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光》白鸦北渡

3、你俩打一架？

　　中考临近，叶修却发现了一件很不寻常的事，和他的弟弟叶秋有关。

　　还得从一周前说起，那时的叶秋似乎情绪有一些消沉，早上压着上课时间起床不说，晚上很晚才睡，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摸摸捣鼓什么。叶修与叶秋共用一个洗手间，起夜的时候透过门下的缝隙看到叶秋房里暖黄色的壁灯。

　　“这小子在干什么呢？”有时叶修上课睡不着也会嘟囔着想想，可是不消片刻便会作罢，不得不承认，他对于弟弟的了解很是浅薄，甚至不知道他的喜好愿望。

　　——其实是希望可以同哥哥一起去海族馆，然后扔下他一个人跑掉！

　　叶修与叶秋是同卵双胞胎，长相都与叶父相似，常有分不清的情况。虽然从小生活在一起，但性格并不接近，叶秋更像母亲，性格软糯，做事优柔寡断，典型的苏杭男人，而叶修……好吧叶修谁也不像，天生嘲讽，叶父从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欠揍过。即便如此，叶父对叶修仍给予厚望，也最为宽容。

　　两兄弟在家里的处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叶秋成绩拔尖不用多说，空闲时间还会被安排跟着家教学一些课余课程，比如音乐或者数学。叶秋的小提琴很棒。可尽管如此，叶父仍然要求他要考取更高的分数，学会更多的课余课程，听说钢琴老师和书法老师会在中考结束后到叶家上课。

　　对于叶修，则从来没有如此严苛的要求，学校里的考试次次徘徊在及格线，一二十分的情况也常有，假期的课余课程虽然也会陪着叶秋一起，但从不会强迫，最大的惩罚不过是“一天不许吃饭吧”“禁足一周，除了学校其他地方都不许去”这样子，数次让叶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不过每次看到自家哥哥的脸……

　　叶秋哭丧着脸，根本不想去看啊！好想说我不认识他！

　　　　想不出所以然的叶修决定亲自去问问叶秋，放了学后破天荒地下了二楼到叶秋教室门口等他，名曰关心弟弟。

　　叶秋见到叶修跟见了鬼似的，迟疑了下，才走上前去打招呼。

　　他还记得上一次，大概两年前，也是叶修主动来接他回家然后在半路上扔出一只死蜘蛛并且指着自己涕泗横流的脸疯狂大笑的情景，那只在叶修手里晃来晃去的蜘蛛似乎现在又钻进了哥哥包里。叶秋已经能够想象到绿色的汁液浸出来模样了。

　　叶修看着弟弟煞白的脸庞，皱起眉头：“你不舒服？还是被人欺负了？”

　　“没有没有，”叶秋生怕自己哥哥又瞎闹，闯什么篓子出来，“你怎么来了？”

　　“噢没事儿，就是有点事儿问你。”

　　叶秋以一种看猴子的眼神打量叶修的脑袋，怀疑自己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就是他脑子出了问题。叶秋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旁边叶秋的同学跟着出来了，咦了一声，发表观点：“诶你俩谁是叶秋啊？诶别说，站一起我还真认不出来。”

　　叶秋微笑：“死鱼眼那个混蛋哥哥。”

　　叶修不爽，插嘴道：“你个笨蛋弟弟怎么说话呢，嘲讽我的长相等同于嘲讽你自己，这样有意思吗？”然后振振有词地继续批评，什么关心兄弟好心做了驴肝肺张口就来。

　　同学咧着嘴在一旁看着叶秋默默挽袖子准备上前拼命。

　　　“叶秋，我都知道了。”叶修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沉稳，仿佛抓住了叶秋把柄准备肆意揉虐刑讯逼供，“你晚上在房间里做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叶秋一惊，心脏怦怦乱跳，那一瞬间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心梗，甚至举例论证了某某亲属也死于心梗疾病。没想到是叶修是在问询这个，但转念一想，自己房间是锁了门的，他也不可能找到了什么吧，或许是晚上去洗手间无意间看到或者听到一些什么，总不会什么都掌握了，那样干嘛还要事先找自己呢？直接同父亲谈就行。叶秋打定主意，试一试叶修都知道什么了。

　　叶修看见弟弟脸上不住变换，心知自己猜中了，叶秋果然瞒着自己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待他开口，就听见一声轻笑，叶秋开口问道：“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什么？混蛋哥哥，别想要要挟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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