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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墓穴 ...

  •   沈定倒吸一口凉气,急道:“沈安歌!”

      没人回答。

      他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向着刚才尖叫的方向摸索前进,边走边喊:“沈安歌!回答我,沈安歌!”

      依然没人回答。

      他试着往前再走一段距离,地下隐约传来异响。进了草丛后,那奇怪的声音更加清晰,就像有个巨人困在了地底,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地面,随时想要破土而出。

      他掌心蒙上了一层薄汗,将腰间软剑抽出牢牢握住,进入了高度备战状态。

      这种紧张的情绪在他脚下踩空时达到了顶点。他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身体忽然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右边一滑,摔进了一条长长的地道。

      他拼命想抓住周围的墙壁,但双手过处,尽是冰凉的滑滑的触感,就像摸到了大理石。当他止住身体的滑动时,已经到了地道的底部。

      他顾不得全身疼痛,甩了甩脑袋,就想爬起来,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定,你怎么也下来了?”

      沈安歌拿着火折子,跑过去扶起沈定。他喜出望外道:“你没事吧?”

      “没事”,沈安歌帮沈定拍了拍背上的灰尘,说:“刚才我追着火子狸,一脚踩空,掉了下来。这深山的墓穴,居然是火子狸藏身之处,大大小小有数十只。我运气不错,抓到了一只。”

      “这样说来,我们也算因祸得福了”,沈定笑着松了一口气,说:“刚才我听到地底传来的声音,应该是你在甩鞭子?”

      沈安歌将鞭子挂回腰间,说:“它们动作很快,幸好我也不赖。这里照明时间有限,我们先取毒液。”

      沈定在旁帮忙拿着火折子,沈安歌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将闭着眼睛的火子狸翻过来,露出雪白的肚皮。她回忆着罗修说的取毒液方法,在它身上比划了一番,正要下手,冷不防却被装晕的火子狸咬了一口。

      麻麻的触感立即从被咬的地方扩散开去,但沈安歌怕沈定担心,忍着硬是没叫出声。她手起刀落,划破了火子狸的毒囊,将毒液一滴不剩地接进了药瓶。

      “好了”,沈安歌的声音有点虚弱。

      沈定以为她是不忍杀生,安慰道:“生死有命,我回去吃上一个月斋,超度它。”

      沈安歌用内力将毒强行压了下去,“嗯”了一声。

      沈定感觉不到周围有风的流动,问:“沈安歌,这里是封闭的空间么?除了掉下来的路,可有别的出口?”

      沈安歌靠在墙壁边歇息了一会,感觉好了一些,说:“刚才事发突然,我也没有细看,我们到处找一下。”

      她扶着墙壁站起,这简单的动作,居然令她心跳得有点快。她大大吸了几口空气,才舒缓过来。

      “沈安歌?”沈定皱眉道:“你怎么了?”

      沈安歌心虚地看着沈定,假笑一声,反问道:“你不觉得这里空气很闷吗?”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倒觉得了”,沈定摸了摸周围的墙壁,触感和下来的地道是一样的。他问:“这是何人的墓穴?”

      “不好说”,沈安歌看着空荡荡的墓室,说:“这里都是空的,或许还未来得及下葬。”

      沈安歌强打精神,沿着四周墙壁探索了一番,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她拉着沈定伏在墙壁上一起听了一会,问:“你听到什么了?”

      沈定想了一下,说:“好像是老鼠啃木头的声音。”

      “我觉得也是”,沈安歌这里敲敲,那里看看,说:“难不成这墙后面,还有密室?”

      她研究了一番,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眼皮却打起架了。她打了个哈欠,说:“这样下去火折子撑不了多长时间,要不咱们歇息一下,等天亮了再找出路。”

      沈定经过一晚上的惊心动魄,也觉得有些累了。他扶着墙壁坐下,闭上了双眼。

      沈安歌虽然也累,但怎么也睡不着。她右手整条手臂都是麻的,她有些担心刚才火子狸那一口,已经使得毒液渗进了血液。

      她听着沈定平稳的呼吸,估摸着他已经睡着。她坐起身来,划破指尖,运起本门武功中最深奥的解毒大法,试着将毒血逼出体外。

      当体内真气运行了两个周天后,粘稠的黑血从她指尖伤口渗出,她的手臂总算重新恢复了知觉。

      第二天,沈安歌是被沈定推醒的。她揉揉眼睛,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可能是辰时”,沈定抬头,一缕阳光正好落在他的侧脸,衬出好看的弧线。

      沈安歌嘴角弯起,她拿出水壶本想喝点水,却发现只剩了半壶。

      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她舔了舔唇,说:“阿定过来喝水。”

      沈定没有多想,只以为她喝过了。他接过水壶,仰头灌了一些,说:“现在你告诉我,墓室中有什么?”

      沈安歌见四周都是光滑的大理石,墓顶并非常见的穹顶结构,而是有一连着地面的通道。她仔细瞧了瞧,通道与墓底之间的石块,有摩擦过的痕迹。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墓修好后,有人从上面投了绳子下来,将修墓者拉了上去。

      沈安歌试着跳跃起来,撑住墓道两边,以“人”字夹在中间。她手脚并用地往上跳了几下,终究因为墙壁光滑没有着力点而滑了下来。

      看样子,这墓不仅位置隐秘,而且设计精细,如果有盗墓之人,怕是有进无出了。

      沈安歌将获得的信息都与沈定说了,他想起昨晚墙壁后的声音,说:“你敲一下墙壁上的砖块,逐块逐块敲。”

      沈安歌发现大多数砖块发出的都是实心的声音,但其中有八块,听上去像空心的。她在砖上做了标记,又换着顺序敲了几次,却什么变化都没有。她泄气道:“我觉得这八块砖顺序如果敲对了,后面会有另外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按照什么顺序排的。”

      沈定蹲下来,摸着地上的泥土,说:“你把八块砖在整面墙上的位置告诉我,我想想。”

      沈安歌说一句,沈定记一句,当他将数字全部写在地上时,一句家传剑谱的口诀在他脑海中蹦了出来,他笑道:“我知道了,这是按照文王六十四卦排的。你只需如此……这般……”

      沈安歌按照沈定所说的顺序,逐块敲过去。当她的手重重敲在最后一块砖时,八砖同时凹了进去,随即两人身后的墙壁发出转动的声响,一个更大的墓室展现在两人面前。

      沈安歌这下弄明白了,两人原本身处的墓室,只是这庞大墓室的一部分。如果不懂卦象,很容易就以为这是一个空的墓穴,之所以这样设计,也是为了保障墓穴主人的安宁。

      两人走进墓室深处。除了几只误入的老鼠,地上有许多宝箱,里面有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角落里的烛台上,还有一些可用的蜡烛。

      沈安歌大喜,将四角的蜡烛全部点燃,墓室瞬间明亮了起来。火光映在钱财上,黄灿灿的,甚是好看。但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见墓室中间放着一副巨大的实木棺椁,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她走近努力辨认一番,没有从上面找到任何能表明墓主人身份的东西。

      沈定正色道:“我们虽然误入此地,叨扰了人家总是不好。你扶我到棺椁正前方,我要表示歉意。”

      沈安歌将沈定带到合适位置,他一甩长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又是“轰隆”一声,棺椁右边的地面上,竟整块坍塌了下去。当沈安歌伸长脖子想瞧个究竟时,那地面又升起来了,上面还多了一个小的棺椁,盖上刻了五个字,“有缘人启之。”

      沈安歌对里面的东西很是好奇,但又怕有诈,说:“这可如何是好?‘有缘人启之’,我们是‘有缘人’吗?”

      沈定想了一下,紧了紧沈安歌拉住他的手,说:“没事,揭吧。”

      沈安歌将沈定挡到身后,试着推了推棺椁盖,发现比想象中的轻很多。她推开一条缝,借着火光,看清了里面并没有尸骸,只有一些摆放整齐的物品。

      她没有那么紧张了,将棺椁盖全部推开,逐件检查起里面的东西来。

      她拿起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展开一看,里面是两张布满娟秀字迹的信纸。她将第一张看了个大概,说:“原来这里的主人,是前朝宫里的一位公公。他身居要位,是以皇帝赐了风水宝穴,又修建了数年才成。”

      接下来,她看第二张信纸的时间要比第一张长上许多,沈定不明所以,只听到她不住的叹气声。末了,她说:“这公公也是个苦命的主,与皇帝最疼爱的公主苦恋不成,公主最后被赐婚远嫁他乡,他也郁郁寡终。身体上的残缺已经无可奈何,便是感情上也得不到圆满……哎,真是太苦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定耷拉着脸,双唇紧紧抿着,感觉很不好。

      沈安歌没有留意到他的脸色,继续琢磨起棺椁中的其它东西来。里面多是女人用的小物品,比如胭脂粉盒、金钗之类,她自然而然地联想起了那位信中提及的公主。不知两人在宫中,是怎样的相处方式?

      或者他最初服侍于她;或者他满腹才华,是一伴读内侍;又或者他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在她伤心难过时,给予了及时的回应……

      可惜,天底下最豪华的地方,成了牢牢困住两人的枷锁。

      正当沈安歌浮想联翩时,她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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