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次》零落尘雨

5、卖花

　　美红过来买篮子的，谁成想一来就看到一屋子的花儿，那花儿颜色鲜艳，好多竟是她见都没见过的，季铭新娶的媳妇小夏就坐在花中间，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
　　夏夜也注意到美红，美红夫家姓张，是张家大屋那边的，说来他们小河沟还有张家大屋和李家坪算是一个村子，就叫小河村。
　　“美红姐来了，快坐，你是要买什么吗？”夏夜给她搬了一张凳子。
　　“我家那口子去买猪种的时候，把猪放到背篓里，那猪把背篓踩破了，我来重新买一个。”

　　美红说着话，眼睛都不能从那些假花上移开，这么好看的花，也不知道那小夏咋弄出来的。
　　夏夜从库房给美红拿了一个背篓，“美红姐，你看这个背篓可以不？”
　　美红接过背篓，“这背篓还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呢，能用就行，季铭继承了他爹的好手艺，没什么信不过的，是五文钱一个吧？”
　　美红从怀里摸出一个手绢，打开来里面是一把铜钱，她看着里面除了婆婆给她买筐的五文钱，还有二十多文她给人打络子挣的钱，心下一动。

　　“小夏啊，你这花卖不？”
　　“卖啊，做出来可不就是卖的吗。”
　　“那你这花多少钱一朵啊？”
　　“多少钱我还没想好呢，我是把它做成花篮的，摆在家里好看啊，不过这花儿做起来也不简单，用的料子也是上号的丝绢，在布店里买来要上百文钱一尺的，价格便宜不了。”
　　美红也看到那个装点好的花篮了，满满一篮子花，好看得不得了，“那可真不便宜，这花篮我可买不起，我就想买一朵花开戴戴，你看要多少钱，你给姐算便宜点，要是买得起我就买一朵。”

　　“这各种花用的料子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这样吧，美红姐，我做好的这些你挑一朵，大的十文钱，小的五文钱，也就是你，别人我可不敢这么卖的。”
　　所谓大的就是牡丹菊花这样叠瓣的，小的就是百合木兰这种花瓣不多的。
　　十文钱对于美红来说已经不少了，不过这花儿她看着喜欢，想了想拿了一朵最大的红花，“小夏啊，我就要这朵，这是啥花啊？”
　　“这是牡丹”
　　“这就是牡丹啊？真好看，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牡丹花呢，以前老是听人说牡丹花是最漂亮的，是富贵花儿，没想到有一天我竟能将牡丹花戴头上。”

　　美红拿着牡丹花在头上比划了一下，美滋滋的，夏夜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以前夏夜不明白为什么古人都喜欢牡丹，她倒是觉得牡丹太艳了一点，但等她到了古代，就发现这里实在太素了一点，像牡丹这种大红花给人的冲击是巨大的，也不怪大家都喜欢了，看着喜气啊。
　　其实牡丹不只有大红色，但红色比较受欢迎，除了红色，夏夜还做了粉色和紫色的牡丹，但美红姐还是一眼就看中了红色的，老实说，美红姐虽然长得不丑，但因为常年干活的原因，皮肤就有些黑了，不过村里人的肤色大多是像她这种，看起来也不显眼，但要是头上戴一朵大红花，还真有点辣眼睛。
　　红色本来就是靓丽的颜色，皮肤白的人穿红的能衬的人更加明亮，皮肤黑的人戴一朵大红花，都看不见脸了，光看花儿去了。

　　虽然夏夜觉得美红姐戴红花不合适，但耐不住人家喜欢啊，而且这里的审美就倾向于红色。
　　美红心里高兴啊，她就看着红花好看，没想到她一挑就挑到了牡丹花，牡丹花可是富贵儿花啊，这兆头好，是不是说她们家很快就要发财了。
　　心情好的美红姐看着还有自己还剩十几文钱，想着给她闺女还有小姑子也买朵花戴戴，她也不知道该选啥，干脆让夏夜帮着参谋。
　　夏夜想了想，给挑了一朵粉红色的月季和一朵紫色的蝴蝶兰，美红姐的小姑子在家里待嫁呢，粉红色的月季正相宜，蝴蝶兰比较活泼，适合小孩子戴。

　　夏夜想着美红姐买这些花儿都是用来戴的，她找来几根红绳，将花缝在上面，这样既可以当头绳来绑头发，也可以缠在簪子上，也不容易掉。
　　美红看到夏夜将花缝在绳子上，夸奖道:“小夏你可真聪明，我咋没想到呢，还是你有办法，怪不得能做出这么漂亮的花呢。”
　　美红姐拿着花高兴的走了，要不是夏夜提醒，她连背篓都忘了拿，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女人对美的诱惑都是没有一点抵抗力的。

　　美红姐的到来让夏夜想到，她做的这些花在她们这儿甚至是县城里都是稀罕的，不愁卖不出去，现在的问题是村里其他姑娘媳妇肯定也是喜欢这些花儿的，花几文钱买朵花来戴，大部分女人还是舍得的，现在美红姐已经买了花，肯定会戴出去的，到时候别人看到了也会来买，她也该准备准备。
　　夏夜之所以选择做假花，完全是为了搭配季铭的竹编的，她是准备打出名头在单卖的，现在要提前了。

　　不同的花用的布料不一样，需要的布多少也不一样，这价格自然要区分开的，她算了一下，各种花的原材料价格大概在一到十文之间，如果用她从裁缝铺拿回来的布头做要便宜一点，像是美红姐挑走的那朵牡丹成本大概七文钱一朵，她都说卖给美红姐是算便宜的，她也不能把价格订低了，直接在给美红姐的价格基础上加一倍吧，做这个太费事，夏夜觉得完全卖便宜了完全对不起自己的劳动啊。
　　像那种好布做的自然要贵一些，但她这里还有一些差一等的布料，因为她准备先做一批好的打开市场，所以现在做好的都是用上等丝绢做的，但村里人消费水平不高，可以用次一等的布料做，价格低一点也没关系，不影响她的高级市场，但让她只挣一两文钱，她都没兴致做了，想了想，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劳力在这儿吗，老婆有事，老公服其劳也是应该的吗。

　　于是季铭又多了一项工作，他觉得在这么下去他要精分了，早上还拿着柴刀去砍竹子，上午就要编那些精巧的花篮花瓶，偶尔还要替夏夜削点竹丝，下午要编农家用的篮子筐，现在还多了一样做假花。
　　季铭不愧是手艺人，夏夜教了他两遍就上手了，他主要负责做一些颜色鲜艳的牡丹山茶月季之类的，夏夜估计这些应该卖的很好。
　　夏夜还在货郎那里买了一堆红头绳，绑在花上可以搭配着卖。

　　还好夏夜提前准备好了，美红姐才买了花不过一天就有人上门了。
　　首先来的是陈大贵家的两个儿媳妇，陈大贵是叶子的大伯，虽不是亲的，也没有出五服。
　　早就知道今天有人要来买花儿了，夏夜做好了一批装在篮子里，由着她们自己挑。
　　陈二嫂子眼光比较尖，一眼就看出摆出来的这些都没有美红头上的那一朵好看，虽然样子是一样的，但布料不一样。
　　“季铭媳妇，美红姐昨天买的那种没有吗？”

　　夏夜就知道会有人问这个，她昨天都说第一次卖的便宜了，这些人肯定还想用一样的价格买，到时候也麻烦，所以她干脆没有将好的拿出来。
　　“你是说昨天美红姐买的那种啊，那是上等的景阳绢做的，那绢价格可贵了，我也就买了一点，做几朵花就用完了，昨天美红姐买的时候我也没算过成本，后来一算还卖亏本了，你要想买一样的我那儿也还有，不过价格要长一点，二十文钱一朵。”
　　“季铭媳妇你这就不对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卖美红姐一个价，卖给我们又一个价，说起来咱们都是小河沟的，还要亲一点，我们家叶子都是叫你们家季铭哥的，你可不能占我们便宜。”

　　夏夜一听她们说叶子就知道是叶子的亲戚了，这下更想宰了，你们家叶子敢跟我抢男人，是活够了吧。
　　“瞧嫂子你说的什么话，我昨天是真不知道价才卖那么便宜，要是今天美红姐再来我肯定是不肯卖了，不是我想占你们便宜，是这料子贵，卖给你也不是我挣钱。”
　　“你别跟我说料子，我还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料子再怎么贵，一朵花能用多少布，你别唬我”
　　“嫂子你别小看这一朵花啊，这花儿看起来不大，那花瓣层层叠叠的，可不就费布了吗，咱乡下人也用不起那好东西，这里有用棉布做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大红色，比美红姐买的还要便宜呢，原价是七文钱一朵，我给你便宜一文钱，收你六文怎么样？”

　　陈大嫂看到一篮子花喜欢的不行，她看不出这里的和美红买的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戴起来一样好看，比美红买的还要便宜呢，昨天美红说她买的便宜，所以今天她带了十二文钱，现在可以买两朵了呢。
　　陈大嫂在纠结挑那一朵花儿好，见弟妹还有些不高兴，也劝到，“弟妹啊，季铭媳妇说的对，这花儿不都是一样的，更何况季铭媳妇还便宜我们一文钱呢。”

　　“便宜谁一文钱啊？季铭媳妇，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门外，美红带着她嫂子和闺蜜杏花一起来了，开口的是张大嫂。
　　夏夜看是美红姐给自己拉客人来了，也笑道:“哎，这可真不巧，我才说给两位陈嫂子便宜一点，就让你们给听见了，看来我今天又得出血了，得得，给你们都便宜一文钱行了吧，你们可得挑快点啊，要是又有人来，知道我给你们算便宜了，肯定也要我给她们算便宜点儿，我这生意就不用做了。”
　　“这个好，咱们来的是时候，刚好赶上二柱媳妇把价格砍下来，咱们占现成的便宜，小夏你刚来我们村可能不知道二柱媳妇可是最会砍价的，那一张嘴哟，你可说不过她，不过也不一定，你也是个会说话的”

　　陈二嫂也就是二柱媳妇还是有些不高兴，“我再会砍价也没用，没有美红姐你这么好的运气。”
　　“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不明白。”
　　陈大嫂解释道:“刚才季铭媳妇说昨天她不知道价，卖给美红姐你的那朵花卖便宜了，说那花是用什么挺名贵的布做的，她都亏本了，现在你头上那花儿涨价了，要二十文钱一朵呢，我弟妹就想要你那样的，我看着都一样，棉布做的还要便宜一点，季铭媳妇给我们算六文钱一朵呢，就劝她买这种棉布做的。
　　不过美红姐你一来，我就看出不同来了，你那朵不愧是好布做的，看着就比篮子里这些精致些，原先我看篮子里的这些也不差，现在也有些看不上了，我现在算是知道弟妹啥感觉了。”

　　美红一听她说自己买这朵花占这么大便宜，就高兴的不行，没听说小夏都亏本了吗，她就说这牡丹花能带来好运呢，这牡丹不是富贵吗，富贵就是钱啊，这买东西占便宜了可不就是少花钱吗，这花儿了买对了，也不知道她这逻辑哪儿来的，明明是占便宜那会儿这花还不是她的呢，要按她这逻辑，那她头上那朵花原本是属于夏夜的，结果夏夜还不是卖亏了。

　　跟美红一起来的杏花夫家条件较好，算是一个小地主，她公公是李大富，就是叶子娘想给叶子说亲的那家，叶子娘给叶子说的就是杏花的二弟。
　　杏花和美红从小关系就好，因为她嫁的比较好，平时穿戴都要比美红要好一点，结果昨天看到美红头上一朵花比她的金银首饰还要好看，就有些不高兴了，不过美红跟她关系好，出嫁前两人条件也都差不多，她也不至于生气，只是觉得她的穿戴在村里都是头一份的，颇有点引进潮流的趋势，可不能让人给比了下去，哪怕暂时没有领先，也要着补回来。

　　听说美红头上的这种花儿要二十文钱一朵，杏花到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不舍得，所以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季铭媳妇，美红头上这种花还有没有？拿出来给我看看。”
　　夏夜看这位穿着明显比其他人要好一点，就知道是一位不差钱的主，“有的呢，我去给你拿。”

　　不一会儿夏夜又拿了一个篮子出来，这一篮子东西明显看着比原来给她们看的要好，不放一起还不那么明显，放一块儿就看出差别了。
　　杏花翻看着夏夜新拿出来的那一批花，看似随意的挑选，看着其他人克制而羡慕的样子，心情十分愉悦，哪怕再喜欢这些花，她表情也是淡淡的，一副很见过世面的样子，让夏夜看的好笑，还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啊，爱美和虚荣都是天生的，能从一朵花上找到足够的满足感。

　　杏花虽然条件在众人中算好的，但乡下的富人再怎么样也富不到哪去，她可以有一些闲钱给自己买漂亮的衣服首饰，但家庭的承受能力在那里，她不可能将这一堆花全部买回去。
　　假花相对于金银首饰来说还算便宜的，不过金银首饰能保值，假花戴久了会褪色，综合下来假花在这里也算“奢侈品”了。
　　杏花只能忍痛割爱，挑了几朵自己喜欢的，这朵衬她的肤色，这朵可以搭配她那条绿裙子，这朵戴起来显年轻，这朵贵气逼人……她感觉每一朵都非常适合她，真是难以抉择。
　　最后她一共挑了六朵，一共一百三十五文钱，因为买的多让夏夜便宜点，“这几朵我都要了，一百文。”

　　在乡下，讲价是一种美德，哪怕杏花家里条件不错，也不会大手大脚的花钱。
　　“你这砍的也太多了，一百三十文，不能再少了。”
　　“我买得多，你就多降点，她们买七文钱一朵的花你都能降一文，没道理我买贵的你还降的少了。”
　　“好吧好吧，张大嫂还说陈二嫂子会砍价，我看你才真是会砍价呢，一点亏都不吃，我给你多算便宜点，一百二十五文钱拿去。”
　　“季铭媳妇，这假花儿不像金啊银的，戴久了也会坏，哪能卖这么贵呢。”
　　“这金银戴久了还褪色呢，我这花卖得再贵也不能跟金银比啊，你看着就不像缺钱的人，连金银都能买得起，还在乎这几文钱？”
　　“不能这么说啊，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金银我还能留给未来的儿媳妇，这花儿我最多也就能戴两年，怎么能一样。”
　　“可我这花儿比金银首饰靓丽，你要去买金银首饰戴，稍微大一点的就贵得离谱，小一点的就细细一根，带头上都要不到，哪有花儿这么鲜艳啊。”
　　“花儿再鲜艳戴久了也褪色了，到时候还得重新买新的，那时候我还来你家买，你给多饶点，又不是只做一次买卖”
　　“多饶点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讲价要又来有往才行，不能我一个人在这儿降价，你也要给我点甜头吧，你还真想一百文钱就说下来啊，那可不成，一百文是真不卖。”
　　“那好，一百零五文，我让步了，你也要让一点。”
　　“我都让了两次价了，你才让了一次呢，你还要再加一次。”
　　“咱们还要一人一次呢，那直接折中一下，一百一十五文，这就谁也不吃亏了。”
　　“还谁也不吃亏呢，你降了二十文钱，你才加了十五文钱，你还真会算，得了，我吃点亏，你说一百一十五就一百一十五吧。”

　　夏夜倒不是在乎这几文钱，她享受讲价的过程，说真的，她还从来没有讲过价呢，末世前超市不让讲价，末世的时候拳头才是硬道理，没什么可讲的，后来她地位提高了，没人敢跟她讲价，所以这种毫厘必争的乐趣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挺新鲜的。
　　不过很显然，她讲价的能力还有待提高，杏花付了钱，拿了花，又眼疾手快的从篮子里拿了一朵棉布花，“我买这么多东西你的饶我点吧，这朵棉布的就当搭头了”，说完也不等夏夜出声，拿了花就走。
　　夏夜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跑远的背景，她也不能追出去啊，就为了成本两三文钱的假花，真不至于。

　　其他人看完了热闹，也纷纷挑了自己喜欢的，张大嫂子和陈大嫂子都是节俭惯了的，棉布花在她们看来就够贵的了，一人挑了两朵，也很满足。
　　陈二嫂就没她们那么心大了，她是个爱美还会穿的，对美的敏感度比别人高，要不然也不能一眼就看出棉布花儿和美红头上的不一样了。
　　美红头上的那朵就已经让她很羡慕了，杏花一次买那么多更是挑动了她敏感的神经，已经见识过最好的，她实在无法接受差一些的。

　　看别人都挑好了，陈二嫂也不好意思再拖延时间，可是那差一等的她实在看不上，最后，她还是拿了一朵好的。
　　“季铭媳妇，我就要这朵，我没杏花那么有钱，你十五文卖给我。”
　　“这可不行，你挑的这朵比美红姐头上的还贵一点呢，要二十三文钱一朵，十五文钱绝对不卖。”
　　“算嫂子让你吃点亏，嫂子给你介绍生意，你卖的多了这钱不就回来吗。”
　　“不瞒嫂子说，这花做起来不容易，我一天也就能做十来多，你给我介绍生意也没用啊，我变不出那么多花。”

　　“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你不能给嫂子算便宜点。”
　　“二十文，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要亏本了，我这是成本价卖给你。”
　　“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别把我当外人啊，谁不知道这做生意的稍微饶点就说是成本价，其实还是有得赚的，你肯定还能再降点。”
　　“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你也说了那一套是对外人了，就咱们这关系，我有必要骗你吗？都怪我太实诚了，我说的成本价这就是成本价啊，一点水分都不带的。”

　　“按你说的你一朵花能挣三文钱呢，一天做十几多就是四十多文钱了，你一天挣这么多，就不能让着嫂子点，咱们可不像你这么会挣钱，辛辛苦苦打一天络子也就能挣三五文钱，嫂子存点钱不容易，你就让我点，这么点钱你随便卖几朵花就着补回来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就让我这一回。”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喜欢听了，这来买花的不都是咱们村的人吗，没道理我赚她们的钱来着补你啊，让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说我呢。”
　　“是嫂子说错话了，可是嫂子实在是喜欢这朵花，真的想买才跟你说这么多，可是嫂子今天就带了十五文钱，你就卖给我吧。”

　　夏夜算是知道为什么张大嫂说陈二嫂会砍价了，还真是寸步不让啊，不过她夏夜也不是吃素的。
　　“二嫂子，这谁还没个心头好啊？我去城里的时候也看那些首饰喜欢得紧，可买不起只能忍痛割爱了，谁也没有那个本事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得了，你既然只带了十五文钱，这里也有十五文钱能买到的东西，你就在这里挑一个第二喜欢的吧。”
　　“别啊，我就喜欢这朵，十八，我再向嫂子借几文，你一定要卖给我，算嫂子求求你了，有个心头好不容易，你也知道买不起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多难过的一件事，就帮帮嫂子吧。”
　　“好吧，好吧，十八，算我怕了你啦。”

　　陈二嫂终于将价格说下来了，十分高兴，爽利的付了钱，可没有向她嫂子借钱，买完东西，手绢里还有钱剩余呢。
　　夏夜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看陈二嫂没有半点被拆穿的不自在，她也是服了。
　　虽然被摆了一道，但夏夜也不生气，一来，这花儿卖十八文钱也还有得赚，二来，陈二嫂教了她一招砍价的新方法啊，她觉得砍价真是一门学问，太有趣了，她要学着点，争取砍遍天下无敌手。

　　村里很多媳妇都到夏夜这里买了假花，甚至风靡到其他村了，季铭现在也不编花篮了，之前编那么多够用一阵子了，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做假花，不停地做假花，那群女人的购买力真是太疯狂了，他每天做那么多假花还供不应求，这还只是附近几个村里的人，等镇上甚至是县城的人也来找他们买花，那每天要做多少多假花才行，他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因为买花的人多，夏夜特意搬了一张桌子到门口，乐衷于做一个勤劳的售货员，每天和那些嫂子们讲价，她现在已经打遍全村无敌手了，卖多少钱她说了算，碰上看得顺眼的她就卖便宜点，那些人还以为是自己把价格讲下来了呢，高兴的不行，遇到看得不顺眼的，她们一文钱都讲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