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次》零落尘雨

13、先生

　　因为怀孕的关系，夏夜自然都被大家当宝贝似的看着，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

　　云婶看知春又把碟子端来了，“夫人又把一碟红糖糕吃完了？”听得出她现在很崩溃。

　　“那个，云婶，夫人让你在端一盘过去，最好多放几块了。”

　　“不能再吃了，今天已经吃了五碟了。”

　　“昨天夫人好像是吃了八碟米糕，前天是七碟枣泥糕，今天才五碟呢。”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那个正常人是这样吃的，像我们，一天吃两碟就顶天了，连饭都不用吃了，夫人她可是一顿饭没少吃呢。”

　　知春也觉得她们夫人的饭量确实大了了，每餐都要吃至少三大碗饭，比她们老爷吃的还多呢，不过这种事不是她一个下人能管的，人家有钱能吃得起就行。

　　“有的人天生就是饭量大，咱夫人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咱们做下人的只管听话就行了，云婶你再去装一碗红糖糕来，别让夫人等急了。”

　　“可是这红糖糕没了啊。”

　　“没了？今天怎么做这么少？还有面粉么？能不能再做一笼？”

　　“面粉倒是有，库房里好几大袋么，可是没糖了啊，白糖红糖都用完了，夫人也是个心大的，这库房里的东西都随咱们取用，你可不能嘴馋跑去偷吃。”

　　“云婶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夫人又不是没给我们吃饱，在这里比我在家还好，夫人对我们这么好，我可不想被赶出去。”

　　“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我以前做事的那户人家，厨房有一个烧火丫头嘴馋偷吃了一个鸡翅，就被打得半死发卖出去，也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还活着。”

　　“这都是多久的老黄历了，云婶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既然来了季家，最好把以前的那些都忘了，行了，不跟你说了，待会又要说教了，我还得去回了夫人呢。”夏夜买回来的几个人只要云婶有在别人家做事的经验，其他人都是人牙子新收上来的，所以她特别喜欢给知春她们讲一些做下人的注意事项，但凡有不对的都要说教一番。

　　夏夜也不是那种压迫员工的老板，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们家工作的下人都是有休息时间的，知春和知夏她们两个就是轮班，两人轮流工作半个时辰歇半个时辰，其他人也一样，不过这些人都是歇不下来的，王婶一歇下来就开始打扫卫生，知春知夏则是轮流待在夏夜身边，相当于贴身丫鬟吧，这也是云婶教她们的。

　　夏夜看知春空手回来了，“红糖糕呢？”

　　“云婶说红糖糕吃完了，家里红糖白糖都用完了，糕点是做不成了。”

　　“没了啊”，夏夜有点失望，为了留着肚子吃糕点，她现在早饭都不吃干的了，“算了，明天我让夫君去镇上多买点回来，你让云婶给我烙两张饼吧，早上没吃饱。”

　　知春又跑到厨房跟云婶说了，这边云婶以为夏夜不要吃了，盘子都洗了，现在又要吃饼？她倒不是找麻烦，就是怕夫人吃出什么问题了，好不容易遇着这么宽厚的主人家。

　　“行吧，我等会烙好了会送过去的，你去陪着夫人，如果出门的话扶着点，注意脚下有没有石子。”

　　“知道了，云婶，你每天都要说八百遍，烦不烦啊。”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放在心上呢，我说还不是为你好，你说你这个做姐的怎么还不如自己妹妹稳重，要像你妹一样说一遍就记住我犯得着每天提醒吗？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得好好改改…”

　　“如果不是遇到一个好主人家，以你这性子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了，这做下人要有做下人的自觉，什么都得细心…”知春接话，“谁说我没有记住，我这不都背下来了吗？好了，好了，也到时间了，我去换妹妹出来行了吧。”

　　云婶看着知春跑远的背影，觉得主人太仁慈了也不好，这丫头都要跑主人家头上了，哪有这样的丫头？叹了口气，回去烙饼了。

　　云婶拿了点面粉和水，在锅里搽点油，将面糊一煎饼就做好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都看不上这种捡漏了吃食，她们夫人倒是不挑嘴，看了看柜子里的鸡蛋，最后还是没拿，要是做的好吃了，夫人指不定能吃多少呢。

　　等饼做好了，云婶就亲自送到了夏夜的房间，新房子的主卧有内外两间，夏夜此时就在外间的塌上看话本呢。

　　“云婶，好香啊，饼做好了？”

　　云婶把托盘放到塌上的小桌上，夏夜直接拿筷子蘸了点腐乳，卷起来就吃。

　　等吃完了，夏夜舒服的喘了口气，才发现云婶还在旁边呢，“云婶，你还有什么事吗？”

　　“夫人，您还是少吃点吧，怀孕的时候吃多了胎儿会很大，到时候不好生。”

　　夏夜看了自己扁平的肚子，胎儿应该不大吧，要不是大夫说她怀孕了，她简直一点感觉都没有，“云婶，这才两个月呢，肚子都还是平的，胎儿能怎么长？”

　　这，云婶也无话可说，可是才两个月夫人怎么就这么能吃呢？

　　夏夜知道云婶是一片好心，“放心吧，我从小天生神力，吃的自然多，不是因为怀孕才突然饭量变大的，你就放心吧。”

　　云婶看着夏夜的小身板，真难相信她们夫人居然是天生神力，不过夫人这么说肯定就是，也没谁规定天生神力的人就要肌肉发达。

　　既然夫人都说自己饭量大没问题了，云婶又提到另一件事，“夫人，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不当讲的，说呗。”

　　“夫人，我看知春这丫头性子还有得磨，以后还是让她老实待在花房做花吧，让知夏来伺候你，知春性子毛躁，夫人你又坏了身孕，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要真有事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我本来就是让她们歇歇，别累坏了眼睛，我又不要人来伺候，云婶你就不要让她们来我这儿了，有空出去走走，她们还小呢，不必拘着她们。”

　　云婶有些不赞痛夏夜的话，“这丫头买回来不就是做活的，夫人您仁慈，给她们吃饱穿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要出去玩，又不是来做小姐的。”

　　“行了，就按我说的做吧，都还是孩子呢，我还真不忍心每天逼着她们干活，就这样吧，家里也没什么可忙的。”

　　夏夜觉得吧，这云婶样样都好，就是以前在别人家做惯了，老喜欢把那一套带到她家里来，奴性太重了，这也没什么，夏夜没这么圣母，闲的没事跟她们讲什么人权，但云婶自恃在别人家干过，加上年纪又是最大的，颇有些把自己当夏夜身边第一人的意思，如果她只是管着其他几个下人也就算了，连夏夜的也要管着，喜欢劝着她学别人的做派，至于这个别人自然就是云婶原来的当家夫人，这一点就让夏夜有点不喜了，要不是看她还算听话，就算厨艺再好夏夜也不想用，太烦人。

　　吃饱了，夏夜就打算去花房看看，所谓的花房其实就是工作间，因为里面摆满了花，干脆就叫花房了，可不是种花的暖房。

　　“王婶，你又让知秋一起干活了，这么点小孩子能干什么啊？”要说这云婶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那王婶就是太自卑了，生怕主人家看不上她，每天拼命做活，她自己做还不算，还要拉着女儿一起做，夏夜说了几次不管用，也就由着她了，这种人你只有让她干活了心里才踏实，所以她也就是习惯性的说了一句，拿了张椅子坐下和她们一起干活了。

　　虽然家里请了下人，但有些事还得夏夜亲自动手，那就是用竹编和假花装饰成特别有艺术感的样子，做出来的假花直接用也就只能当头花戴，或是放在衣服上，价格远远比不上造型独特的花篮。

　　这材料的准备好了，只是插花就没那么难了，随心所欲的插两朵，加上这竹丝做装饰，怎么也不会难看了，对别人来说是艺术，在夏夜这个生产者看来这艺术其实跟玄学差不多，她反正懂不了，不过这插花只要你有信心敢插，别人就敢夸，本来花就是跟美的事物，竹编也跟好看，两者结合怎么也不可能难看到哪儿去，怕就怕你被这东西高大上的样子唬住了，不敢下手。

　　随便做了几个花篮，季铭就回来了，现在家里有了下人，季铭一般是不来后院的，在前院喊了一声夏夜就出去了。

　　“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

　　自从夏夜说了要捐钱建私塾以后，季铭就把这事揽在身上了，这几天天天往外跑，买了几亩荒地，有去衙门立契，回来了有是找人建房子，又要找人打座椅，因为这私塾是将来他儿子要念的，所以他上心的不得了，每件事都亲力亲为。

　　季铭喝了一口水，才回夏夜，“现在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差把房子建起来了，这事村里很多有孩子的人家都来帮忙了，要不了多久私塾就可以建成了。”

　　“那你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哪能啊，我下午还要去给我儿子建私塾呢，等以后儿子上私塾了，我要跟他说，这私塾是你爹一起建的。”

　　夏夜看他激动的样子，也不组止，“行了，这孩子还没出来呢，你就知道是儿子了。”

　　“没事，女儿也好，咱又不止生这一胎，儿子肯定会有的。”

　　“这个还没有出来呢，你就念着下一个了，也太贪心了”，夏夜对于季铭说多生几个的事也不反对，反正她的异能能温养身体，经历了末世的她特别喜欢孩子，反正又不是养不起，生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对了，娘子，这私塾建起来容易，这先生可怎么找，我也是才知道这读书人也不是都可以当先生的，还得考过功名的才行，这功名还有什么童生秀才的，如果请先生的话当然还是请秀才比较好，但听说秀才都比较难请，他们不愿意到咱乡下来教书。”

　　“放心吧，等路修好了就有人肯来了。”

　　“你说这路真能修好啊？你那造纸厂晚上做不出纸来，薛少爷能给咱修路？”

　　“行了，我心里有数，这路肯定是能修起来的，就是他不帮我们修我自己出钱修成了吧？”

　　“这，娘子，咱家还有钱吗？去年又是建新房又是建砖厂的，现在又要建私塾，这请先生又要花不少钱，这修路可要不少钱，咱家真能拿出来？”

　　“你就别担心了，咱家现在还有两百多两的现银呢，假花也做了很多了，你挑个时间给刘思渊他们送过去，又能进账一笔了，还有砖厂那边也开始盈利了，总不会缺钱花的，你不是说私塾先生不好找吗？那咱们村就没有考过功名的人？”

　　“我本家倒是有一个叫季宜家的考上了秀才，但我问过了，人家还想继续考试，不想来咱们私塾教书，其他的人都没考上秀才，我这不是想给咱儿子找个好先生吗？”

　　夏夜心说，等你儿子能上学了至少要七年，不过她也不想打击这个杀爹一颗为儿子的心，“行了，请先生这事我来想办法，你找个时间把花儿送到县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