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棒与百响炮》五天七夜

18、年轻影帝与安全“人”

　　谢冠黎心情不错，因为计划有了明显地效果，他渐渐地可以自如地控制四肢，再不会向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死板了。

　　霍骥野也轻松了许多，头痛发作的时候，痛感不再像最初几次那么强烈，这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但霍骥野更愿意相信是彼此采取了“合作”的积极态度。他更能够做出深刻、富有意义的表情了，甚至，霍骥野对演戏慢慢有了兴趣。

　　可还有一件事，两人都觉得处理起来特别困难。

　　“霍骥野，帮我看看这里梁路的情绪应该是什么。”

　　“霍骥野，这样够得意了吗？”

　　前者，霍骥野回答：“得意。”

　　后者，谢冠黎回答：“流于表面。”

　　余光启很困惑，虽然他觉得单纯的得意并不能表现梁路发现重要证据后受到队长肯定的心情，他还是照做了。正当他“得意”地表现给霍骥野看的时候，得到的确又是流于表面的否定。是不是霍骥野已经厌烦自己三天两头的请教了，还是说他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谢冠黎当然知道余光启没有放弃喜欢霍骥野。可是这种喜欢是什么呢？有一次他忍不住问：“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啊？”余光启脑中亮起红灯，感觉是加速运转的机器，齿轮和螺帽激烈转动，发出嘭嘭嘭的声音，“说出来你不会改吧？”

　　谢冠黎想了两秒，才跟上余光启的思路，“不会。”

　　“不会觉得我肤浅吧？”

　　“听了才知道。”谢冠黎生前也算叱咤娱乐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识，甚至和其中几个交往过。他不介意余光启对他倾慕，只是霍骥野看起来有些排斥而已。

　　“脸和身材。”余光启压着嗓子说话，

　　“脸和身材怎么了？”

　　“脸和身材就很对我的胃口……啊。”声音越来越轻了。

　　“这样吗，这种长相和身材圈里也不算少见，为什么是我？”谢冠黎追问。

　　“这个，这个……”这可真是余光启的死穴，总不能说你是第五十七个。也不对，为什么自己记得这么清楚——最主要是余光启之前的五十六个都无果而终，从来没有碰过霍骥野这样直截了当的。

　　“也不只有你。”余光启有点不敢看他，比起自己的三分钟热度，余光启更不愿意对霍骥野说谎，“你是第五十七个。”

　　谢冠黎笑了，被他那仿佛认错般的语气逗笑了，“五十七？你收集全民族吗？”

　　“啊！”果然被嘲笑了，“不是的不是的。”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谢冠黎说中了余光启的心事，继续紧逼。

　　余光启的脑袋坏掉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干脆不回答了。他埋着头，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霍骥野，发现对面的人饶有兴致，完全不想离开的样子——对上他的视线，余光启立刻别过头。

　　谢冠黎大概知道了，他站起来，有一种气场围绕他身边，“记住这个感觉，剧里用得到。”

　　“啊？”余光启做好了接受审判的准备，不论说出什么批评的话，他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可……这是鼓励吗？

　　这是鼓励吧？

　　余光启高兴不了，他虽然常被陆晗光取笑，可他好歹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抖机灵。余光启这么感情充沛，心思单纯的人，都觉得自己被玩弄了。“霍骥野，你太过分了！就算要演戏，我也不需要这样的亲身经历。”

　　余光启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没想到也会冲着陆晗光以外的人发脾气。

　　谢冠黎不但没有感到歉疚，反而冷静自若地说，“我听说你不太会发脾气，这个感觉也要记住，对演戏有帮助。”

　　“你！”余光启抢在谢冠黎之前回了房间，“不演了！”

　　谢冠黎没往心里去，他按了按太阳穴，“你觉得怎么样？这件事由你来决定。”

　　他闭目养神，等再见光明后，眼神里的固执疯狂消散了许多。

　　“真的要选他吗？”

　　霍骥野没办法主导谢冠黎的意识，谢冠黎也没办法主导他的。相互开放的效果显著，可也带来了新的问题。人会本能地习惯强刺激，于是新鲜的剧本也好，强烈的情感也好，逐渐失去作用。有时候明明霍骥野想要拿回主导权，谢冠黎却苦苦撑着，明明是谢冠黎的锻炼时间，霍骥野百无聊赖地做着机械。

　　他们的时间错乱了，霍骥野开始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

　　“知道安全词吗？”谢冠黎问。然后他写下一段话：

　　平淡的生活里，幸福的人也会不甘平淡。安全词成了压垮羞耻心的最后一棵稻草。“牛奶”可能不再是牛奶。“多吉”也许不单纯的是一条狗的名字。枕边人真的能让你感到安全吗？

　　这段话是谢冠黎生前的电影《黄金国度》中的旁白台词。

　　谢冠黎的意图很明显，他继续写道：

　　安全词对我们来说或许不太实际，既然很长一段时间内霍骥野都要和余光启搭戏，不如就选他作为“安全人”。

　　不管是爱也好，恨也好，如果两个人都和余光启产生情感的关联，说不定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霍骥野不是没有想过拿另一样东西做替代，自己的偶像，第一次登上的国际杂志封面甚至是父母……霍骥野都写下来了。

　　“不行，你可以凭这些醒过来，我不能。”

　　没有共同点，那就寻找共同点。

　　“你喜欢什么人，圈里的。”找个共同喜欢的女明星总可以了吧。

　　“我喜欢男人，不一定是圈里的。”

　　也……也行吧。凭霍骥野的身材长相，也不乏男性追求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郭准怎么样？老戏骨，新影帝，没什么黑料，很有前辈风范。”

　　“可以试试。”谢冠黎对郭准倒是挺恨的，没有黑料？他在心里冷笑。

　　就这样，他们花了三天的时间完成上面的对话，效率低下不说，真正尝试过之后才发现，情感骗不了人，霍骥野对郭准根本没有一点崇拜，所谓的优点也不过人云亦云而已。

　　所以霍骥野同意用余光启当“安全人”试一试。

　　于是谢冠黎有了逗他的念头。

　　然后谢冠黎醒乐过来。

　　接着余光启生气了。

　　霍骥野的脑中闪过一瞬的担心，他的头开始痛，他醒过来了。

　　这就是刚才发生的一切。

　　可怜的余光启躲在房间里给陆晗光打电话，可陆晗光并没有接听。