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呀》亭南阁北

8、回校

　　谢一昊突然出现在生日宴上，惊掉了一般同学的下巴。
　　他不是一贯不屑于和好学生打交道的么？

　　潘逸飞见着平时毫无交流的谢一昊和徐向东，愣了几秒招呼起来。

　　潘妈妈正给宝贝儿子准备着生日帽。
　　一抬眼，冷意横生的谢一昊非常显眼。

　　“小漾，那是谁啊？”
　　“他呀，谢一昊，星一中有名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和逸飞他一个班的。”
　　男生还等着去整潘逸飞，匆匆答完就跑。

　　潘妈妈鱼尾纹渐渐显现，精致的眉形微蹙。
　　她的宝贝儿子以后可是要考清北的。
　　待会儿得叮嘱他别和这种人来往。

　　刚想找老潘，潘父笑呵呵走过去。
　　老远地就打起招呼来。
　　“一昊也来了？”
　　脸上那股子笑意，比见到亲儿子成绩排名前二十时还好看。
　　潘妈妈骂了一声。

　　潘父听到，皱眉回头，“管好你的嘴！”
　　潘妈妈不服气，指着正和同学玩得高兴的儿子。
　　“那才是你儿子！你儿子姓潘！”

　　“无知！星市有几个谢家？”
　　潘妈妈一愣。
　　姓谢？
　　富二代？

　　她裹了裹身上的披肩。
　　身子有些凉。
　　“...谢…谢东川的那个谢？”有点儿发抖。
　　潘父瞪了一眼，“知道就好！”
　　潘妈妈不敢回嘴了。

　　*
　　六点，住校生要回校上晚自习。
　　生日宴热热闹闹到五点一刻，潘逸飞开始安排回校的事。
　　枫丹苑远离市区，公交难等。
　　温黛黛之前和班上几个同学商量好了，一起拼个车回去。

　　她们热热闹闹商量，一转头，谢一昊跟个大冰块似的站在边上。
　　“你要怎么回校？”
　　刚问完就反应过来，他又不住校。
　　不用回去上晚自习。

　　潘逸飞安排好了其他的，走到温黛黛面前。
　　今天难得爸妈没管，他喝了不少酒。
　　一身酒味，脸色通红。
　　目光灼灼，“温黛黛，谢谢你来。”
　　双手扶上她的肩膀，眼神迷离，醉酒似的就要往她脖颈上蹭。

　　一旁的陈晓菁刚一回头，差点叫出来声。
　　啊啊啊，刚刚是错过了什么？
　　她默默拿出手机，等着来抢拍重要的时刻。

　　温黛黛一慌，正要躲开。
　　眼前光线一暗。
　　莫名多了一只手掌。
　　拦住了潘逸飞的动作。

　　她脸小，谢一昊手巴掌一挡，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
　　潘逸飞醉醺醺的。
　　冷风刮得自己一阵激灵。
　　他脑子稍稍清醒了下。

　　谢一昊开口：“我会送她和陈晓菁回去。”

　　温黛黛仰头。
　　视线被挡了大半，高大的轮廓镀了层金。

　　谢一昊也没给他们多说的机会。
　　直到坐到车上时，陈晓菁还猛拍着自己的脸。
　　不可思议！
　　她竟然坐了谢一昊的车？
　　还是谢一昊亲自开车？！

　　温黛黛从后视镜里，瞧出谢一昊在生气。
　　他不说话，谁也不敢先开口。
　　连呼吸都变得很小心。

　　她右侧的衣领沾了点金粉和亮片。
　　大约是那会玩闹弄上的，没弄干净。
　　被后视镜照得异常显眼。
　　“温黛黛。”
　　他突然开口，把车里三人吓一跳。
　　“嗯？”
　　看着她茫然的样子，谢一昊心情好了点。
　　“衣领，有亮片。”

　　温黛黛沉了口气。
　　明明是好意提醒，为什么语气这么凶？
　　像是欠了他钱一样。

　　路上有点儿堵。
　　徐向东早察觉气氛不对，下车一溜烟跑了。
　　陈晓菁再心大，在谢一昊面前也像耗子，说是要下车买水，这一买就没回来。
　　温黛黛等了一会儿，陈晓菁发短信来。
　　说是已经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丹霞路到学校就剩几个站。
　　温黛黛挪了挪身子，看着眼前堵成的长龙。
　　“要不我自己走回去，免得你送了还要回去。”

　　谢一昊双手攀在方向盘上，转头。
　　曜黑的眼睛盯着她。
　　像是想把她盯出朵花来。

　　“你喜欢潘逸飞？”
　　旁边的车里外放着《最炫民族风》，吵得她什么都没听到。
　　谢一昊蹙了眉，“你真的喜欢他？”
　　这回她听清了，“谁？”
　　“潘逸飞！”

　　他怎么会这么想？
　　温黛黛毫不迟疑地摇头，“没有，只是同学。”

　　心弦微松，但即刻又紧绷起来。
　　像个小孩子似的发问，“不是喜欢，只是有好感？”
　　不然她怎么会对潘逸飞笑得那么甜！

　　温黛黛看他，目光澄净。
　　“也没有。只是朋友。”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
　　车窗被人咣咣砸。
　　光头小哥不耐烦大吼，“拜托你走不走！别挡道行不？”

　　谢一昊嘴角一扯，哼着歌回头。
　　现在的心情，想扶摇直上九万里。

　　到了校门口，温黛黛说了谢谢。
　　“那怎么报答我？”
　　他摇下车窗，脸上那股高兴劲似乎连眉毛都要飞起来。

　　不肯吃亏，的确是谢一昊的风格。
　　她淡淡道：“还是作业吗？”
　　其实他不傻，就是不肯下功夫动脑筋。

　　谢一昊扑哧一笑。
　　手指一搭一搭敲着方向盘。
　　阳光透过她嫩白的脸庞，莹玉透亮。
　　好想啃一口。
　　她平时用的好像是木瓜香，肯定是木瓜口味的！

　　见他又在眯眼想什么，温黛黛提了提嗓音。
　　“谢谢你，那我先回教室了。”

　　谢一昊回神，“明早帮我带早餐。”
　　“两包子，一杯小米粥。”
　　“包子冷得比较快，半个小时就变硬了。”
　　温黛黛细细提醒。

　　她起床比较早。
　　六点半前一定吃了早餐。
　　但是谢一昊基本每天磨到八点多才会到教室，有时候九点以后才来。

　　谢一昊也想到了这点。
　　“怕什么，包子要土豆牛肉馅的！”
　　“牛肉比较…”
　　天冷，牛肉容易冻起来。
　　“你这是关心我？小袋鼠。”他打断温黛黛的话，又是一副大爷调|戏样。
　　撑着头，等着她回答。

　　温黛黛脸色有些红，门口匆匆忙忙的学生往里跑。
　　“马上要六点了哟~”
　　“好，再见。”她点了个头，拎着包就冲。

　　奔跑中的身影几下就没了影。
　　谢一昊舒了口气。
　　她说不喜欢潘逸飞。
　　那个样子，不像是说谎……

　　谢一昊想的正入神，有人敲窗。
　　宋盈惊喜站在车边，一身修身风衣衬出傲人身材。
　　“昨晚给你发了短信，还以为你忘了。”

　　短信？
　　他只瞟了一眼，好像说什么她以前的一个追求者的女友过生日。
　　故意邀请她去。
　　宋盈觉得自己一个人去没意思，就求谢一昊给她壮个胆。
　　言辞…写的很是恳切。

　　宋盈抿着笑，把一盒慕斯递了进去。
　　“没吃晚饭吧？先垫垫。”
　　谢一昊没心思当挡箭牌，摆手，“不用。”

　　宋盈咬了下唇，“谢一昊！”
　　正发着脾气，电话响起。
　　谢一昊目睹了她一秒钟变脸，款款大方接起。
　　“赵野吗？我当然会来了，已经在路上。现在…现在已经在环城西路…”

　　等她挂了电话。
　　谢一昊眯着眼，“赵野？”
　　“是啊，就是育才高中那个。”

　　“呵。”他蓦然出声。
　　“哪儿？”
　　“什么？”
　　谢一昊不耐烦，“吃饭的地方在哪儿？”
　　“久味居。”

　　宋盈察觉他要走，两秒就坐进车内。
　　“六点半就开始了。”
　　妆容精致的脸上，掩藏不住内心的小窃喜。
　　谢一昊看在眼底。
　　嘴角浮起个莫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