听到他的对话时承受怎样的痛苦,那么这会,他就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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