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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不得不说,撇开动机不纯,高鉴昕确实是个善解人意的好金主。
      他安排了露天烛-光晚餐,小提琴伴奏,开了一瓶好酒,边品酒边欣赏夜景,这种待遇,关昱礼从不屑用在床-伴身上,他-妈-的整那些花儿活,脱了裤子不直-接-干,还先放个屁预热啊!
      关昱礼的为人,也不尽然全跟他的臭嘴一样野蛮粗鄙,要不然秦徵是有多贱才对他动情。
      两人好的蜜里调油的时候,关昱礼那些蹩脚又粗暴的温柔,总让容易秦徵忘记他俩的关系,关昱礼的好不是细腻浪漫揽你入怀,他更像是一只划地盘的公-狗,甭管你喜欢不喜欢他乐意给你就必须要。
      他一边嫌弃你弱鸡似的干一炮就发烧,一边用被子把你整个卷在怀里捂着,说了不让就不让你吃药退烧,一宿起来无数次量烧喂水退热贴伺候,顶着满脸胡渣自诩自己是铁打的一夜七次郎。
      打架动手秦徵从没讨到好,可也没真正的挨过揍,脾气上来了他不是藏着掖着的人,拍戏学的那点武力值都给关昱礼喂了招,关昱礼能制住他难道就不能揍到他趴?
      傻-逼孩子!关昱礼这么骂他。
      死-逼老男人!他气呼呼的回嘴。
      然后那个死-逼老男人会身体力行的告诉他什么是金-枪-不倒的老男人。
      “在想什么?”高鉴昕温柔打断秦徵的思绪,“你不专心哦。”
      潮-湿的气息裹着美酒醇香,扫过秦徵的耳鬓,立时间激起一层寒栗,他摸着耳-垂,干笑道:“没想什么,在看风景。”
      “说实话,你的反应让我很挫败。”高鉴昕在笑,眼底却划过黯然。
      秦徵看着他,心里五味陈杂,比起这些亦真亦假的温柔,他宁愿直接点银货两讫,高鉴昕的这些举动,很多余,也让他很尴尬。
      靠着露台的腰稍稍后拗,秦徵刻意拉开和高鉴昕面对面的距离,目光掠过高鉴昕的肩膀,瞳仁猛的一缩。
      背着门口的高鉴昕也察觉到什么,扭头看过去。
      关昱礼今天换了新伴,看上去顶多只是个男孩,满没满20都难说,阳光帅气,嫩的跟青果似的,确实是关昱礼喜欢的类型。
      奔四的老男人,情窦初开似的手牵着手,远观是一对萌的要死的年上养成系,不过像秦徵这样的过来人,跟照了面镜子看从前的自己一样,真他-妈辣眼睛。
      关昱礼一派从容的跟高鉴昕扬手打招呼,举步欲过来寒暄,那男孩不满的扯了扯关昱礼的袖口,老男人没好气的瞪了小宠物一眼,对高鉴昕耸耸肩,表示小孩不乐意,他就不过来了。
      秦徵仰头喝掉杯子里的酒,高鉴昕善解人意的提议:“吃好了吗?咱们走吧。”
      秦徵稀里糊涂的问了句傻话:“去哪?”
      问完自己都觉得好笑,还能去哪?
      两人从酒庄出来,车却没到。
      五月的天,夜里的风都带着潮-湿的暖意,秦徵却感觉四肢都是僵硬的。
      “等车来了,我送你回去。”高鉴昕说。
      秦徵愕然看向他,高鉴昕莞尔一笑,揉揉他的发顶,“你和他们不一样,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
      秦徵抿了抿唇,眯起眼睛问道:“高总什么意思?”
      高鉴昕严肃的说:“你一直不相信我那一次是醉了,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和关昱礼不一样,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不容许我对喜欢的人用-强,更不会在公共场所的卫生间轻-薄别人。”
      看他信誓旦旦的标榜自己,秦徵感觉好笑,“其实您真的无需跟我解释。”
      高鉴昕还要说什么,秦徵道:“三年前那次在酒店卫生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对吧?您说您醉了,又怎么会看见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呢?如果您没醉,那么又怎么解释您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容许您用-强?”
      高鉴昕被秦徵连连反问,噎得怔愣的半晌,才摇头苦笑道:“你确实是与众不同,如果说这三年来一直在关注你,慢慢的喜欢了你,你大概是不会信,让时间证明吧。”
      “抱歉,高总。”秦徵有点过意不去,“我这人嘴有点贱,喜欢较真,您别介意。”
      “这是你的天性,我又怎么会介意。”高鉴昕看了看手表。
      “那我弟弟的事,您能帮个忙吗?”
      “这都好说,”高鉴昕说:“照片的事儿可以找专业人士做一个假鉴定,学校那边,我也有人脉可以疏通,只要事情压下来,等风-波过去就好了。”
      秦徵敏感的听出了玄外音,“您‘也’有人脉疏通,这件事还有别人插手吗?”
      “当然,如果没有人插手,这事儿解决起来并不难。”
      秦徵整个人懵了,下一刻背脊发寒。
      关昱礼心狠手辣他很早就知道,拍照片爆到李涛的学校,为的是逼他去求饶,他也知道,正因为他深谙自己弟弟也不是一个好东西,所以找关昱礼的时候,他尽量放低姿态,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条-狗。
      他以为这几年的情分于关昱礼来讲不值一提,可毕竟曾经是他的床上人,他使的绊子已经使了,也没那么多闲心跟一个宠物死磕到底。
      他在开什么玩笑?大家都这么忙。
      除非是想把自己赶尽杀绝……
      秦徵在温暖的五月天体会到了凛冬深雪的寒凉。
      “车胎在来的路上爆了,”高鉴昕刚挂掉司机的电话,“已经安排了另一辆来接,去大厅坐一下吧。”
      “我去洗手间。”一进大厅,秦徵给高鉴昕打了声招呼,急吼吼的离开。
      露台上已经空无一人,服务员告诉他关先生陪那位少年去洗手间,应该还会回来。
      秦徵讽刺的一笑,他刚才和高鉴昕的“厕所人品论”还言犹在耳,转头来关昱礼就用实际行动掌了所有人的嘴。
      卫生间的薰衣草味穿进鼻腔,秦徵对这种味道毫无好感,全封闭的厕间一共有五间,保洁全天候等待使用后的灯熄灭前来消毒。
      再怎么全封闭,毕竟是厕所,喘-息声是有的,摩擦声也是有的。
      他两手撑着盥洗台站了会,像是在借厕间激荡的吮-吸声麻木自己。他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脸,弯弯嘴唇,对自己笑了一个。
      一瞬间心酸难言,他只能努力扬起头,不让某种液体,忽然从眼底涌-出来。
      下一瞬又有些恍惚,这些年他到底在努力什么。
      事业一团糟,不靠关昱礼的关系,去演龙套也没人会稀奇,出道七年,他积累的人脉只有关昱礼这一条关系线——可悲!
      爱情……爱情从来就没来过,他爱的人这会正在厕间抱着别人耳鬓厮-磨,亏他还大言不惭的说总有一天关昱礼会属于他,这话回想起来都脸红——可笑!

      他眨了眨眼睛,又对自己笑了一个。
      离开盥洗台,快速将几个未使用的厕间重复关门再开,洗手的中途,保洁不约而至。
      “咦……”保洁腰上别的信号器滴滴叫个不停,她似乎在奇怪,四个厕间一起使用完她就进来了,客人怎么只剩下一个在洗手。
      “阿姨,最里边那间的门好像是坏掉了,没人应声,也打不开,很长时间了。”
      里面的所有声音在保洁迟疑的走过去的时候,特别滑稽的静止下来。
      秦徵忍不住想大笑,可胸腔里空的发虚,心脏像蜂窝煤,两头漏风。
      “怎么没人应声呢,面板上显示使用中啊。”保洁阿姨满脸迷茫,一个劲的拧着门把。
      下一刻光滑门把在保洁手中反方向一转,门霍然打开。
      保洁一愣,忙后退了几步,连连道歉。
      关昱礼腹部的衬衣有暧-昧的褶皱,他大咧咧的跨出来,鹰隼一样尖锐的目光直直钉在秦徵脸上,话却是对保洁说的:“你出去。”
      保洁阿姨一愣,越过关昱礼的肩,看到敞开的厕间里衣冠不整满脸潮-红的少年。
      “出去。”关昱礼重复。
      保洁回过神,心里暗骂踩了狗-屎,拎着消毒工具匆匆的出了卫生间。
      “出去!”关昱礼复读机似的。
      秦徵靠着盥洗台,好整以暇的拿消毒毛巾擦手。
      少年红着脸从厕间出来,在关昱礼看不到的角度对始作俑者咧了咧尖利的牙,小模样灵动鲜活,确实是像个漂亮的狼崽子,够味。
      他扯了扯关昱礼的袖口,满脸不乐意的喊了声:“爸爸。”
      秦徵简直要把前三天的库存吐出来,看来关昱礼的恶趣味地球人已经没法阻止。
      这孩子一看就知道跟着关昱礼没多长时间,不然不会听不懂最后一声“出去”就是跟他说的,但凡被调-教得吃过苦头的,一准脚底抹油的躲出去避嫌。
      然而关昱礼并未生气,反而拍拍男孩的头,柔声说:“你先出去等,嗯?”
      最后一个字语气上扬,听似宠溺,实则是不容置喙的命令。男孩即便是涉世未深,这点眼色还是有的,踮脚在关昱礼脸颊上吧唧送了个响吻,屁颠屁颠的出去了。
      ——求关昱礼亲儿子的心理阴暗面积。秦徵自娱自乐的想。
      “说吧,找我什么事?”关昱礼点了支烟,他比秦徵高,坐在盥洗台上不用踮脚,姿态随意而又疏狂,快四十了,脸上不见风霜,这个角度看他的侧面,俨然就是一个西装也包裹不住匪气的坏小子。
      “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刚知道你闲的无聊,连我弟弟那些破事你也要参一脚,就想来问问,关先生是否也准备把我赶尽杀绝。”秦徵从他指缝抽-出香烟,眯着眼拔了一口,“你对其他的床-伴很宽容啊,为什么独独这样对待我?”
      关昱礼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也没否认,而是问:“高鉴昕这样告诉你的?”
      “确切来说是我猜的,他没否认,但是也没直接指名道姓说是关先生您。”秦徵实事求是的说。
      关昱礼的眸色一沉,是发怒的前兆,然而秦徵心平气和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按捺住,他不想在秦徵面前回-回都跟个暴躁的小伙子一样,一碰就着。
      “你倒是很会维护他。”关昱礼说这话的同时也在听自己的语气,确定没听出醋意,半开玩笑半吐槽的说,“还没上-床就巴心巴肝的为着他,我这心里头真有点不舒服,跟别人吃了现成的似的。”
      “多亏关先生调-教的好。”秦徵说罢吸了口气,随即语气一转,“如果您还愿意接纳我,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做任何一件事,包括以前不愿意的,毕竟要复制我这样一张脸很麻烦,您也不必派人跟着我,或者是找人破坏高总的车,我无条件的随叫随到,并且直到您腻味为止。”
      要说那次在白云青舍还用着点自己不愿意承认的激将法,今天说这话,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关昱礼不会放过他,即使是留在身边糟-蹋,也不会让他顶着这张脸自己糟-蹋自己。
      “啧。”关昱礼嗤笑,又点了一支烟,问他:“你这三年岂跟我拗着,岂不是白忙活了?”
      关昱礼自己都佩服自己,明明气得恨不得掐死他算完,居然能笑得出来,其实这些年来,他处心积虑的调-教秦徵,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反调-教了一把。
      “也没白忙活。”秦徵坦然道:“至少让我认清了自己。”认清他顶着这张脸那一天开始,就失去了说不的权利。
      “行了!”关昱礼打断他。
      针尖对麦芒的相处这些年他习惯,陡然这么委婉又煽情的气氛,尴尬癌都犯了。
      “你认清了些什么?”关昱礼举止恶劣的把半支烟塞进水龙头里,“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明白了再来找我,想不明白就一辈子别来见我。”
      卫生间的门轰隆一声巨响,秦徵颓丧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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