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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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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来的路上踌躇满志，走的时候堪称狼狈。
那束鲜花被他揉成一团，随手丢到路边。
回到飞机上，秦放摘下军帽扔到一旁，用手解开军服最上面的两枚纽扣，然后松了松领口。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缘何会发展到那样的地步？这下别说美好的第一印象了，以后唐丽不躲着他走就不错了。
没关系，他脸色难看地想，她的目的地是铁城基地，只要还能见面，他就有机会。
目睹了长官百年难遇的吃瘪场面，副官用毕生修为憋住笑，一边努力减少存在感，以免被台风尾巴扫到。
不幸的是，魔鬼副长的眼神很快锁定到了他身上。
秦放眯起眼睛，问：“是不是看戏看得很愉快？”
副官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
“既然这么闲，回去后马上给我查清唐丽的籍贯信息和身份资料，重点放在她家人的情报上。明晚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副官闻言如丧考妣。
有没有搞错！虽然民政部门的几十台服务器已经被抢救回基地，可是，全国有那么多同名同姓的唐丽，在无法联网的情况下，他必须一台一台地查询，这工作量会死人的好不好。
但是自家长官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副官敢怒不敢言，只能悲愤地接下任务。
铁城基地的救援队接走了七名重伤员，包括有脑震荡风险的林毅然，以及浑身是伤的元锋。
从变异榕树胃囊里救出来的伤员死了两人，一个是运输车队的官兵，还有一个是总忘记带牙膏的老赵。
老赵临死前留下遗言，让团里人帮忙照顾他家中的孩子。这个连牙膏都舍不得买的抠门汉子，逃亡到基地的路上救了5个孩子，没忍心抛弃，就一直养到现在。
爱洗澡的速度异能者失去了双腿。上担架前，他还笑着安慰别人，这下总算可以在大后方当工人，不用去前线冒险了，那双爱笑的眼睛里，悄悄隐去一抹悲伤。
世道这样的坏，人们却又总能于茫茫黑夜中发现一盏或两盏的明灯，温暖心田。
卡尔回来的时候，营地里飘荡着悲壮的歌声，是一首烂大街的老歌，《兄弟》。
佣兵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悼念死去的兄弟。
异能火焰熊熊燃烧，将同伴的尸体火化成灰烬。这是末世之中，每一个死于任务中途的人最好的归宿。
长夜般的悲戚，慢慢传进卡尔心底，汇聚成一条宽阔悠远的河流。他循着这股情感找去，于火光边缘处看见了默不作声的丁遥。
卡尔走到她的身后，不忍打断这一刻的平静。
他能感觉到，在那平静之下，有股比天火还要灼热的意志即将破土。
丁遥目中的哀伤慢慢凝固，最后化为一团火焰，渐渐隐没在黑色的眼眸里。
卡尔知道，丁遥刚刚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他没问这个决定究竟是什么，只是站在旁边，用身体替她挡住初春微凉的晚风。
不管丁遥要做什么，他都会是她身前的盾，手里的矛，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夜色渐浓，营地里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沉睡。
娄飞借走了丁遥的福特车，带着白茉莉不知道去了哪儿。
唐丽一开始还傻乎乎地问别人，一名女佣兵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那张脸顿时红成了苹果，然后慌手慌脚地找别的车过夜去了。
在离营地稍远的地方，卡尔用四台报废车围出一个长方形的隐蔽空间，在中间铺了五六层兽皮。
他坐在兽皮上，后背倚靠着车身，将丁遥抱在怀里。
丁遥睡不着，于是靠在他的胸口说话。
她这一天的情绪波动比莫莉几年下来的总合还要多，有很多事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她问：“卡尔，你眼中的莫莉是什么样的？”
卡尔垂下头，用蓝色的眼眸看着她，目中闪过疑惑。
“你应该发现了吧？我和过去的那个莫莉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曾经的我，和现在的丁遥，以及当年的莫莉都不同。你可能很难想象，16岁的时候，我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偶尔会因为过于聪明而显得自负，喜欢雪白、粉红、天蓝这些公主风的颜色，还很迷阿狸，一个可爱的卡通角色。那时的我，有点像是唐丽和白茉莉……柔弱版的白茉莉这两人的中合体。”
“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个系统告诉我，我是天选勇者，必须去另一个世界打倒魔王，否则永远都无法回家。”
丁遥讲起自己初到奥丁大陆的经历，把那个背井离乡，肩负沉重使命，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又无法控制好魔力的弱小莫莉，摊开了跟卡尔细说。
然后又提起捡到她的老祭司，那个在异世于她有养育之恩的老人。
“他死了。3岁那年，我的魔力突然大爆发，他为了救我被炸成碎片，连尸体都拼不全。”
明明已经是那么远的回忆，说起来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丁遥的眼睛里却眨出了泪花。
自己是怎么回事啊？她想。为什么在卡尔身边，总是这么容易变得娇气？
卡尔的手臂突然收紧。
他说：“你在幻觉中看到的就是这个？”
“嗯。后来我花了两年时间，终于学会了完美地控制情绪，自那以后，魔力暴动再也没有发生。”
“对不起。”她向卡尔道歉，表情郑重，“以前不是故意要对你冷冰冰的，也不是真想抛下你。我不能有情绪波动，否则会伤害身边人。而且，任务完成后总归要离开……”
“为了利用你的力量，假装许你永远追随，这样的我，很卑鄙吧？”
“卡尔，其实我并不是你心目中的样子。以前，你看到的无所不能的奇迹莫莉，只是我为了完成任务制造出来的假象。真正的我，会害怕，会焦虑，会生气，怕疼，怕苦，怕累。你喜欢的，应该是那个完美的莫莉，而不是走下神坛的我。”
“讨伐魔王的时候，我已经利用过一次你的感情。接下来我将要为故土而战，这一次我不想再骗你。界门如果还在的话，你应该能用同样的方法回……”
后面的话被卡尔的唇堵在了嘴里。
他肆意地舔咬啃噬，像是要把十几年累积下来的思恋，全部灌注到这个吻里。
他不在乎！
不在乎莫莉曾经是怎样，现在是怎样，将来又会变成怎样，只因他喜欢的是她的全部。
在生命的长河中，人总是要成长的，又有谁会一成不变呢？
他蓝眸暗沉，紧紧抱着她，用力榨取她口里的蜜汁，让她面色潮红，无力思考。
情动的滋味从她的唇齿间，从她的心底传来，他每吮吸一下，就有双份的电流通遍全身，一份是他自己的，一份来自与她的感应。
卡尔用第一圣骑无与伦比的自制力，勉强克制住了擦枪走火的冲动。
他狠狠喘着粗气，对瘫在怀里的女人说：“下次你再提让我离开的话题，我就用这种方式惩罚你！”
两世加起来的第一个吻被他夺走，丁遥整个人都熟透了，从头红到了脚跟。
她浑身酥软地倚靠着卡尔，胸口大力起伏，连抱怨的话听起来都像是撒娇：“卡尔……你阳光开朗……的人设崩了。”
卡尔大致听懂了她的意思，笑了一下，说：“凯德勒都告诉我了，你并非真的喜欢他，不过想让我知难而退罢了。”
丁遥的眼中露出一抹心虚，做莫莉的时候，她对卡尔确实渣了点。
感应到她的情绪，卡尔又大胆啄了下她的嫩唇，然后说：“丁遥，你想知道我爱的究竟是哪个你，对不对？”
丁遥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爱钻牛角尖的一面。
卡尔叹了口气，看着星空，说起了从未告诉过别人的往事。
“我是作为奴隶出生的，有记忆开始，就在不同主人手里流转。”
“我不知道父母是谁，除了编号以外，没有可以称为人的名字，就连自己的年纪，也是大致估算的。”
“16岁前的你和后来的莫莉性格不同，你就开始烦恼我喜欢的是哪一种。但是，你知道吗？13岁遇到你之前，我可以说是一个‘没有性格’的人，因为奴隶，是不被允许有个性的。”
“我没有兴趣爱好，没有朋友，不爱说话，每天想的，就只有活下去。”
“你说自己卑鄙，却不知道，我曾为了活下去，在角斗场上装过死，然后趁对手松懈的那一刻，割断了他的喉咙。”
“那个人，是训练我角斗技巧的师父。”
“更早的时候，为了活下去，我抢走过室友的食物，虽然只是一小块发馊的面包。后来他死了，我总算熬到了下一顿饭。”
“13岁之前，我并不是那个被你赐予了名字的扈从少年，也不是后来名扬大陆的第一圣骑。我曾像狗一样跪着亲吻别人的脚趾，在垃圾堆里翻找能入口的食物，还告发过想要逃出去的同伴，只为了不受到牵连……丁遥，你会讨厌这个低贱卑劣的我吗？”
丁遥紧紧抱住他，在他怀里用力摇头。
卡尔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有浓烈的心疼和爱意通过灵魂链接传来，彻底粉碎了内心深处那个褴褛少年身上的枷锁。
“如今我受到迪塞尔之眼影响，已经变成了半人半魔的怪物，再也无法召唤圣光。你一向憎恨魔族，会因为这番改变而讨厌我吗？”
“不会！”丁遥终于开口，“不要担心，魔化状态只是暂时的，魔王已经死了，你不会有事的！”
卡尔笑了起来：“你看，身为奴隶的我，做你扈从的我，成为骑士的我，以及现在的我，四个我的性格都不一样，你会只喜欢其中的一个，然后讨厌其他几个吗？”
不等丁遥回答，他就说：“丁遥，你的答案，和我的答案是一样的。不管是哪一个你，我都喜欢。”
这份爱已沁入骨血，再难自拔。
作者有话要说： 艺人不才，未能签约，没有任何榜单，只有野生霸王票榜一个露脸机会。感谢以下几位亲的支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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