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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   醉话!
      第二天一早起床,秦徵带着宝宝去餐厅,看到把自己拾掇得油光水滑的关昱礼,他就确定那纯粹是醉话。
      “吃完早点咱们带几个茶鸡蛋和卤鸡翅膀,出发进山。”关昱礼吃完了抹抹嘴,“晚上就在山上住帐篷,明天返程。”
      “哟嚯!”宝宝兴奋得手舞足蹈。
      “你昨天画地图,画了我一手知道么?”秦徵拍拍他的小-脸。
      “……”宝宝没听懂。
      关昱礼在一边乐的不行。
      秦徵也笑了笑,他查了百科,小孩膀-胱发育不全,不能积尿,所以他不会对孩子尿床的毛病要求太多。
      吃完早餐就坐车出发进山,几乎没走什么路,晚上睡在帐篷里,可把宝宝乐坏了,一直折腾到将近凌晨才撑不住睡着。
      第二天清晨在山上看日出,整个日出的过程磅礴恢弘,像是成千上万的天兵踏破了天幕,霎时间极光照耀大地。
      山顶上看日出的游客,在太阳跳出山顶的那一刻,同时发出振奋的高呼,震耳欲聋的呐喊,在各个山头此起彼伏的传递。
      他们踏着晨光下山,坐上回程的车。
      在车上关昱礼坚持要看他腿伤,揭开纱布边缘,伤口周围的皮肤红红黄黄的,恢复得不算好也不算不好。
      “其实你腿伤,我不该带你出远门。”关昱礼把秦徵送到酒店门口,这会下了车才提到回程的路上闷声不吭的原因,“又想带你们出去散散心,哎……”
      秦徵怔了怔,这才知道关昱礼他和宝宝出去玩的原因——担心他和宝宝被绑架后产生心理阴影。
      秦徵心里微微一热,看着他的眼中也带上了热意,“腿伤小意思,伤口有点痒,已经开始长肉了,没事的。”
      “你就好好养着,什么都别想。”关昱礼说:“要用车就给老李打电话,酒店的饭菜吃腻了,我给你送家常菜过来。”
      “我知道,你去忙吧。”秦徵说。
      关昱礼嘴里应着“好”,人却扶着车门,没走的意思。
      “跟巴巴拜拜。”秦徵抱着宝宝。
      “白白巴巴。”宝宝在车上睡了一觉才醒,蔫蔫的。
      两人站在门口一时无话,好半晌秦徵说:“那我进去了。”
      见关昱礼傻不愣登的不做声,他抱着宝宝进了酒店大堂,借着前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柱,看到关昱礼还站在门口。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去。
      那天在出租房外电线杆下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前,只是告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脚底下生根一样,拔不动了。
      关昱礼对他挥挥手,叫他走。
      秦徵也对他挥挥手,这才转身朝电梯走去。
      关昱礼上车,给吴忧打了电话,那边还没开口说话就先笑,笑的贼贱贼贱,“嘿嘿!自驾三日游,都浪出省了?来来来吭个声,让爷听听你沙~~~哑的声音。”
      “滚你丫挺的!”
      吴忧顿了顿,随即爆笑道:“嘎嘎嘎!怎么着?前面暂时不能用,献出后面人波波也不要啊?哈哈哈可把我给乐的!哈哈哈……”
      关昱礼的老脸给臊得不行,低声骂道:“乐死你得了!”
      “诶!”吴忧忍着笑,压低声音问:“三天两夜这么好机会,你俩真没那啥?”
      “没。”关昱礼捂着嘴,嗫嚅着说:“我、我他-妈没胆儿。”
      眼看着那边又要笑,关昱礼纠正道:“也不是没胆,应该是没脸……”
      吴忧没说话,可能是感同身受吧。
      关昱礼点了支烟,打开车窗,“想到以前那一笔笔,自己都觉得瘆得慌……我这种人呐,就活该被他踹到火星去,可他真要不搭理我,我这心里又难受,哎……”
      “加倍对他好呗。”吴忧说。
      “我想啊,命都能给他。”关昱礼丢掉烟头,苦笑道:“就怕他瞧不起。”
      这话要换在两年前,吴忧指不定得惊掉下巴。
      卧-槽!身价几十亿的钻石王老五,怕被一个一穷二白的小情人瞧不起,这他-妈不是脑袋被象踩了就是撞猪上了。
      可如今,关昱礼不但说了这话,吴忧还听进去了。
      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患得患失、伤春悲秋是常态,看对方是天仙,看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好。
      心灵脆弱点的,只怕还会对着镜子扪心自问,我这跟一坨屎比也就多张皮,他到底看上我哪儿啊?我配不上他,不行我还是去死吧。
      关昱礼现在就有点这个意思。
      “说正经的,你们家简医生到底答应了没?”
      吴忧啧道:“昨天晚上在床上,我嘴皮子说破了他都不搭理,后来我说是为了忽悠你们家老太太,他才答应考虑考虑,今儿早上从床上起来给了答复,说要不是为了看你们家母子相残,他一万个不乐意干这种让你好过的事儿。”
      神逻辑,换个脑子不好使的绝逼捋不出简医生的中心思想。
      “你就说结果不就得了,还他-妈时间地点人物事情面面俱到,”关昱礼笑道:“有劳你伟大的磨盘了,改天请你吃猪后腿好补回来。”
      “滚犊子!”
      ……
      房产经纪叫秦徵去交易中心办过户,顺便领钱。
      对方是委托律师来办的,加上房产经纪跑前跑后,交接手续非常简单,秦徵就签了几个字摁了几个手印,一个小时就领到房款,算是一朝变回了无-产-阶-级。
      走出交易中心,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猜测——买家会不会是关昱礼?
      管他呢!一手交钱一手交房,自己也没占他便宜。
      次日,绑架案的最后一个涉案人落网,对参与设计绑架罪供认不讳,而肖芹峥的律师却提供了一份精神鉴定报告。
      我国《刑法》第18条第3款规定: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王牌。
      秦徵不想去猜测医生开具的报告真实性,精神病人逃避刑罚的案例数不胜数,即便是从轻发落那又怎么样?
      他已经把自己的下半辈子玩坏了。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秦徵不想再拖了,跟关昱礼约好了第二天去关家,却在当天接到了关太太的邀请。
      关太太派人来接他和宝宝,当时是在街上,不苟言笑的男人秦徵有印象,确实是关家的人。
      谨慎起见,他让男人给关太太打电话确认后才上车。
      事到临头,他反倒不慌了。只不过是一个老太太,一个古板固执、不近人情、自以为是、仗势欺人、伪善苛刻、螃蟹过街的老太太而已!
      地址是在一间茶楼,一楼有一些客人,二楼的显然是已经被清场,屏风后人影影影绰绰,有两个人坐在窗边。
      秦徵牵着宝宝绕过屏风,跟老太太坐在一桌却是宝宝的保姆。
      啧!
      还当是谁。
      转念一想,宝宝的身世就几个人知道,关太太被关昱礼“强人所难”被迫接受宝宝,她如此要面子,这件事肯定会瞒着她的闺蜜或者是老姐妹。
      把宝宝的保姆都给带来了,看来关太太是势在必得了。
      关太太听到声响没回头,“过来坐吧。”
      秦徵没动,轻轻拍宝宝的头,对着老太太扬了扬下巴。宝宝会意,小-嘴撅了撅,过了会才小声喊:“奶奶。”
      小孩不记仇,那是对不在意的人。
      秦徵不知道关太太把宝宝那天的情形,但从宝宝心有余悸的可怜样来看,必定是把孩子伤着了。
      关太太这才回过身来,第一眼就看向宝宝。
      秦徵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关太太,不难捕捉她看中一晃而过的激动,攥着佛珠的左手死死抠着珠子,显然是很想亲近宝宝,又莫名其妙的克制着冲动。
      真累!
      这种人活着真累。
      就像是在曹操眼里,谁都有可能倾覆他的政-权,手握局势的政要去哪都要防着有人刺杀,腰缠万贯的有钱人只看得到嫉妒和觊觎的面孔,看不到真情。
      “带着孩子过来坐。”关太太加重的语气。
      秦徵到桌边,保姆站起来点了点头,离开了雅间。
      关太太不拿正眼瞧人,虔诚的转着手中的佛珠,开门见山道:“趁着阿礼不在这,也好方便你提要求,要什么说吧,只要我办得到。”
      秦徵从包里拿出宝宝的饮水杯,加了点开水兑成温热的给宝宝。
      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给关太太茶杯添满。
      一切做完了,才不急不躁的开口:“趁着关昱礼不在这,正好方便我说一些话,您不要见怪。”
      关太太眼皮都不抬,“说!”
      “孩子是我亲生的,您已经把孩子还给我,我要去上个户口让孩子跟着我不是难事。您现在想要回,麻烦您拿出个相应的态度,让我看看孩子在你眼里,是您疼爱的孙子还是一个交易的物品。”
      关太太倒是没生气,可能是不屑对他动气,敛着双眼冷笑道:“你也就是一张嘴会说漂亮话,才让阿礼和邵杰对你刮目相看,不过在我这行不通,你要维护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我成全你,所以现在,你那些花花肠子就不要使了,要什么直接说。”
      她拢了拢发髻,借小动作按捺不耐烦。
      “好吧,”秦徵说:“我要孩子的探视权,随时能接孩子见面或者是小住,而且……”
      老太太脸色已经变了,这时候宝宝很配合喊了声:“爸爸,偶要尿尿。”
      “什么!”关太太终于赏赐了秦徵一个正眼,“你让宝宝叫你什么?”
      “宝宝,你刚跟爸爸说什么?”秦徵慢条斯理的问。
      “要尿尿。”
      “你——!”关太太瞪着眼睛,脸都成了菜色。
      秦徵把宝宝抱起来,“抱歉,您稍等。”
      给宝宝把完尿,两人洗了手,再牵着宝宝施施然的回到雅间,关太太看上去已经平息,斜眼睨着秦徵走过来,在他坐下来时,哼道:“你也配?”
      “为什么不配?”秦徵反问:“儿不嫌娘丑,难道关家的教育方式就是从小歪曲孩子的三观,灌输封-建思想,认识人和人之间的三六-九等?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前朝的遗老遗少们都入土了,您还活在过去?”
      “住嘴!”关太太气的打颤。
      “是您叫我说的。”秦徵说:“菩萨眼里众生平等,我虽然像关太太您这么潜心礼佛,但至少懂得不以貌取人,就关太太您这样的态度,我完全可以马上走人,之所以还坐在这,是我作为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尊重。”
      “一个出卖□□的、连女人都不如的东西,跟我谈道理?”关太太气急,顾不得体面了,“你不配!”
      “您配!”秦徵笑了笑,“您的道理又是什么?您教出来的儿子讲道理?我出卖□□也要他肯买,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也是气急了,开始为了一时舒坦口不遮拦。
      以前的事刨出来说,这让他对关昱礼稍稍平息的怨愤又死灰重燃。
      我做错了什么?
      我得到了什么?
      我不过是没有一个像你儿子那样显赫的背景,没有一个教我“别人都是蝼蚁任你践踏”的妈。
      跟我说“你不配”,你也配!
      他气的眼睛发蓝,直到余光看到宝宝讷讷的望着他,才猛然恢复理智。然而此时关太太已经一巴掌拍上桌子,手里那串价值不菲的佛珠被挣断,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老太太气的眼眶通红,脸色却发白,秦徵怕她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就背理了,连忙起身,歉然道:“抱歉,我嘴快了。”
      他没说“是我的错”或者“我胡说”,而是说自己嘴快了,关太太又怎么会听不出话中关窍。
      不过他能起来抱歉,也算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
      关太太的目的是要回宝宝,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这种用钱打发人的事,从前都是关邵杰去做,劳她亲自出马的,秦徵还是第一个。
      秦徵坐了下来,调整了下情绪,重回正题,“我没有经济方面的要求,只是想要宝宝的探视权。”
      “为什么一定要探视权?”关太太讥诮的斜视秦徵。
      “我就这一个孩子,以后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所以我对宝宝的成长寄予厚望,我希望他成长成一个豁达宽容,自信而内心强大的男子汉。我想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长,这个要求不过分。”
      “切!”关太太冷笑评判:“借口!不过是你想要攀附咱们关家的借口,看宝宝?再跟阿礼藕断丝连,时间长了,自然而然融入我们关家。”她翘着兰花指拿起杯子,吹了吹茶沫,“你这个伎俩已经有人用过了,肖芹峥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
      秦徵真是要呵呵了。
      他突然觉得跟这个老太太谈一辈子也谈不通,思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肖芹峥融入关家是谁默许的?
      她怎么就能做到撇开自己的责任,立马把肖芹峥拿出来当反面教材?
      退一步来说,肖芹峥昏迷八年,大好前程被一觉睡过去,是谁毁了他一辈子?
      关太太见他半晌不说话,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目的,对方无言以对。
      她扬起下巴,以一个睥睨众生的姿态准备把今天的谈话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岂料秦徵突然轻笑一声,“藕断丝连用的似乎并不恰当。”
      关太太眉心一跳。
      秦徵坐直身体,直视关太太,用下达通知的语气说:“本来还想考察您儿子一段时间,现在我决定了,接受关昱礼的追求,您教育失败,我正好趁着给儿子启蒙,把您的儿子也回炉重造一遍!”
      关太太的脸色今儿跟调色盘似的,三原色已经轮番转了一遍,这会由白转紫,跟掐着脖子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楼下这时传来嘈杂的响动,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上来,“我喝不惯红茶,给我上一壶龙井。鉴昕,你呢?”
      “我随意,又不是来喝茶的。看简医生喜欢什么口味吧。”
      “我们家这位喜欢水果茶,再上盘老婆饼,别拿隔夜的糊弄人啊!”
      杂沓的脚步踏上楼梯,越来越近。
      孤军作战的秦徵吁了一口气,忽然之间浑身充满了干劲。

  • 作者有话要说:  半个月前在贴吧做了一个投票,关于肖芹峥的结局,思来想去还是写的第二种,他虽然可怜,但是在这些人当中,对待感情最不专一的就是他,顾虑多、心思多,自私狭隘,他的遭遇怨不得别人,是自己导致的。
    之前对秦徵事件推波助澜的所有人,现在都出场了,一个个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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