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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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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然和唐丽的亲人都不在H市。
他们各自给亲朋好友打了电话，林毅然还拨了几个国际长途，与国外友人交换了情报。
唐丽总结了丁遥“预知梦”里的信息，编辑成一条几百字的短消息群发给手机通讯录里的好友，同时发布在朋友圈、论坛、微博上。
他们所在的公司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作为行政部与宣传部门的对接人员，唐丽拥有公司名下的几个营销大V号的账号密码。
于是，她又登录了公司账号，转发了这些信息。
离开公司时，林毅然本来还想去车库拿车，被丁遥阻止了。
林毅然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唐丽知道他平时开的车型，有些不解地问：“你一个住别墅的富二代，至于那么心疼一辆福克斯吗？”
林毅然叹了口气：“你不懂，那辆小车是我用自己的薪水贷款买的，意义不一样。”
丁遥说：“你的车太小了，不适合逃难。现在外面多得是无主的车辆，到时候选辆大的就是了。”
林毅然闭上嘴，不再多说。
按照丁遥的提议，三人准备前往隔壁街的大型超市囤积物资。
公司大厅里躺着一具保安的尸体，丁遥毫不犹豫地劈开它的脑袋。
唐丽吓得尖叫起来，林毅然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丁遥解释说：“这些尸体放着不管的话，会变成怪物的。趁它们还未变异的时候多消灭几只，日后我们的敌人就少一些。”
林毅然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等会上了街你可别这么做。万一有人报警以侮辱尸体罪把你抓进监狱就麻烦了。”
丁遥点点头：“知道了。”
丁遥拎着消防斧走在前面。
如果在平时，她早就被警察叔叔拦下来问话了。
可今天的乱子实在有些大，很多地方甚至发生了暴/乱和□□事件，根本没有警力来管一个虽然拿着管制刀具，外表却十分无害的女人。
倒是唐丽和林毅然紧张兮兮地跟在后头，不时左顾右盼，看起来很有几分贼眉鼠目。
三人很快来到了联花超市。
超市大门敞开着，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
这辆车旁边，围着一大群扶着亲朋好友尸体的人，急救人员满头大汗地想要维持秩序，可哪里有人听得进他的话？
这些人都是在逛街过程中，亲眼目睹自己身边人倒地不起，变成一具没有心跳的尸体，然后又经历了血红太阳出现的异象，早已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很多人眼见挤不进救护车，干脆抱着尸体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红色的视野无限放大了内心的负面情绪，将每个人的表情映衬得宛如恶鬼。
又有许多人从超市里涌出来，有的拖着尸体，有的赶着回家。
丁遥三人却逆着人流，往超市里面走去。
超市里一片狼藉。
到处是被惊恐的人们撞翻的货架，一些商品的包装被踩破了，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碎渣和液体。
货架之间有很多无人认领的尸体，也有哭喊着寻找自己亲友的人。
他们还看到一家三口模样的几个人，爸爸和女儿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妈妈的中年女子拖不动两名亲人的身体，只能尽力把他们抱在怀里，一边痛哭，一边提醒人们不要踩到她的家人。
丁遥叹了口气。
她见惯了生离死别，在这样的人间地狱里方能稳住情绪。
旁边的唐丽已经泪流满面，要不是丁遥用力拉住她，怕是早就瘫倒在地上了。
林毅然眼睛变得通红，刚刚得知家人安然无恙的喜悦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
在那名中年女子对面站了会儿，林毅然像是下定了决定，迈开脚步就要上前帮忙。
“站住。”
丁遥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令他的动作一僵。
林毅然倏然转过身，像是发泄般朝她吼道：“你还有心吗？为什么能这样冷静！他们、他们原本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啊！”
丁遥静静地望向林毅然，黑色眼眸像是广博的夜空，拥有看透一切的力量。
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林毅然渐渐平静下来。
直到他急促的呼吸变得缓和，丁遥才开口：“救一个人与救许多人，你选择哪边？”
林毅然被她问得愣住了。
丁遥也并非想要从他这里获得答案。
她继续劝说：“现在只是黑暗来临的前夜，以后死的人还会更多。你的能力十分重要，绝不能倒在这里。”
她看着林毅然和唐丽，像是透过他们，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收集物资，回到安全的藏身地，然后尽快成长起来。现在还不知道异能在人群中的觉醒几率，万一异能者数量稀少，你们就是未来的希望。”
丁遥不动声色地握紧斧柄：“还是说，你准备在这里帮别人扛尸体回家，然后等第二天它们变异成怪物，将你们一起杀死？”
方才，林毅然受一路所见的惨状刺激，才会将累积起来的恐惧和慌张一次性发泄出来。
此时他的情绪已经平复，自然懂得哪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有些羞愧地低下头，然后说：“我们走吧，需要收集哪些物资？”
丁遥这才放松了右手的肌肉。
如果刚才林毅然不听劝告的话，她是准备直接敲晕人扛回家的。
丁遥问：“你的空间有多大？”
林毅然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然后回答：“大约500立方米，有一个教室的面积，高度是1.5到2倍之间。”
丁遥点点头：“明白了，先从食物开始吧，尽量选择密度大、饱腹感强的类型，比如饼干之类的，唐丽有水系异能，液体就不需要了。”
林毅然走到货架与墙壁的夹角里。
他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后，尝试着用意念将一包饼干放进了空间。
“成功了！”这是他第一次成功使用异能，不由得有些欣喜。
丁遥心中的想法得到了验证，这个世界的异能果然不需要吟唱咒语，通过意念力就能直接发动。
她对林毅然说：“很好，现在试着把这边几排货架上的东西都收进去，顺便测试下能够存取物品进空间的能力范围。”
林毅然吃了一惊：“一次性全收进去吗？这样做……会不会太显眼了？”
丁遥不解：“显眼？”
唐丽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给丁遥科普：“是啊，空间异能是非常罕见的能力，又没有什么杀伤力，所以很容易被人觊觎。一般空间能力者都会小心掩饰自己的能力，不让外人知晓的。”
丁遥哭笑不得地问：“这种事情，是谁告诉你们的？”
“末世小说啊。”唐丽是网络文学站点的资深读者，“我有七成把握，这些尸体明天醒过来很可能会变成丧尸！”
丁遥有些无语。
她穿越去奥丁大陆的时候，网络小说还没有如今这么盛行，因此从未看过末世文。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从多年战斗经验的角度进行反驳：“简直是瞎说，空间魔法……不，空间异能的潜力巨大，只要运用得当，杀伤力惊人。”
这话是有根据的。
在奥丁大陆，空间魔法是丁遥第二爱用的法术，仅次于火系魔法。死于她空间魔法下的对手，足可以填满十座精灵山谷。
“可惜你只有这一系的异能，若是能配合火系异能，就是完美的杀戮机器。”丁遥叹息道，“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开发你的潜能，顺便教你体术的。”
林毅然和唐丽面面相觑。
丁遥在这一天内带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多了，如今，他们已经完全不想去费神思考她话里的真假，于是干脆地全盘接收她的指令。
在丁遥的指示下，林毅然收了饼干、泡面、罐头、大米等食物。
在发现空间内的东西处于完全静止的状态后，他又收了冷冻区的大量鲜肉、速冻食品和海鲜，还搜集了几个货架的调料和厨具。
除了食物以外，林毅然放入空间最多的就是卫生纸、牙膏牙刷、洗发水沐浴露等生活用品，以及一些换洗衣物。
走到卫生棉区域的时候，他红着脸犹豫了一会儿，直到丁遥催了第三遍，才咬牙将所有货架上的卫生棉一扫而光。
丁遥不由得感叹野生的队友果然没有亲手养成的好用。
当年卡尔跟在她后面搜刮东西的时候，可是从未抗拒过她的指令，相反还会根据她的需求，将一些她没有留意到的东西一并收进空间戒指。
三人疯狂搜集物资搞出的动静不小，只是超市里剩下的活人不多，在被更多人注意到之前，他们就带着塞满空间的物资悄悄溜走了。
丁遥又带着两人跑了趟菜市场。
看到掂着猪肉摊上巨大切肉刀把玩的丁遥，林毅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然后将几个摊位上的刀具全部收入空间。
等收集完物资回到唐丽家中，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空中依旧挂着那轮红色的太阳，照得大地一片通红，完全没有要暗下来的征兆。
唐丽打开电视，发现除了CCTV外，大部分电视台都变成了花屏。
所有还在播放画面的电视台，都在循环播放同一则信息。
里面的播音员用中文和手语，讲述了红色太阳会导致变异，一些人会获得异能，尸体在红日消失后会变成怪物的信息，要求人们尽可能破坏尸体的大脑，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藏好，等待后续救援。
唐丽特别高兴：“啊！没想到国家这么快就有了反应！我们有救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上的微博，然后发现之前自己发的那条消息转发量已经破纪录，成为了当日最热条目。
“难道是我发的微博的关系？太好了，希望有更多人能够得救！”
丁遥倒没有特别吃惊。
她父母一定是将消息传达给了上层，只是决策者能够当机立断相信这番话，并如此迅速地采取行动，倒是让她有些佩服。
她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拎起消防斧，对林毅然和唐丽说：“走，我们出门做战斗特训。”
“战斗特训？”唐丽吓了一跳，“可、可是敌人还没有出现啊？”
“外面有很多即将变异的尸体，能消灭多少是多少。”丁遥回答，“你们从来没有过战斗经历，克服心理障碍至关重要，那些尸体是最好的练习工具。”
唐丽的脸色变得雪白，拼命摇头说：“可、可我现在只能变出水球而已，没有什么杀伤力……”
丁遥早有准备，递给他们一人一把双立人长切片刀。
德制钢材打造的刀身狭长锋利，细长的刀尖闪着寒光。
“今晚的行动效率第一，不需要使用异能。”丁遥将切片刀硬塞进唐丽颤抖的手心，顺手替她调整了一下握姿，“人类的颅骨十分坚硬，唯一的弱点是眼部，等会你们直接把刀插入尸体的眼眶，轻轻搅动就能破坏掉脑部。”
听到她的话，唐丽抖得快要站不稳了，声音不由得带出了哭腔：“我、我真的做不到啊。”
林毅然也一副快要吐出来的表情。
丁遥皱眉。
还是太勉强了吗？
经历了这么久的和平岁月，战斗的本能早已退化，她很担心，明天究竟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唐丽，水系异能很重要，但是，在生死关头，又有多少人会奋不顾身保护别人？就算是我，也无法保护你一辈子。”
“你的家人在S市，而我的目的地是B市，我们总有一天要分开的。如果你现在不学会战斗的话，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再也见不到亲人。”
林毅然目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知道丁遥这番话，不仅针对唐丽，也是说给他听的。
“套用你说过的名词，末世马上就要开启了，你们是准备站在原地等死，还是跟上我的脚步，杀出一条生路？”丁遥站在半开的门边，侧脸看不清表情。
她的身影纤细高挑，从背后看去显得有些瘦弱，在林毅然和唐丽眼中却像山峦般可靠。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